第485章 種族之爭
“為了老師。”
“還是讓你們全都死掉最好！”
掀起的劇烈煙塵瀰漫四周。
杰特拔出腰間所佩戴的長劍，揮刃，整個人宛若一顆炸彈般落入敵陣。
殺戮由此展開。
神力的來源是信徒。
而神職想要發揮力量，就得視其神祇自身對凡世的影響力而定，而有些神職的影響力又取決於生靈。
譬如地精共主的支配地精和大地精等神職！
如果杰特能做到把北地目前活躍的地精類生物一一清除，那麼，地精共主即使不受到重創，也得損失慘重。
信徒向神奉於信仰。
而信仰便是神的能量之源。
沒有充足的信仰，就沒有充足的神力，這對於正在和鄭禮竭盡全力交戰的地精共主而言，絕對是不可忽視的可怕結果。
戰爭就是不斷積蓄小勢。
再由小勢轉變成大勢的過程。
小的崩壞會帶動整個體系鏈條破碎，直至迎來不可逆的結果。
硝煙瀰漫。
堆壘的屍骸成山。
殘肢屍骸，破碎的營地，燃火的大地，血與火燃燒。
——嗆！
刃光閃過，揮灑的能量粉碎地上裝死地精的頭顱，由此，這片戰場之上的最後一隻地精就此死亡。
“這是至關重要的時刻。”
“帶著我的命令，釋出滅絕令，讓共治會的精銳們組成小隊，向所有方向出發，直到到達世界的盡頭方才停止！”
杰特冷言:“我惟一的要求，那便是殺！沿途一切所見之地精、獸人，讓其三呼變革意志至大，便可赦免其罪孽。”
“如有不從者，皆殺！！”
這是一道只為殺戮頒佈的絕罰命令，為了老師的勝利，杰特不惜自己的手上浮沉屍山血海。
殺光一切地精，迫使其用言語詆譭自己的神，捨棄信仰，斷絕馬格魯比耶特的能量來源。
這是自己眼下能為老師做的唯一一件事。
身後的親衛聞言一怔，他能從這道命令裡，看到屍山血海，百萬生靈盡數哀嚎的恐怖場景。
“呼……”
親衛壓抑自己的震驚，吐出一口濁氣，旋即，面色一凝，毫不猶豫的回道:“遵從您的意志！”
“一切為了共治會，一切為了我們的家園，一切為了我們在天上的主。”
……
“這是議長的命令？”
男人們圍著告示牌竊竊私語。
“真的要殺光一切地精嗎？”
變革牧師立於告示牌旁，聆聽村民們的疑惑，神情平靜的微微頷首:“這就是議長的命令。”
“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戰爭。”
“殺光一切地精，斷絕地精共主的神力來源，促使吾主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變革牧師環視四周逐漸從騷動平復的人群，低語道:“不要對地精常懷憐憫，他們是我們的敵人。”
“如果吾主輸了，地精會給予憐憫我們嗎？不會！”
“五地將淪為一片廢墟，我們的家園將在火中焚燒，妻兒，子嗣，父母，一切的一切都得在地精的肆虐下死亡！”
牧師環視四周一圈，加重語氣:“所以你們明白嗎？！”
“這場戰爭，不是我們活就是我們死！這是殘酷的種族與利益之爭，任何對敵人的憐憫，都是刺入自己胸膛的利刃！”
變革的牧師，往往為了傳播意志的偉大，會時常遵循聖言錄和三代的指導，時常深入鄉村小鎮，走入最原始莽荒的地區佈道。
他們是鄭禮神權統治延伸的最底層脈絡，是紮根於統治區域最堅實的基石。
隨時間的流逝。
這些佈道的牧師總能成為村鎮中‘德高望重’的決斷者，每一次發言，都能帶動人民的想法。
如今，牧師既有最高統治者的命令，又身兼德高望重的身份和保衛自己信仰的重任，且最為主要的是這一條命令，與村民們的切身利益至關重要。
又想起牧師所描述的，關於自己戰敗後的悽慘結局，村民們內心的不解和憐憫逐漸收斂。
人群中，一小部分人回望家園裡嬉戲打鬧的孩童，默默握緊了拳頭，下定了決心。
“地精都得死！”
村莊中。
最為年長的老人在自家晚輩的帶領下，大踏步的走出密集的人潮。
一雙乾癟的手臂接過兒子遞來的戰盔，顫顫巍巍的扣在自己的頭上。
他戴在頭上的是款式最老，遍佈歲月痕跡的戰盔，其最早可追溯於潘利爾時代，是第一批士兵們的武備。
在那一遙遠的時代。
脆弱的潘利爾慘遭地精圍城，危急存亡之下，那怕是村子裡的老人、小孩都得拿上武器，與瘋狂的地精戰鬥，保衛自己的家園。
那時，只有五十多歲的老者自然也不會有所例外。
他至死都不會忘記，絕望之際，那破開地精大陣的身影，給他絕望的內心帶來了何等的希望。
“輪迴……是的……這就是一個輪迴！”
老者輕聲呢喃。
‘輪迴’，本是一個‘世外詞’，是隨鄭禮而來的詞語內容含義。
在老者的眼裡，這一詞彙的含義在眼下只有一個，那便是一輪復始。
從最初的起點向前，最後又將在起點相遇。
“二十年前，主啊，你在地精圍城的恐怖中，如閃電般出現，破開了我心中的陰霾，拯救了潘利爾所有人。”
“而今天，或許輪迴走到了開始亦即是終點，這一次，請讓我……在地精的威脅下‘拯救’你！”
老者在心裡補充道。
旋即，在眾人不住目視下，他高舉起手臂，吼道:“年輕人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第一個參與這項計劃！”
“讓我在死前，能無愧於自己，讓我能以榮耀而死！”
年齡與老者的狀況相比，似乎存在著一定的出入。
或許是年少時的經歷，促使老者的一生，總會籠罩一股危機感，由這股危機感促使老者從不懈怠鍛鍊。
再加上共治會的發展，他也享受到了時代的福利，縱使已有七十多歲，也不見多少老態。
若是不知底細的人看過去，或許會把他當成普通的中年男人。
之前手臂的微微顫抖，並不是因為‘年邁無力’，而是……純粹的激動！
人群寂靜萬分。
旋即，沖天的喊殺聲直入雲霄，衝散天上籠罩的白雲朵朵。
既然地精要與我們為敵，那就用它們的腦袋，鑄就我們不屈的紀念豐碑！
……
噗嗤！
一柄刀刺穿地精的胸膛。
男人拔出刀，面色平靜的丟出手中的‘火柴’，早已傾倒焦油的草木，哄得一聲蔓延無邊火勢。
“第二座。”
扯出絲巾擦拭刀身上的血漬，男人呢喃一句，反手持刀在自己身穿的鎧甲上，劃出第二條痕跡。
一條痕便是一座地精的營地。
一條痕便代表百十數的生命。
男人眼神淡漠。
好似自己剛剛並未掀起一陣殺戮，只是……輕巧的處理了一批臭蟲般，毫無任何負擔。
腳下，一隻未嚥氣的大地精掙扎的向男人爬來，並用手死死抓住男人的腳踝。
雙眸向下掃去。
卻見到的是滿目的仇恨和不解，這種仇恨的眼神，男人早已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們的信仰，非要挑起這場不該有的戰爭。”
“況且我記得很清楚，縱使沒有這場戰爭，你們地精和我們人類之間的關係，似乎也從來都是敵人這一身份，且沒有變過。”
刀光揮灑。
一隻斷臂騰飛在半空。
旋即，男人一腳碾碎大地精的腦袋，彌散至四周的無形氣場，阻隔飛濺的血汙落在自己的身上。
“更何況，無論是我還是偉大的議長，並不是沒有給過你們活下去的機會。”
男人俯下身，在早已死去的大地精耳旁輕聲唸叨:“但為什麼呢？”
“為什麼你們這群臭蟲，就不肯放棄對邪神的信仰，加入吾主的大家庭呢？”
“既是我們的敵人，又不肯加入我們的隊伍，你知不知道這會讓我很難辦啊。”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送你們去死，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說完，他便毫不猶豫的離開燃火的地精營寨，噼啪作響的廢墟，屍骨在火裡面化為灰燼。
殘酷的種族之爭，在此場景中顯露的一覽無餘。
那怕掩蓋再多的溫情脈脈，到了這最為關鍵的時刻，依舊會顯露其猙獰的獠牙。
如今凡世之中，所有能在大地上延續的種族，都是一個時代的勝利者，在漫長的歷史之中淘汰了無數的選手，才得以獲得寶貴的延續機會。
就猶如鄭禮的故鄉。
智人毀滅了尼安德特人，將這一種族存在的所有根基，全部變成了歷史。
如今，地精與人類的種族爭鬥，正在北地如火如荼的上演，兩分種族之間，只有一個能獲得延續的機會。
最終，成為種族繁衍這一場遊戲之中唯一的勝利者！
……
嶽顎堡邊境森林。
因為眾箭獸人攻破北地的壯舉，凡世之間，人類眼中的邪惡種族正在向其所處的區域匯聚，妄圖加入其中，成為勝利者的一員。
眾箭獸人的主力目前還遠在米拉巴駐紮，以目前共治會的實力，雖說能將兵力投送過去，可也會給自己帶來極其不利的各種危險。
因而，自從頒佈滅絕令之後，共治會的精銳小隊便將目光投向前往米拉巴的各處山間小道。
這裡是邪惡種族的必經之路。
因為邪惡種族嗜血和殘酷內鬥的本性，往往恰巧相遇的多個部族，不會在路途之中匯聚成一隻隊伍，以此抗擊風險。
而是保持警惕，對所有接近的‘未來盟友’常懷戒備。
依舊保持自己部族獨自行軍為主，小部分小部分的透過這些道路前往米拉巴。
因而這些情況，也就共治會的獵殺小隊提供了機會。
茂密的叢林。
一直人數約為三百出頭的地精部族，攜老扶幼，穿行於林間。
精銳的大地精武士聚集於隊伍中間，護衛酋長的安危，至於老幼？則是分散在四周，作為遇敵時的肉盾。
長途的跋涉不僅是對健康的一種挑戰，更是對物資的極大消耗。
這一隻本有六百數量的地精部落，因為長途跋涉的緣故，到了現在，已經消減至如今區區三百人出頭的數量。
除此之外，整個隊伍之中有大半的地精不僅飢腸轆轆，餓紅了眼。
邊走的同時，眼睛還咕嚕咕嚕的亂轉，試圖尋找泥土裡鑽動的昆蟲，填補空空如也的肚腸。
更有一部分地精，走著走著或是因為身體虛弱，或是因為不想再受跋涉之苦脫離了隊伍。
對此，居於中心位置的熊地精酋長沒有半點的阻止的想法。
就像此刻，他和部族裡憂心忡忡試圖勸告自己阻止這一行為的薩滿，滿不在乎的解釋道:“這些蛆蟲般的玩意跑了也就跑了，俺們有啥可在意的？”
“仔細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俺們的勇士可沒一個飢腸轆轆，一個都沒損失掉。”
“至於這些蛆蟲？”
“等俺們到了達薩大王的營地，只要小夥子們出點力，想要多少有多少！”
這一路的艱苦跋涉，那怕全部地精餓死，屬於部族中堅的大地精武士，也絕不可能出現一個飢腸轆轆的情況！
在熊地精酋長的眼裡。
只要大地精不出現減員，那麼部族的武力就沒有下降。
至於損失掉的地精？
都是跋涉時的食物和自己的肉盾罷了，損失再多也不會動搖部族的根基，反而會減少一些需要吃飯的口，更為有利。
“可是……”
薩滿還心有顧慮。
他其實認同酋長的言論，但薩滿更認為應該阻止地精偷偷跑掉，讓掩護自己的肉盾白白消失。
“閉嘴吧！”
熊地精酋長滿臉不耐，正欲要張嘴呵斥間，如熊一般的鼻翼猛然抽動幾番。
旋即，腳步猛地止住，一張臉霎時變得陰沉不定。
“火焰大範圍燃燒後殘留的氣息？”
“還有這股……熟悉的味道。”
這股味道，熊地精酋長絕對不會忘，要知道在前幾日晚上，部族因為一場意外導致糧食出現短缺。
為了能保持口糧穩定和大地精不出現忍飢挨餓的情況，他可是立即下令處死了幾隻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的地精。
並用他們的身軀，填補了四周地精空洞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