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既定限制
那瞬間，寧缺
驚愕地睜大眼睛，先前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眼珠子瞪得溜圓，直瞪瞪地看著林長安的臉，露出想要抓住要領的神情。
書院斬過一代唐王！以後還有機會！！
李漁，像個木頭人一樣定在那裡，皺著眉頭沉思，半天說不出話來。
直到耳邊沒有傳出末日審判的號角，才鬆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點著頭十分確定性說道：“感謝先生沒有偏見！我相信憑我的教導，渾圓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唐王。”
林長安說道：“三歲看小，七歲看老，少時就該嚴加管教，如今他已然成為了熊孩子，唐王或許沒有時間管教，但你本有。你執意遠嫁金帳王庭，錯過了機會，再想要糾正過來，你捨得嗎？
胎投的好，做過閒散唐國王爺已經勝過世間多少人！”
告別了李漁，寧缺緊緊跟身後，嘴角上揚，渭城時還是個默默無聞的邊城小軍卒，如今已經可以影響帝國王位走向，這是多大的驕傲。
忽然說道：“我覺得李渾圓這種爛泥已經扶不起來了，這種驕奢的少爺讓他自己獨立生存，沒餓死沒學壞就算成功了…”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你應該清楚，在我們那邊，古代出現了許多不同的政權，不同政權建立各自的王朝，其統治時間各有不同。如何強盛，封建統治也不過在三百年左右，因為統治者，制度，內亂，外族…種種王朝滅亡的原因，可以歸納為一個原因，那就是一切都是為了生存、利益和權勢。
然而在這個修行世界，王朝可以長存千年以上，也可以頃刻覆滅。
當權者昏聵，我們這些修行者就會失去耐心的。
看看崇明和隆慶，與李渾圓一對比，他差太多了，希望李漁不要害死他吧！”
片刻後又道：“這個世間有億萬人，上天基本不會刻意眷顧某個人類，每個人都將獨自走完人生的征程，可這世界上也一部分人從出生那刻開始便得到了上天的眷顧，越過了等級，勝過了世間無數人。
可人都是輕易得到的不在意，失去後才知道重要。
若真如此，他又真不行，李渾圓就交給你了。”
寧缺猛然停住腳步，吃驚地瞪大眼睛：“師兄是說讓我斬了李渾圓！”
林長安風輕雲淡般語氣：“他原本就是被你在朝會一刀斬了…只是因為我的出現有所改變了，若還是不成器殺便殺了。”
明確的回覆寧缺頓時嘴巴張成了O型，這是多麼刺激的事情啊！
“老師見慣了人間生死，已經看淡了，他眼睛是人間，以老師那性情，很多他並不太關心，哪裡會在意這等煩心事。
但我們可是三十歲都不到，自然不會完全拋卻世俗。唐國的民風算是世間最好的，受帝國供奉，自當守護好它！”
寧缺頓時一愣，思索一番後有些支吾說道：“守護自然會守護，但若到了生死麵前，這個就，就……”
林長安微了笑沒有說話，徑直的向前。
忽然說道：“夏侯已經回了都城，你可以過去試劍，看看如今實力。”
寧缺表明上能夠接受之前的那種決定，無論是照顧到皇后夏天的情緒，還是出於帝國穩定的考慮，再加上西陵神殿窺視在外，只要夏侯願意卸甲歸老，而且書院已經同意，他這位師兄也明確過，那麼皇帝陛下肯定不會對夏侯大將軍做出嚴苛的處罰。
但內心對於夏侯還是想要一個說法，對於來自大唐軍方隱隱的壓迫不能接受，他要一個說法。
有些驚喜，未加思索回道：“只是試劍嗎？”
“許世老將軍這一世戰場不敗，但在小師叔面前卻永遠抬不起頭，對我們有此警惕，對書院有敵意乃是自然之事，他已經老了，你要明白他終究不會在我們的世界。
至於夏侯更是小事，但他是個很好的打手…”
…
他回了書院，寧缺回了老筆齋，明天要帶著桑桑去南門觀見天諭大神官，與他談判，住都城內自然方便點。
……
桃山上三方神座的傳承，各自依循著不同的路徑。
裁決神座的傳承，是昊天透過對力量的評判而做出選擇，它代表力量，能殺人者居之，直到被殺。
光明神座的傳承，是昊天透過對光明的延續而做出選擇，指示世間的光明所在，歷代光明大神官都是最接近昊天的人。
天諭神座的傳承，是昊天透過對預言的顯露而做出選擇，神殿三司各司其職。雖說天諭是三司中戰力指數最低，卻因為奉天之諭，顯得格外重要。
天諭和光明是昊天的忠實信徒，裁決比較混。而天諭大神官能比世人提前知道一些事情，這是昊天讓他知道的，雖說只是提前只是看到結果，卻不知過程，而且還不是結局。
不阻止可是天諭司的工作常態，提前知道卻不阻止，認為這是逆天行事。跟他有明顯的區別，如林某人和寧缺這種人巴不得對萬事盡知曉…
阻止大局，可能它的意義便是在預先知道的情況下可以減輕結果帶來的負面效果，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等到突發後匆忙的處理後果要好的多。
但這種確定對林某人現在來說很重要，最關注的便是天諭大神官。
自己試過道圖推演，但想來沒有昊天親自給的啟示那麼精準。
如今想看天諭還會不會看得眼睛流血，還能那麼篤定：三年後，西陵見。
大神官如果確定三年桑桑一定會去西陵。那麼真的就是因為本命因果關係，無形中修正了世界的既定路線。
……
兩天後西陵使團離開長安城之前，寧缺和桑桑去了一次南門觀，林長安確定了這件事情。
自從知曉寧缺入了知命，很多人無奈的默默離開了都成，那些來往都城路上的修士都不少黯然低沉的回了頭。
寧缺身上之前一直揹著書院史上最弱天下行走的稱謂，從西陵神殿道痴之口傳出，早已傳遍了整個修行界，就算寧缺入世後連續獲得了兩場勝利，就算他曾經擊敗過隆慶皇子，所有人依然堅定地認為，這幾場勝利裡都有問題。
神殿裡都認為那是仗著書院給他提供的恐怖神物，依然沒有人覺得他有多強。
…
知守觀傳出的訊息驚動了世間，去荒原時是還是不惑巔峰，如今已經晉了知命境，並且還是一位神符師，境界修為的提升速度可稱恐怖，因為敵對身份的緣故，備受關注，可比莫山山破境轟動多了。
裁決神殿在世間萬千道觀釋出告示宣傳他，挑唆了諸多宗派來試探寧缺的身份。
柳亦青便是那個只能默默離開的人，鬧了場笑話。林長安告知過，他偏固執在書院守了三個月多，這次因為撈了他劍閣十萬兩銀子，不好意思讓他側門外的蒲團上枯坐，白等了三個月多月，林長安還是安排人給他住宿了，寧缺一出關已經看不上他了，林大愛先生親自寬慰了一下他，灰溜溜的回了劍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