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里試威，鈞天監衛
洞玄觀諸多武學傳承中。
其實並沒有真正意義的卜算易經之術。
如今這卜算之能，是陸淵以自身為引，推演而出的全新之法。
此世武道修行，先修氣血、捶鍊體魄，直到筋骨強健，方可凝練真氣，以貫通周天經脈。
這兩步修行，總共六道大關，六重境界。
全部臻至圓滿，便是煉氣大成，可望通玄。
這一關，也被江湖中人，稱為天關、龍門。
躍過去就是天地之別。
皆因這一步，實在太過困難。
要以自身的氣血、真氣，混然一體，隨之破而後立，藉此溫養生出武道真意，煉出心神，才算功成。
只要走錯一步，就是前功盡棄。
到了通玄之境，就能以自身意志略微干涉現世，不過大多心神表現還是隻能作用於他人內心。
而先天之境，則已經開始真正干涉現世，武道真意可化為諸般不可思議之物，故名法相。
但這一步，陸淵早已跨過，如今的他心神居天穹。
借天心流轉，窺探世間之變，從而才有這卜算之能。
至於靈不靈，那隻能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畢竟資訊的流轉，從來不是一成不變。
好在那麼點時間，陸淵等得起。
也就願意看看這卦象的結果，是對，還是錯。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陸淵靜靜的在觀中修行。
一如從前。
……
……
正午時分。
清河府城。
沈秀瑾看著面前的兩具屍體，神色有些晦暗。
她剛剛調任雲州不久，竟然就遇到如此大事。
兩位天魔門的後起之秀，在清河府城中被人無聲無息的斬殺。
要知道，玉嬌兒、孟疆兩人，皆是聲名在外，放在魔門諸道年輕一輩中，也就只有寥寥幾人可以橫壓他們一頭。
可以說，都是宗師種子。
縱然只有五境修為，尋常六境恐怕都不是對手。
而今，卻沒有絲毫反抗的死在了此地。
不管從哪方面看，對他們雲州鈞天監來說，都不可能是什麼好事！
“楊叔，可看出了什麼？”
亮如寒星的眸子抬起，望向身旁的清瘦男子，沈秀瑾沉聲問道。
“出手者……確是宗師無疑，只是這等留存下來的氣機，我倒是從未見過。”
楊言載仔細感知一番，解釋道，
“氣機過於黯淡，應是這位神秘宗師出手後遮掩了一番，只能感知到其中有鋒銳殺伐之意，但此等武道意志，太過常見……”
除非當面見到，或者是楊言載曾經所見過的通玄宗師。
不然想要僅憑這一道氣機，就辨認出出手之人，那確實是天方夜譚。
沈秀瑾眉頭緊鎖，楊言載是鈞天監在雲州的最高指揮使，同時也是一位宗師高人，連他都看不出來的話……
倏然，她想到了什麼，輕聲開口。
“此事有沒有可能跟曾經的洞玄觀有著關係，鋒銳殺伐……洞玄觀的《斬妖除魔十三劍》，亦是人間一流！”
“要麼就是那位雲陽劍首……他們皆跟趙行海積有仇怨！”
“或許吧。”
楊言載不置可否，告誡道：“瑾兒，我知你心思，但這等江湖仇殺，涉及到了通玄宗師，你不必想的那麼深入……”
這神洲天下才多少通玄宗師，放在楚地北三州中，兩隻手都數的過來。
沈秀瑾追查下去，絕無什麼好處。
換成旁人，楊言載別說告誡了，連清河城都不可能專門來一趟。
也就是沈秀瑾的身份非同一般。
她的父親，乃是鈞天監中……
不！
是整個楚國，最有希望成為先天大宗師的超然人物。
加上其母還是當今楚帝之女，這般身份，才值得楊言載重視。
要是尋常對手，說不定楊言載還可以幫忙。
可事關天魔門。
再怎麼慎重都不為過！
沈秀瑾默然。
她當然知曉楊言載的顧慮，也正因為如此，她是更加的困惑。
鈞天監，楚朝太祖所立。
鈞天之名，意譽借代天執法之威。
其職責就是鎮壓楚地的江湖宗門。
但四百餘年過去，風流總被雨打去。
神洲自詡正統的三國中。
乾、越兩朝依舊足以鎮壓境內不服，起碼明面是這樣。
楚朝卻是一言難盡。
偌大楚地，簡直成了魔門外道的歷練之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君不見，這些魔頭邪人，什麼時候敢在乾、越兩國這般大加放肆？
不止魔門外道，那些宗門、世家，也不知從何時，已然不服王法！
沈秀瑾不自覺就將手按在了佩戴著的墨玉寒刀，心中已是殺氣翻騰。
楊言載心中搖頭，這沈天君的女兒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好高騖遠了。
別的不說，那位趙行海，就不是什麼易於對付之輩。
一朝成名，就踩在王道玄這位老宗師頭上。
楊言載再怎麼自負，也不會認為自己會是趙行海這等兇人的對手。
偌大的鈞天監中只有沈天君，或者監正親自出手，方能橫壓一頭。
你一個區區六境，就妄想參與進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更不要說天魔門自詡魔門六道之首，行事百無禁忌，萬一出了一個瘋子。
不怕你是沈天君的子嗣，說不定說殺就殺！
而且魔門再怎麼為非作歹，也暫時影響不了什麼大局。
那些佔地為王的世家宗門，才是楚朝真正的心腹大患！
“不用想太多，若是他們膽敢招惹我們，屆時再出手不遲。”
楊言載轉移話題，轉而說起了另外一件雲州的大事。
“安昌林氏，最近出了一件事情……”
他正說著。
忽然間。
驚變，驟生！
斬妖誅魔！
清天浩渺！
陸淵遺留此地的手段，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從那兩具無頭屍體中，一道鋒銳至極的劍意陡然浮現而出！
哪怕主人不在此間，就連投影也不曾而來。
這一道劍意依舊凝而不散，彷彿化為實質，如同絕世天劍般，流露出森然氣機！
一橫。
一斬。
直往楊言載殺去。
‘這是！？’
沈秀瑾只見得滿堂當中，竟全是璀璨到極致的光輝。
隨之而來，就是一聲怒吼震動不休。
“好膽！”
轟！
氣浪震動，建築搖搖欲墜。
彷彿諸般兵器衍化而出，聲勢浩蕩無邊。
被無形氣浪推開的沈秀瑾知曉，這是楊言載出手了。
‘那殺了玉嬌兒和孟疆的神秘宗師，竟然還在清河府城當中……並且還對楊叔出手了？’
‘這是為何？’
‘已經招惹了天魔門，不去擔憂趙行海乃至整個天魔門的報復，卻還要主動對楊叔出手，這位神秘宗師，到底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