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傳法、修行（二合一）（求追讀）
老門主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姜亭的眉心之處，無形的神元激發。
姜亭頓感眼前天地迥然一變，自己竟立於一處蠻荒天地，置身於一尊高大得直通天際的神山之前，他仰頭眺望，卻根本看不到盡頭。
忽然，天搖地動，眼前這神山竟然活了過來，不，更準確地說，這讓姜亭誤認為山之物，本就是活著的生靈，是一尊通天徹地的巨神。
忽然，姜亭眼前一變，他的視線突兀拔高，一直拔高到他能徹底看清這一尊巨神的全貌才停下。
那刀削斧鑿出的堅毅面孔，那直挺得宛如通天神峰般的脊樑，以及那蘊含在眼神之中，無法掩蓋的霸念，無一不彰顯著這一尊巨神，必是一位縱橫乾坤，威壓天地的蓋世強人。
忽然，一陣似呢喃似低語的講經說法之音，開始傳蕩在姜亭的耳中。
與此同時，眼前這尊通天巨神也悍然有了動作。
祂的身體舒展，舉手投足之間像是在演繹一種法，虛空中似有無形的波紋浮現。
這波紋所過之處，通天徹地的神山、深根九泉的妖樹、縱橫青空的神禽甚至是腳下這寬厚無邊的大地，一切盡數化作齏粉，洋洋灑灑，鋪天蓋地。
這巨神演法之時，萬物俱滅。
同時，姜亭耳側的誦經之聲也愈發宏大了。
他看得痴了，聽得痴了。
隨耳側經文響動，眼前巨神的神韻被他貪婪地刻在了眼中，刻在了心中。
在這蠻荒的世界中，姜亭已不知過去多久，終於，經文的誦唸也到了盡頭。
耳側寂靜一片之時，姜亭看見了，眼前巨神終於真正地打出一拳。
轟！
剎那間，大日熄滅，群星墜落，這天地都破碎了。
我，死了？！
然後，眼前空寂黑暗，宛如虛空深淵。
姜亭渾身一個激靈，猛的回過神來，他仍在那一方小小房間之中。
旁邊的高腳臺上，那銅製獸頭香爐中的龍涎香仍於火星之間，散發出嫋嫋煙氣。
並無蠻荒天地，也無什麼通天巨神，自己正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
可腦海之中，那尊通天巨神的形象是如此清晰傳神，就宛如自己真正見過那偉岸的存在一般。
甚至，連那迷離幻象之中，耳側所響徹的經文，也是如此清晰在心。
姜亭感覺，自己甚至可倒背如流。
老門主放下手指，微笑著看向他：“如何？可記下了嗎？”
姜亭疑惑地看著他：“剛才那是什麼……？”
老門主道：“你可否知曉，佛門禪宗有一法門，名曰以心印心，稱‘涅盤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能以佛心印人心，傳度法門。”
“此法說來玄妙，實際上不過是以自我強大的神元將自身之法印入他人之神。”
“自那一戰後，我體魄根基破碎，三元不能圓滿，肉身精氣外洩，不僅無法再踏足丹鼎境，而且註定短壽而亡。”
“但是，仇家尚在，我也不能坐而待斃。這些年，我放棄了彌補肉身的缺陷，專修神元與炁元，倒也有了些心得成就……”
說到這裡，老門主笑了，道：“我這小小手段，與那禪宗以心印心雖有分別，但本質一般無二。”
如此解釋，姜亭自然明白。
老門主又道：“方才傳你的，乃是《巨靈鎮世經》中真正精奧之部分——巨靈天王觀想法。”
“我與你講過，我門中祖師曾意外得到些巨靈天王道統傳承的殘章斷句，以此修煉有成，創立了巨靈門。”
“此觀想法便是當年祖師自那遺蹟中所得，並依照此法創出《巨靈鎮世經》，從此代代傳承。”
說到這裡，老門主嘆息一聲：“只可惜，祖師在那遺蹟之中所發現的僅有一面壁畫，只得拓印帶走參悟，卻不知得了幾多神韻。”
“如今，那拓本早已朽壞，而我所修者，乃是昔日祖師留下一枚傳承印記；今日傳授你者，乃是我自己修持感悟半生所成的巨靈天王神形。”
此時，老門主面色肅然地看著姜亭，道：“你要記住，武道之路，終歸是你自己走，他人之法可以學習參悟，但終究要踏出自己的道路。”
“此巨靈天王觀想法，其跟腳雖正，但已並非是最原始純正的法門了，你不可迷信此法，要根據你自身所學所悟，將它徹底化作你的東西，切忌不可按部就班。需知學者生，像者死。”
姜亭點點頭。
然後，老門主又道：“此外，修行之前，我當告知於你，此法門之缺陷。”
“缺陷？”姜亭回憶了一下老門主傳於他腦海中的巨靈天王觀想法，卻是不曾發現有什麼缺陷。
“怎麼？想不明白哪裡是缺陷嗎？可知水滿則溢，月滿則虧之理？”老門主看著見姜亭不解的表情，問道。
這個道理很簡單，姜亭自然知曉，他答道：“自然知道。”
老門主嘆息一聲，又道：“此法門之缺陷，正在於此。”
“人身三元精氣神，此觀想法專修神之一道，以神御氣，體隨氣行，以神元統御精氣、元氣。《巨靈鎮世經》的殺伐手段，便是以強大的神入微控制肉身、真氣，使其共振勃發出震盪之氣勁，破壞那構成天地萬物之細微物質執行規律，以此來造成可怕的殺傷力。”
“但是天地之理，這震盪之氣勁，既傷人也傷己，因其殺力過於強悍，會對使用者的體魄造成巨大的負擔，若是使用過度，更是容易反傷己身。”
說著，老門主看著若有所思的姜亭：“你可知當初那一戰，我是如何落得這個肉身根基破碎的下場？”
“便是因為生死關頭，我不顧一切，放棄了所有的限制，超出自身承受極限地使用震盪之勁。”
老門主輕蔑一笑：“那季延武的丹鼎無漏之身固然堅硬，老夫超限三拳，仍是硬生生打破了他的烏龜殼。當然，也是因此，我的體魄無法承受，故而根基破碎。”
“所以，這就是《巨靈鎮世經》的缺陷所在。只因其在殺傷之道上走得太盡，反而更易傷及自身。”
說到這裡，老門主又嘆了一聲，道：
“其實，按照老夫這些年來的推想，那傳說中的巨靈天王能強大到那般不可思議的地步，必然不可能僅僅只是單純的以神御氣御體爆發出極致的殺力，應是三元相輔，有一套完善配套的練氣鍛體法門。”
“世間之事皆有兩面性，此震盪之力亦是如此，若是換一個思路，這強到足以反傷自身的震盪之力，未嘗不可產生正向收益。”
“或許，巨靈天王有高明的鍛體法門，可破而後立，以此震盪之力激發肉身潛力。如此一來，這震盪之勁力，不僅不會傷體，反而是鍛體之助力。”
“若真如此，修行此法之人，便可以戰養戰，越戰越強。”
然後，老門主變得落寞起來：“當初祖師所得，僅僅一份觀想之圖，一切只能憑空猜測。曾經我想過，要靠自己的力量，補全此法門。可惜，我的路快走到盡頭了，是沒機會看到《巨靈鎮世經》補全後的風采了。”
然後，他看著姜亭：“如今你有這《神農琉璃功》在，雖不至於能如我推想那般，能以《巨靈鎮世經》之力鍛體，以戰養戰。但此功也有輔助之功效，能助你療愈肉身，發揮出更強之力。”
“若是，有朝一日你在武道之路踏在高峰，或許也可自創法門，補足這《巨靈鎮世經》……若有那一日，不要忘記為我這老頭子燒一卷下來，也算慰我魂靈。”
姜亭剛要開口，卻聽模擬器聲音再度響起：
【您觸發了新任務，請儘快檢視。】
姜亭的身子僵了一下，卻是沒有回答，而是瞬間開啟了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的系統光幕。
【當前觸發任務一：宗師之路】
【任務名：宗師之路·一】
【任務介紹：天道不足畏，祖宗不足法。行武道者，當博覽眾長，踐行己道，以百家之精粹，盛放我心之花，如此可堪宗師也。】
【任務要求：創造一門武學（至少可修煉至先天境）】
【任務獎勵：普通釣餌】
……
【當前觸發任務二：遺願】
【任務名：遺願】
【任務介紹：你的授業恩師向你袒露了心中的遺憾，作為一個優秀的弟子，你決定要滿足老人的遺願。】
【任務要求：遵照遺願，補全《巨靈鎮世經》，並燒給他。】
【任務獎勵：釣餌×1（視補全後的功法等級而定）】
又是兩件任務……
而且這任務，一個要自己創造武學，一個要自己補全《巨靈鎮世經》……這兩者都不是姜亭現在能夠做得到的。
不過，這兩個任務的獎勵，看起來真是令人眼饞。
姜亭欣喜之餘，又有些失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將要推辭的話語吞入腹中。
然後，他點點頭，道：“我知道了，老師。”
老門主發現了他的異樣，但沒多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也不必有什麼壓力，不過是一個臨死前的老頭子隨口所說罷了。”
“能成則成，不能成也無妨。”
姜亭點點頭。
——
一日後，廬陵城外，姜亭獨坐於一方遍佈青苔的岩石之上。
這是一處山林之中，荒草野藤四處蔓延，周遭盡是樹影婆娑，放眼望去，碧波成浪，松鶴萬濤，是一處修行《神農琉璃功》的好地方。
其實，最適合修煉《神農琉璃功》的地方，應該是巨靈門中那片巨大的藥田裡。
其中所栽的皆是各種草藥，甚至還有一些奇花異草，草木之氣較之山林間更為充沛。
《神農琉璃功》雖然只要草木之氣便可修煉，但是草藥之中的藥性與毒性都是修行此功法的上好資糧。
只可惜，自昨日他從老門主處離開之後，那藥田之處便嚴密戒備起來。
姜亭不用想都知道，老門主現在必然在那藥田之中修煉。
他自然不可能與之相爭。
但是這整座廬陵城中，也找不出第二片藥田來了。
所以，他只能將就一下，尋了處城外的老林子，草木之氣也算充裕。
姜亭盤坐，按照《神農琉璃功》所記載的方法，沉神靜思，要以心神感應周遭草木之氣。
這是入門的第一步，也是此功之後所有修行的基礎。
這山林空曠，唯有山風劃過樹葉帶起沙沙的聲音，婆娑樹影，枝條搖晃，遠遠看去，一派碧波生浪之景象，令人觀之心曠神怡。
忽然，閉目靜坐沉神的姜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面前的空山幽谷，目光古井無波，然後，他嘆息一聲。
在這裡空坐了半個時辰了，他仍然沒有感應到半點所謂的草木之氣。
他將垂釣得來的卷軸再度翻開，又看了一遍。
為什麼啊？！
卷軸上不是寫著這一步很簡單嗎？
而且，老門主不是就看了一遍當場就會了？
到了自己，怎麼半個時辰下來，毛都沒感應到一根？
他思考片刻，得出結論。
《神農琉璃功》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文始祖神農所創，就憑這個名字，這位必然是大佬，和現在的自己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所以，自己覺得難，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自己太菜了。
對於神農來說，感應草木之氣的第一步，說句有手就行應該沒什麼問題。
原來如此……那老門主呢？
姜亭想到，先前老門主所言，自他肉身根基破碎以來，便專修神元、炁元。
而這巨靈天王觀想法，也正是主修神元的法門。
所以……是自己的神太弱，才感應不到這遍地草木之氣。
也對，按此界武道而言，要達到先天境界，才能夠開始感應、操控外界的元氣。
草木之氣，同樣是元氣的一種。
自己初入養氣，感應不到也是正常。
但是，《神農琉璃功》的修行怎麼辦？
姜亭想到了自己那個勤能補拙的天賦詞條，要硬磕嗎？
若是硬磕，憑藉詞條，應該也能啃下這塊硬骨頭。
但是，隨後他便搖了搖頭，可以硬磕，但是沒有必要。
既然神不夠強，那麼讓神元變強就好了。
巨靈天王觀想法，不正是煉神之法。
姜亭恍然大悟，難怪老門主說這兩門功法有相輔相成之功效，並不是《神農琉璃功》單方面輔助《巨靈天王觀想法》。
《巨靈天王觀想法》同樣對《神農琉璃功》有強大的輔助作用。
如果自己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養氣境界，沒有《巨靈天王觀想法》，只怕連《神農琉璃功》的門都入不了。
目標既定，姜亭再度閉目凝神，開始在一筆一劃地在腦海間勾勒出那尊通天巨神的形象。
他身上的氣質，漸漸開始變化。
古老、蠻荒、兇猛、勇悍、霸道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