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殺生為護道
“為什麼？”
正在大口啃著麵包的施普當怔住了，危險？哪來的危險？
鄭禮看著呆滯的施普當，一字一句道:“為惡者，不應當活在這片世界上，我會立即出手殺死掉科特。”
“如果因為資訊的不全，導致科特還有同夥沒有死去，他肯定會調查在這期間科特的動向。”
“而你們身上恰好擁有最大的嫌疑，他們可能不敢惹我，但對付你們可就沒什麼心理負擔。”
“當然，我會保護你們一段時間，但我是人不是神派下的使者，總會有疏漏的地方，和有著自己的事業要做。”
“所以我只能勸你們最好能儘快換個住處，躲過科特同夥的追查，等待我徹底將所有涉及這件事的惡人，一一殺死！”
鄭禮抬起手，虛握成拳，繼續說道:“但是，如果你能將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我便能一次性將這些為惡者全都殺死！”
“而你們也能脫離他們的控制，好好的生活下去。”
“我…我……”
施普當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是相信這個剛認識的陌生人，還是堅決不說出資訊，繼續苟延殘喘下去。
身旁的妹妹似是看出了自己哥哥的痛苦選擇，一雙棕色的眸子擔憂的看著施普當，雙手小心翼翼的環抱住自己哥哥的手臂。
對上自己妹妹擔憂的眼睛，施普當內心一震，終於做出了決定，咬牙說道:“大人，你想問的事情，只要是我所知曉的，一定全都告訴你。”
“感謝你的信任。”
鄭禮再一次詢問施普當，關於為什麼年幼乞丐這麼少的問題。
這時，施普當才平靜的說出一段，不比惡魔差多少的人性醜惡故事。
原來，幾年前整個鐵石鎮內，光是低於十二歲的年幼乞丐就有40多人。
但自從科特和他外號爛牙的兄弟從深水城回來後，他們立即就以血腥和暴力控制住鐵石鎮內所有小乞丐謀利。
而他們也為了防止一些逐漸年長的乞丐反抗，斷掉他倆的財路。
便與城鎮內的守衛搭上線，用一些殘忍的手段清除掉潛在的隱患。
這倆惡棍兄弟以帶年長乞丐出鎮開拓新的定居點為由，把他們帶出去後，再也沒人沒看到過哪些曾被帶出去的乞丐的蹤影。
時間一天一天流逝，鐵石鎮內的乞丐也隨之減少，其實存活下來的小乞丐們都知道被帶出去的後果只有死路一條。
可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們只是乞丐，人類社會的最底層，沒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說不定鎮民還在為城鎮乞丐的逐步消失而歡呼呢，無人為他們發聲。
而以小乞們自身的力量，又怎麼反抗得了科特的兄弟爛牙哪職業等級1級的遊蕩者武力呢？
求助善神的神殿？
即使求助成功，真引來了調查者。
可這倆惡棍曾在深水城黑幫“進修過”，深知如何躲避善神牧師，亦或者是追求程序正義的“死腦筋”聖武士追查。
他們帶領年長乞丐出去開拓是真，他們沒親自動手去殺乞丐也是真，不給乞丐提供工具物資也是真，乞丐因為突然襲來的怪物被殺也是真，一切都是真的。
他們只是疏忽了，忘記教乞丐如何躲避荒野多如牛毛的怪物；忘記選擇的定居點附近不遠處有一夥豺狼人；忘記提供開拓定居點所需要的食物和工具。
誰又能怪他們呢？
畢竟，他們可是捐了錢，擁有光榮的“城鎮守衛”臨時職位。
即使有不死心的聖武士還想要繼續追查，可他們做的都是“小惡”。
大部分追求程序正義的聖武士可不能不經過調查，在沒有獲得明確證據的情況下，直接一個偵測邪惡丟下去，然後一刀把他們砍了，只能無奈看他們繼續逍遙。
施普當本不想冒險，他又怎麼可能立即相信一名剛認識的陌生人？
但當他看見妹妹憂心忡忡的眼神時，他做出了平生最大的賭博。
已經十一歲的他很快就要被科特帶出鎮外開拓定居點了，到時候只剩下9歲的妹妹孤零零在這操蛋的世界活著。
可，一個9歲的小女孩又能在這殘酷的世界生存多久？
沒有他的保護，哪些對同類弱者更加兇殘的其餘乞丐，只會如餓狼一擁而上。
哪時，已成為一堆白骨的他又能做什麼？
到如今，施普當只能讓自己相信，這個陌生人真的會像他說的一樣，去殺死科特和爛牙，讓他能繼續保護著自己的妹妹，一直到永遠。
如果賭輸了，那也只能怪自己天生厄運之人，早點前往神的國度也挺好。
“……”
聽完科特的講述，鄭禮良久的沉默，臉上看不出什麼變化，只是不知何時雙手已緊握拳頭。
過了會，鄭禮平靜的開口:“我會透過我的辦法，去核實你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如果為真，他們將在感受此生最為絕望的恐怖後，徹底死亡！”
……
“老師你不買紙了嗎？”
杰特好奇的站在馬廄外，看著鄭禮牽出一匹拉著板車，板車上放著兩個碩大木箱的騾馬。
雖然鄭禮已經和他講了這番舉動的原因，知曉今晚自己的老師就要去殺死惡徒，但杰特還是免不了提一嘴。
畢竟，為了租用這匹騾馬一天，鄭禮就花了6枚尖銅，更別說還在老闆這壓上2枚碎銀以作抵押。
如今身上空空，只留下待會給杰特開間住房的餘錢。
“我教你的仁，義，沒有了紙張的承載，可以用沙盤書寫，可以用小刀刻在木板上。”
“可我心中的仁義，已經到了需要踐行的時刻。”
“遇到意難平之事，還在考慮是否再等一等，讓我先買些紙張去寫關於仁義的故事，再用這些故事去教導你仁義的精神。”
“這才是天大的笑話，是對仁義最大的侮辱。”
“沒有紙張又有何難？我的行動便是最好的踐行仁義的故事。”
鄭禮平靜的開口，他鬆開牽住韁繩的手。
身後的騾馬也不離開，反倒頗為友善的舔著鄭禮的手掌，緊緊跟著鄭禮走動。
“我會在“呼嘯斧”酒館給你開一間住房，你今晚就在哪待著等我回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次行動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他們的罪證屬實，所以我將完成我許下的承諾，讓他們在此生最絕望中死去！”
搓了搓馬頭，騾馬舒服的打著響鼻。
看著欲言又止的杰特，鄭禮很清楚自己這位學生的膽大，立即打斷了他嘴中醞釀的話語，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對於為惡者而言，一刀把他們殺了是對他們最好的恩賜解脫，所以今晚的情況可能會有些殘忍，對於你這個年齡的孩子而言還是少看為妙。”
人的天性既不善良也不邪惡，但男生可能天生就對暴力，殺伐很感興趣。
在知曉鄭禮的打算後，杰特好奇的提問:“老師你租借駑馬，是想讓哪些惡棍品嚐你曾經說過的五馬分屍刑法嗎？”
“可你只借了一匹馬又怎麼分呢？難道是用繩子綁住其他肢體嗎？”
“不是。”
鄭禮無奈回答，“你的老師我也是第一次殺人，這種太有挑戰性的處刑對我來說有些難度，我準備用我自己的方法，給這些惡棍最終的絕望。”
“老師你以前沒殺過人啊！”杰特驚呼。
鄭禮敲了敲杰特的腦袋，笑罵道:“你老師就這麼像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杰特搖頭:“可老師你帶著我獵殺地精的時候，可從來都是額…果斷，對！果斷出手，完全不像啊。”
“他們是食人的異族，而我是人類。”
鄭禮嚴肅道:“這些異族和人類中的為惡者一樣，在我眼裡並不是活生生的智慧生靈，而是要立即，用最酷烈手段誅殺的食人怪物！”
“殺死他們，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反而會讓我覺得，為什麼我沒有及早發現他們的惡行。”
“所以，在對付他們的時候，我便要用最殘忍，最震撼，最痛苦的手段，方能震懾他們敢於繼續作惡的醜陋之心！”
“異族也是同理，可以交流的便以仁義教導他們向善，敢於作惡的便摧毀他們的族群，夷滅他們的文化，終結他們的文明！”
轟！
突兀間，遠方天際閃耀慘白雷霆，烏雲急劇凝聚蔓延。
一場瓢潑大雨即將來臨。
路上的行人，小攤販見此紛紛加快手上的動作，趕往能躲避雨水的場所。
將手掌攤開，感受暴雨來襲前呼嘯而過的風從手指間流逝。
抬頭望天，鄭禮低語:“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