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送禮
時間漸逝,溫度漸升。
雁鳴山下的雁鳴湖畔,數十幢舊宅新屋盡數換了主人。林長安想了很久,索性全換了,花了極大一筆銀錢全部推倒重建,對湖岸也做了翻修整理。
自從託齊四買下這片地,整個工程便交與魚龍幫了,終究還是銀錢撒的到位,魚龍幫齊四爺的威名太響亮,所以施工的師傅們對他的那些設計毫無牴觸,盡心盡責。
工程進度相當給力,宅院已經修建完畢,雁鳴湖畔的風景工程還在繼續,
為了趕在盛夏到來之前,結束湖畔改造的工程,施工隊伍在銀錢和魚龍幫的雙重壓力下,大大加快了速度,工程進入收尾階段。
數百名工人和十餘輛大車,彙集在湖畔,開始清運湖泥,從學士府請來的花匠,開始指揮船伕在初清的湖水裡種荷花。
為了風景更加美麗,林某人開始了細心繪製的陣法圖,今天開始深入到了施工之中。
將一系列陣法隱藏在湖畔宅院各個角落。
整片雁鳴湖畔宅院被人購買,
文書以及地契房契都是一個人的名字,
動靜很大,不可能瞞過太多人。
朝中李漁便最先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於是她也為林某人的宅院建設貢獻了一份力量,
雁鳴湖畔新移栽過來的無數棵古樹,都是從她自己的封地裡挖出來的,這算得上極大的手筆,有錢都難買得到。
當然親王也懂得珍惜了,投其所好送來了很多金銀財寶;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也知道了他正在修新家的事情,也從宮中內庫裡挑了好些古董賞賜過來。
臨近傍晚齊四過來彙報工程已經正式完工。
跟著林長安漫步在宅院間的窄巷,近五個月時間啊!欣賞著自己的宅院很滿意,只是如此闊大的二十多間院子,不免有點冷清,究竟該怎麼填滿。
齊四恭謹說道:“先生:所有的傢俱物事,都已經由幫裡的兄弟買好,可以隨時入住。朝二哥吩咐了,有任何需要敬請吩咐幫中兄弟。”
林長安點頭致意,抽出了幾張銀票:“齊幫主辛苦了!這幾個月有賴幫中弟兄了,這些銀錢與那百來號工人每人工錢額外賞賜十兩,剩下的替我感謝幫中弟兄了。”
齊四倒沒有推脫,說使不得的話,江湖中人有份豪氣,接過了銀票,點頭稱道:“還是先生心善!”
林長安思索片刻後說道:“再幫我招幾個夥計,回頭入住也需要人料事。”
齊四回道:“好的先生:明個就安排幾個過來。”
隨即又說道:“先生要是入住,最好等一場雨過後。”
林長安看了眼四周:“這倒是,剛剛完工空氣都不見得乾淨,處處瀰漫著一份壓抑。”
言及此處他揮了一道雨符於空中:一陣風吹來,墨雲滾似地遮黑了雁鳴湖上空。
千萬條細絲,盪漾在半空中,
迷迷漫漫的輕紗。
齊四沒看出什麼道道,但庭苑外有個人卻感到驚異連連。
夏侯說道:“先生好手段!”
因為簡單的雨符卻很有規矩:
雁鳴湖上空都有墨雲,但雁鳴湖卻不見雨水。
這片空間根據植被,環境不同,落下的雨水大小也不同,
雁鳴湖各個花園裡新栽種的花草上雨絲很細,很綿,像春天飄浮的柳絮,像霧似的雨,像雨似的霧,絲絲縷縷纏綿不斷溫柔以待它們。
有些植被,建築,道路則雨點雖小,卻是濃密的從空中降落,給庭苑披上蟬翼般的白紗。
尤其那山坡、道口、古樹雨點是連成了線,大雨就像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嘩嘩聲落。
一股泥土的清香迎面撲來,空氣像濾過似的,格外清新。
雁鳴湖宅院各處植被經過雨水的沖洗,舒枝展葉,綠得發亮,美麗極了。
魚龍幫裡齊四的下屬來稟報夏侯帶著很多人來求見。
林長安回道:“帶他過來吧。”
齊四便自然的拜別了,留下了一個幫中管事,一會兒夏侯健步而來。
夏侯執手行禮問候道:“見過先生!”
“大將軍今日所來所謂何事啊?”林長安輕聲詢問著,朝中很多大人物都關注著自己的動態,各都有自己的眼線,他倒不介意,這屬人之常情,故夏侯能今日聞訊而來。
夏侯神色認真,鄭重其事道:“得知先生添置了一所宅院,新建將必,想必定缺少一些端茶倒水的下人,夏侯斗膽為先生物色了幾個丫鬟,望先生不要嫌棄。”
說罷:夏侯向著親信吱了一聲,不一會那親信帶著八位姑娘緩緩走了過來,一一併排而立,林長安順著注視過去,霎時出了神。
八位絕色姑娘,各有千秋,有清新脫俗的,有嫵媚動人的,有高貴典雅的,有大氣溫婉的,有唯美冷豔的,有英氣俏麗的,甚至有像那日劇裡藝妓般的…
腐敗的封建王朝啊,這段時間有人送樹,有人送古董,有人送傢俱,連那原本屢戰屢敗、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王哥在捱揍的王大人都運過來了不少財寶,如今又有人送美女,林某人內心不由一句阿彌陀佛。
“大將軍有心了,只是這不合適吧。”林長安回道。
夏侯確實很用心,土陽城那時便收到信件,林長安於都城南邊購置宅院,想了很久要送些什麼,於是便吩咐手下在世間諸國物色了三個月,原本打算應數之說,收集十二位絕色佳人,奈何緣淺啊,想到多不如精,遂親自確認八位。
夏侯正色直言道:“先生有何不可,似先生這等人物,她們能服侍先生那是祖上修來的福氣!”
“朝中官員是否會對將軍閒言細語。”林長安有意道。
夏侯解釋道:“我夏侯豈會在意朝中那些肥馬輕裘的腐儒,他們豈敢於我明面言語,只是害怕對先生這邊有些不悅…”
林長安嘆息一聲,然後微笑說著:“大將軍敞亮行事,我林某人便不再推脫了。”
夏侯繞是向來冷漠如鐵的臉面,聞言眉眼不免微微抽搐了一絲,旋即大笑道:“西陵容不得我,世間諸不容我,有幸先生能容,夏侯很感激。”
想他帝國大將軍,看似暴戾強大不可一世,實際上人世間知曉他真實身份的那幾位大人物,一直試圖用他過往的身份要挾他,控制他。
出身魔宗,卻成為道門客卿,又是大唐王將,一生都被夾的艱於呼吸,痛苦不堪。我信奉昊天,忠於大唐,何嘗不痛苦?
忠於大唐同時替西陵效命,過去這些年裡他確實也是這樣做的,只不過兩個忠於終究無法和諧相處,弄得兩邊人都想除之後快。
於是想讓自己變得永遠強大,去了荒原想要奪取那捲天書,最終卻在眼前這位斷了所有念想。
真正絕望的時候,忽然又生出新的希望,山窮水盡的前方,忽然一片柳暗花明,這位處事隨心所欲,能讓他平安回去,妹妹也有保證,外甥也有保證,到了他這種狀況已經很怕死了,所以這便是最好的歸宿了。
林長安感慨道:“同樣是大將軍,許世跟你差遠了,竟然毫無表示,想我半年來為大唐勞心費力。”
夏侯有些不明所言,他與鎮國大將軍許世沒有太多私下的交情,但因為自己為唐國建立無數功勳,故彼此尊重,軍部有些事情,往往會透過那些眼線,直接傳到軍營裡。思索良久後說道:“許世將軍一心為國,只是不擅迎合別人心意…”
林長安靜靜的看著夏侯,想到了夫子說得一句話:“怕死是好事啊”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這世間有不少不怕死的,比如葉蘇那種,夏侯這種就很容易為自己所用,
他說道:“許世有些拎不清現實,
正義凜然,實際上不知和了多少稀泥,
夫子說過,如果本心向善,只是為大勢而在區域性稍作退讓,那麼只能說其人鋒銳有失,卻不能妄言其偽,但我卻不太喜歡。”
在他看來,一視同仁,方為好人。夫子應該算一個,大師兄應該也是,他自己也能算半個。
繼續說道:“如若跟你一樣的那些行徑,還敢挑釁書院我便送他走了,大唐只要有書院在,就不會缺一個將軍。”
夏侯聞言觸目,感覺廊道氣息驟然緊鎖。
頓了一會,林長安說道:“讓你就這麼歸老確實有些可惜。”
夏侯靜靜的看著,詢問道:“先生何意?”
“我那師弟說過一句話:就算是世間最善最正義的大好人,如果對他不好,那就是壞人。
他跟你是一樣的人。
他從來不是一個維護正義的人,他也不知何為敬畏,但他明白什麼叫做責任,這點我比較欣賞。
我也欣賞你的行軍殺伐果斷,希望你也能明白,確定一方,便會少很多煩惱,雖說李漁也找過我,但想來李渾圓什麼德性你也清楚,大唐的王位想來便是你那親侄子繼位。至於你以前做的都可拋卻,我家師姐那邊,我會說說話,前提是為唐國做出貢獻。
氣息略有疏鬆,夏侯感覺風景再次活了過來。想了一會只能說道:“感謝先生。”
林長安看了一眼夏侯,不緊不慢說道:“將軍於我也算盡心,我願給一個機會。”
夏侯隨即笑道:“先生請吩咐。”
林長安平靜說道:“我有三件事想做,第一件是在都城開間最大的青樓;第二件是滅了燕國和清河郡諸門閥;第三件是滅了佛宗。”
夏侯聞言神色微變,有些凝重,擠出笑容:“先生前兩件尚可行,但向佛宗開戰對我來說真是為難。”
林長安搖了搖頭,保持著笑容說道:“第一件事估計做不了,夫子不給錢,我家老二名字沒取好,君陌:陌是指道路的意思,君陌就是君子之道君子不行陌路,他正冠,重禮想來不同意我做這事,估計怕我搶了他簡姨的生意,此事我也放下了。
第二件事,我林某人也不是那種欺壓良善蠻不講理的人,為了避免落下口舌,待他們侵犯了我唐國百姓的利益時,那便是他們滅亡的時候,這件事我交給了我徒弟。
第三件事,懸空寺天坑地縫聚集著百萬農奴,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盡是道貌岸然,欺壓良善之人,豈配修佛。
滅佛乃是為世間做點有意義的事,大善之舉。”說到此處林長安言語漸漸正氣稟然。
夏侯呆了呆,乾嚥了口吐沫點頭致意道:“先生大義!”
林長安打量了一下他,繼而說道:“明光鎧,護體真氣,加上魔宗強者恐怖的肉體,三層保護,算得上防禦很高,不知你攻擊手段怎麼樣?”
夏侯聞言有些激動,幸福來的突然,那以前的興致重燃起,他保持鎮定詢問道:“先生所言何意,難道肯教導夏侯一番。”
林長安平靜說道:“今日以晚,改日你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