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斥候異變
斥候騎兵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就在眾人全都將視線集中在臉色難看的中年人身上時，斥候隊伍中一名士兵突然表情陶醉的站了起來。
“嗯？”
所有的視線轉移，全部看了過來，士兵身旁其他斥候也都紛紛疑惑同伴這是怎麼了，眼神驚疑不定。
“呵呵……哈哈……”
突然斥候發出怪笑，隨即一臉詭異淫邪的將身旁同伴撲倒，然後就開始撕扯他身上的鎧甲。
“你幹什麼！？”
被襲擊的斥候又驚又怒，對方臉上的表情和此刻的行為，讓他感到既噁心又恐懼。
“按住他！”
這時候是個人都察覺出這名斥候的不對勁。
中年人一聲令下，離得最近的斥候立刻上前將其拉開，死死按在地上。
就在眾人鬆了口氣，準備檢視這名斥候出了什麼狀況時，突然旁邊幾名斥候同樣淫笑著將身旁士兵撲倒。
並且下一刻，幾乎所有斥候都出現了這種症狀，並向周圍士兵發起襲擊。
因為前一刻還是戰友，所以被襲擊計程車兵沒有刀劍相向，猝不及防下紛紛被撲倒在地，用手死死撐住對方的下巴，盡力想要起身。
“全部捆起來。”
平靜的聲音中蘊含了中年人如烈火一般的怒氣。
得到命令，士兵們一擁而上，將所有斥候捆了個結實，兩人一組看守一個，將他們全部壓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華科，還清醒嗎？”
中年人下馬，走到斥候隊長面前，對著他問了一句，後者完全沒有反應。
中年人仔細看了一眼他的眼瞳，其中血絲如蛛網般密佈，一絲絲清明都未曾發現。
細細打量一番，中年人起身，眼中浮現一抹殺意，同時對波茲曼城的狀況，有了一點猜測。
只見他招了招手，身旁一名親衛立刻不知從何處拿來了一個卷軸，遞到了他的手上。
這是一張神術卷軸，很簡單的效果。
偵測邪惡。
這自然不是能辨別人心善惡的東西，而是用來偵測深淵之力的神術。
刷的一下將卷軸撕開，聖潔光芒照耀在一眾斥候和士兵身上。
壓制斥候計程車兵只覺身體微微一暖，並無異常。
但手下斥候卻是一個個發出慘嚎，好似這光芒帶著恐怖的溫度，皮膚滋滋作響，迅速泛紅起泡。
“是深淵！”
深淵的恐怖，這些士兵就算沒經歷過，在各大神殿的宣傳下，以及最近兩年頻繁流傳在大陸各處的血腥祭祀事件薰陶下，也都知道不少。
哪一次血腥祭祀成功，不是血流成河。
沒想到波茲曼城居然也遭了劫難。
“燒了。”
中年人眼神冰冷至極，這些斥候被深淵之力侵蝕，已經救不回來了，唯有毀滅。
所有斥候被捆縛在一起，然後親衛再次拿出了一個卷軸遞了過來。
這同樣是神術卷軸，不過是攻擊神術。
卷軸撕開，光芒射出，將一眾轉變成無意識魔人的斥候擊殺。
他們體內的深淵之力被湮滅，不會再侵蝕周圍的一切。
將屍體全部燒掉後，中年人派一隊騎兵回去報信，自己則是帶著剩下士兵前往波茲曼城。
不多時，騎兵趕到，在能看到波茲曼城雄偉城牆的地方停下。沒有繼續前進，免得步之前斥候們的後塵。
偵測神術使用，深淵之力瀰漫的區域被清晰標記出來，中年人下令在安全距離外上百米的位置構建營地，開始佈防。
天亮後不久，透過魔法傳訊得知訊息的附近城池都紛紛派出了軍隊趕來，同時光輝教會等各大神殿也派出了自己的私人騎兵武裝。
波茲曼城被封鎖，一個個神殿祭祀成排站在安全線外，吟唱讚歌，使用各自的神術，淨化前方的深淵之力。
如此兩天過去，眾人這才推進至波茲曼城城門前。
巨大的攻城錘推出，在一眾士兵合力下，波茲曼城城門被撞倒，兩塊厚厚的門板重重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進軍。”
此次周邊城池騎兵聯軍的臨時統帥，莫哈頓一聲令下，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頓時魚貫而入。
在城門處佈下防線，莫哈頓看向了身旁，來自光輝教會的藍衣主教。
一座中型城市疑似被深淵教徒覆滅，死傷如此慘重的嚴重入侵事件，驚動了這片區域的光輝教會主事人。
雷斯林·菲爾德，七階實力。
對深淵的痛恨，在場神殿中人，沒有誰比光輝教會的神職人員更加痛恨。
這一次貴族聯軍以他為首行動，那神職人員，則以雷斯林為首。
“雷斯林主教，對付深淵方面，你們最有經驗，你看眼下該如何開展行動？”
莫哈頓是六階巔峰實力，按理說雖然實力不如，但雙方互不統屬，詢問雷斯林其實沒有必要。
但莫哈頓詢問一方面是對強者的尊重，另一方面實際上也是因為他的位置尷尬。
名義上是以他為首，但各大城市的人馬各有所屬，底下的兵也只聽他們自己統領的命令，他實際上不太指揮得動。
所以此舉他也是想借一借雷斯林的勢。
雷斯林面色平淡，對莫哈頓話裡的恭維沒有任何反應，公事公辦道：“眼下城內深淵之力濃郁，裡面究竟隱藏了多少深淵魔物，我們也不清楚，我建議集中力量，兵分三線，各神殿祭祀均勻分配祭祀，一路淨化過去，但凡發現深淵魔物，當場消滅。”
雷斯林的建議十分穩妥，簡單來說，就是平推。
因為眼下波茲曼城這個情況，雷斯林根本不相信裡面還有活人，這個方法雖然耗時最久，但也最安全穩妥。
實際上莫哈頓也是這個想法，這種不需要冒險的命令，其他城市來的人馬才會願意執行。
命令傳達至各部人馬，淨化行動開始。
這裡面就屬光輝教會的騎士團最賣力，第一天結束時，淨化的區域比最慢的隊伍，足足多了近三分之一。
如此過了足足十天時間，雷斯林等人才終於推進到執政所附近。
“主教大人。”
留守在穆鳴戰鬥留下的深坑邊緣的祭祀見到雷斯林過來，立刻躬身行禮，並退到一旁。
十天時間，淨化大半的波茲曼城廢墟，已經足夠雷斯林推斷出許多情報。
波茲曼城原本居民的屍體，一具都沒有看到。
因為死後全部消散成深淵之力，被籠罩全城的屏障吸收。
還有各地因為劇烈爆炸產生的深坑，也讓雷斯林判斷出九喇嘛的存在和當時從天而降攻擊的軌跡。
“真是個門外漢啊。”
雷斯林眼睛半眯，心中默默唸叨了一句，隨即背後一對光翼展開，飛下了深坑，來到中心處。
伏下身伸手靠近人形輪廓坑洞，一股濃郁的深淵之力就要順著侵蝕身體。
雷斯林冷哼一聲，聖光從手上爆發，將周遭深淵之力清除一空。
隨後他細細感受著什麼，眉頭緊鎖。
不知過去多久，雷斯林從坑底飛了上來。
此時莫哈頓和幾名統領都在，齊齊看向了他。
雷斯林見狀，也沒有賣關子，將自己的發現告知。
“八階，一個是歡愉之蛇格莉絲製造的惡魔，還有一個應該是火元素力量職業者，還有一個嘛……情況有些複雜，我不好下判斷，但應該也是八階實力。”
雷斯林並不清楚穆鳴是靠著軍團長機甲和機械聖劍，加上九喇嘛的加持，才能和色孽魔女戰鬥。
加上九喇嘛一通轟炸，不少戰鬥痕跡損毀，他只能做出戰場上有三個八階的判斷。
“不過這兩人應該沒有處理深淵事件的經驗，他們擊殺了全城異變的居民，卻沒有淨化深淵之力，這導致我們腳下這片土地被嚴重侵蝕，波茲曼城……成為歷史了。”
說罷，雷斯林搖了搖頭，緩步離開，留下面面相覷，面色都有些難看的莫哈頓等人。
這話的意思就是明擺著告訴他們，波茲曼城無法重建了。
要知道他們背後的家族，可都想著在重建波茲曼城中，為自身謀求最大的利益。
要不然他們怎麼會眼巴巴跑過來處理後續，真當這種行動出兵不要錢啊。
貴族利益至上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著玩的。
眼下得到這麼個結果，縱然錯不在他們身上，也免不了承受非議。
不由得莫哈頓等人在心中記恨上了穆鳴和九喇嘛。
眼下利益撈不到了，但退出也不可能，那樣無疑是將家族的臉面丟在地上，再狠狠踩上兩腳。
於是除了神殿騎士團的人馬外，莫哈頓等人的騎兵部隊，淨化進度紛紛降了下來，效率大不如前。
“主教大人，這些貪婪的貴族真是不可靠。”
雷斯林的弟子，年僅十五歲的三階祭祀索伊洛·亞裘拉在隔天休息時，怒氣衝衝來到了雷斯林休息的帳篷中。
看著小弟子滿臉不岔的表情，雷斯林冷淡的表情斂去，微微一笑，招手讓其過來，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問道：“難道貴族貪婪，他們不可靠，我們就不淨化波茲曼城了嗎？”
“當然不，可是……”
雷斯林輕輕搖了搖頭，正色道：“他們來，我們淨化此地，不來，我們依然要淨化此地，所以他們究竟偷不偷懶，可不可靠，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
索伊洛聞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雷斯林笑了笑，揮手讓他離開。
待索伊洛離開後，雷斯林臉色變得陰沉。
就在索伊洛來之前不久，他得到手下祭祀稟報，執政所內，發現了死去的精靈屍體。
這件事牽扯到了精靈，讓他很頭疼。
那兩個解決了此事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留下精靈的屍體沒有處理，讓此事變得棘手起來。
如果他們沒有找到精靈的屍體，完全就不知情，此事按照一般的血腥祭祀事件處理即可，區別不過是這次傷亡過於慘重了些。
至於悄悄封鎖訊息，將精靈屍體銷燬這事，雷斯林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他隱瞞訊息，萬一那兩人將此事告訴精靈一族，此舉將會引起光輝教會和精靈一族的紛爭。
雖然精靈帝國早已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中，如今的精靈一族只能在精靈之森中過著不與外界接觸的生活。
但這並不代表精靈一族徹底沒落，生命女神仍舊注視著這個種族，精靈一族傳奇力量的底蘊也深不可測，就算是光輝教會，也不會願意和精靈一族成為敵人。
所以此事必須立刻告訴精靈一族。
到時候精靈一族必然會派人來調查，然後作為告知此事的光輝教會，就會被動承擔起這些精靈在人類國度的安全。
即使那些驕傲的長耳朵不這麼認為，但事情就是這麼回事，不是不說破，它就不是這麼個事。
嘆了口氣，雷斯林將這則訊息用長距離傳訊法術傳了出去。
過了幾天，隨著波茲曼城淨化工作接近尾聲，不斷有人來告辭，帶領軍隊離開。
對此雷斯林情緒沒有一絲起伏，全城面無表情。
莫哈頓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他們都能走，但他卻不太好告辭。
誰讓他是這次貴族聯軍的臨時統帥呢。
而且波茲曼城是王國城市，不是光輝教會的城市，此地必須有一個夠分量的貴族中人坐鎮，直到王國派人前來交接此事。
並且他前不久從雷斯林這裡得知了此次血腥祭祀的祭品中有精靈，這可讓他頭都大了。
眾所周知，人類國度中，不知道藏有多少精靈奴隸。
這讓精靈一族對人類的印象差到了極致，他又是貴族，雙重厭惡。
等精靈一族派人來，他少不了被厭惡眼神洗禮。
從一開始處心積慮爭取到此次行動的臨時統帥位置，到現在只想離開。
只需要不到半個月時間。
不知道雷斯林是不是運氣好，在精靈一族使者到來之前，王都趕來的使者率先抵達波茲曼城外的營地。
這可把雷斯林高興壞了，趕忙交接手上的事宜，然後帶隊離開。
王國使者也對這些貴族的嘴臉見怪不怪，並沒有在意，直到他從雷斯林口中得知此事牽扯了精靈，並且他已經收到傳訊，精靈一族使者過不了幾天就會抵達。
狡猾的鄉下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