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指代劍，鎮殺宗師
在兩人的目光注視下。
就見陸淵像是毫不知情般，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月茶，走進院中。
趙行海亦是有些奇怪，這王道玄的徒弟怎麼還主動回來了？
莫非還是個傻子不成？
“也好。”
趙行海笑道：“黃泉路上有人伴著，想來師兄也不會太過寂寞！”
森然殺意猛然衝蕩。
這一下，窺破虛實的趙行海再也沒有留手。
天魔化生！
洞玄三十六路翻天手！
“還請師兄赴死！！！”
恐怖的武道意志，衍化一地為深幽魔地。
出自魔門六道之地的絕世法門，加上已然大成的三十六路翻天手。
王道玄知曉，這一擊……如今的他根本接不住！
而接不住的下場，舍死之外，還能是什麼？
就是可惜淵兒了……
走馬觀花，一道道過去的畫面一一浮現。
但很快，王道玄就感覺到奇怪，自己怎麼還沒有死？
通玄之境，凝練武道意志，力未至，意先至，以他如今的狀態，根本擋不住趙行海全力以赴的意志鎮壓。
也就在這時候。
一道淡然如清泉的聲音，倏然響徹在院中天地。
森然魔地，還復清明玄奇！
“死？”
“我怎麼覺得，先死的是你呢！”
王道玄和趙行海兩人齊齊聞聲一震。
“這是……那王道玄徒弟的聲音！？”
“怎麼會！？”
趙行海瞳孔驟縮，心神震動如驚濤駭浪，無法平靜。
但他已經來不及多想，因為……
面前世間所見的一切，都已經盡皆消失！
唯有一根修長如玉，泛著點點神光的食指，頃刻間佈滿了他的視線！
以指代劍！
斬妖誅魔十三劍——斬誅絕！
不見煙火，不見異象。
簡簡單單，一指點下。
偏偏趙行海只能看著，動都無法動彈，死死被壓制在原地！
“不！”
趙行海心中狂吼！
他無法想象現在是一個什麼情況，但死亡的威脅如影隨形，而他不想死！
可惜，任憑趙行海如何為之，在這如神似仙的一指下，全是無用功！
好似一身千錘百煉的武道修為，都是鏡中花水中月，虛無縹緲！
什麼搏命之法、天魔之術，通通無法使來。
渾然似凡人！
眼睜睜看著這一指，就那麼輕描淡寫的，點在了他的眉心！
不解。
啞然……
死到臨頭前的趙行海，只覺得世間的一切，如同夢幻泡影，一碰就滅。
自己明明付出了那麼多，弒師入魔，逆道化生……
先天之境這條堂皇大道已經擺在了自己面前，只要再給五十年……
不！
只要三十年！
自己終將得償所願……
只是為何……
為何會死啊！！！
噗嗤。
一道氣浪從趙行海後腦勺激射而出，恐怖的力量洞穿一切，蒸發了鮮血，甚至連那渾厚的武道意志都被攪得七零八落。
陸淵抽手，似乎聽到了趙行海的心聲。
年輕的面龐上，還是帶著一開始的笑容。
平靜而淡然。
“人被殺就會死，世事如此，為何要不甘心呢。”
陸淵甩了甩絲毫不見血跡的手。
“可惜我這月茶了。”
這時，趙行海的身軀才直愣愣倒在地上。
從趙行海出手，再到趙行海倒下。
時間不久，可這變化卻是電光火石間發生的。
王道玄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幕，他想過趙行海死，卻絕對沒有會這樣簡單的死在自己面前。
甚至是死在陸淵手下！
王道玄神色無比複雜，看著了無聲息的趙行海，竟是陷入過往的回憶當中。
直到不自覺的咳嗽起來，他才欣慰道：“好…好…好啊！”
到底是一代宗師，王道玄亦是回過神來，自己這種被趙行海傷到心神。
十三年渾渾噩噩的狀態，怎麼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畢竟，這小月山也不是什麼隱秘之地。
趙行海麾下那麼多爪牙走狗，加上魔門勢力本就擅長此道。
尋的再慢，十三年的時間怎麼說也該尋得到了。
哪至於像現在，要等趙行海養好傷，甚至更進一步憑藉心神這才姍姍來到。
之前是來不及多想，現在來看，這怕不是全是自家這個寶貝徒弟的功勞啊！
如此能耐，還能一指殺宗師……
王道玄滿懷期望道：“淵兒，你的境界……難道已經凝練法相，達到了先天之境？”
先天之境。
這可是神州天地中，真正的超然巨擘，隨意跺一跺腳，整座江湖都要為之震動不休！
洞玄觀，也即是王道玄的師門，一座傳承了近千年的道家宗門，其開宗祖師也只是通玄宗師罷了！
這也是通玄被世人尊稱為武道宗師的由來，足以開宗立派。
洞玄觀近千年傳承，一代代祖師前仆後繼，都未曾推衍出合適的先天之路，通通止步先天大門前。
上限擺在這裡。
趙行海叛門而出，弒師入魔，也是為了踏足先天！
但那一步之遙，就是天地之別，再怎麼神完氣足，能不能過這一道天關，依舊是一個未知數。
而現在……
自家撿來的徒弟，竟不聲不響已經成了先天大宗師！？
這是怎麼做到的？
王道玄無法想象。
但他知曉，真要是這般，那他就是死而無憾了！
洞玄觀數百年的追求，在他這一代終於實現了！
要不是狀態實在不對，他甚至想放聲大笑，以祭列師祖。
“曾經是。”
陸淵平淡道：“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
現在……
不是了！
饒是以王道玄的閱歷見識，都被這訊息衝擊的心神茫然。
先天之上？
那是何等之境界？
先天已是武道絕巔。
再往上的境界，整座江湖只有傳聞，從來沒有真正見過。
起碼洞玄觀近千年的記載，就是這般。
他想說些什麼，忽然心神意志竟是一陣潰散，如風中殘燭，即將熄滅。
好在這時候，一道溫和的氣息湧入，將其暫時穩固。
氣息的主人，正是陸淵。
“生死有命，淵兒不必如此。”
王道玄洞若觀火，腦海中再度浮現出些許記憶，那同樣是一場死境……
“這些年，都是你以自身武道真意蘊養我之心神吧……是我這個做師父的無能……還在觀中時，趙師弟……”
王道玄斷斷續續，竟是將洞玄觀始末一一道來，如同在交代後事。
陸淵一如上午那般，只是靜靜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