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欲回兵權，先圖進兵
夏日的望月閣，
周娥皇一襲鵝黃色紗裙，
站在欄杆邊望著遠處的層林盡染。
她手中握著一卷《孫子兵法》，芊芊玉指按著竹簡邊緣，柳眉輕蹙，若有所思。
“愛妃。”
李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疲憊。
周娥皇轉身，
看見李煜眉宇間揮之不去的鬱色，心中一疼。
自從神武軍被收歸朝廷，
李煜雖表面如常，卻日漸消瘦。她放下書卷，迎上前去：“殿下，今日朝會可還順利？”
李煜搖搖頭，走到石桌旁坐下，自己斟了杯冷茶一飲而盡：“馮延巳又上奏，要將我那一千親衛也劃歸兵部管轄。”
周娥皇美眸之中寒光一閃，隨即恢復平靜。
她走到李煜身後，輕輕為他揉捏肩膀：“殿下不必憂心，奴家有一計，或可解此困局。”
“哦？”
李煜猛然抬頭，眸子中閃過一絲希望。
周娥皇取來一幅地圖，在石桌上鋪開：“殿下請看，閩國近來屢犯我邊境，屠戮我邊民。父皇雖因與周國議和，不欲多生事端，但心中必有不忿。”
李煜若有所思地點頭：“確實如此。前日閩軍又劫掠我信州三村，父皇在朝會上大發雷霆。”
“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周娥皇的手指點在閩國都城福州的位置，“殿下可上奏父皇，請命組建一支精銳之師，專司討伐閩國。名義上是懲戒閩國不臣之舉，實則是為殿下重建一支聽命於己的軍隊。”
李煜一雙眸子漸漸亮起光芒：“妙啊！閩國地小兵弱，正適合練兵。且征討蠻夷，馮延巳一黨難以反對。”
“不僅如此。”
周娥皇朱唇之中笑意漸濃，“殿下可奏請將原神武軍舊部併入新軍。就說他們熟悉閩地地形，最宜征討。父皇急於懲戒閩國，必會應允。”
李煜猛地站起身，握住周娥皇的手：“愛妃此計甚妙！既可重建兵權，又能保全舊部，一箭雙鵰！”
周娥皇嫣然一笑：“這只是第一步。待新軍組建完畢，殿下需借討伐閩國之機，在實戰中錘鍊士卒，培養忠誠。他日回朝，這支軍隊便是殿下立足朝堂的根本。”
李煜凝視著周娥皇，心中既敬佩又感動。
他輕撫周娥皇的臉頰：“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只是...”
他猶豫片刻，“本宮若領兵出征，你獨自在京，馮延巳一黨恐會為難於你。”
周娥皇搖搖頭，美眸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殿下放心，奴家乃周宗之女，馮延巳不敢輕舉妄動。況且...”
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殿下離京期間，奴家正好可以替殿下留意朝中動向。”
李煜會意，將周娥皇擁入懷中。
微風拂過，帶來一陣桂花香氣，
彷彿預示著他們的計劃將如秋收般碩果累累。
一日後，
李煜在朝會上呈上精心準備的奏摺，
請求組建“靖邊軍“討伐屢犯邊境的閩國。
果然如周娥皇所料，
李璟龍顏大悅，當即准奏，並允許李煜從原神武軍中挑選精銳併入新軍。
馮延巳雖面有慍色，卻因皇帝興致正高，不敢出言反對。
退朝後，
李煜剛走出太極殿，馮延巳便攔住了去路：“吳王殿下好手段啊。剛失了神武軍，轉眼又得靖邊軍。”
李煜淡然一笑：“馮閣老言重了。本宮不過是為國分憂，何來手段一說？”
馮延巳眯起眼睛：“殿下與閩國無冤無仇，為何突然對其大動干戈？莫非...另有所圖？”
“閣老多慮了。”
“閩國屢次背叛我大唐。”
李煜神色不變，“不僅如此，閩國屢犯我邊境，屠戮我百姓，若不懲戒，何以彰顯我大唐國威？閣老若不信，可親自去信州看看那些被焚燬的村落。”
馮延巳一時語塞，只得乾笑兩聲：“殿下心繫黎民，老臣佩服。只是...”他話鋒一轉，“殿下即將領兵出征，那位朱雀大街的黃姑娘，可會牽掛？”
李煜面色驟冷：“馮閣老，慎言。”
馮延巳故作惶恐：“老臣失言，殿下恕罪。只是近日市井流言紛飛，老臣擔心有人藉機中傷殿下清譽啊。”
李煜不再多言，
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回到吳王府，
他立即召集心腹將領密議。
書房內，燭火通明。
李煜指著地圖上的閩國地形，對幾位將領說道：“閩地多山，易守難攻。我軍雖強，也不可輕敵。”
將領鍾謨拱手道：“殿下英明。末將建議兵分兩路：一路大張旗鼓從北面進攻，吸引閩軍主力；另一路精兵從海路繞至福州後方，奇襲都城。”
“此計甚好。”
李煜點頭贊同，“海路奇襲就由你親自帶隊。另派斥候先行潛入閩境，繪製詳細地形圖。”
他又轉向另一位將領：“朱將軍，你負責將原神武軍舊部整編入靖邊軍。告訴他們，此次出征，既是為國效力，也是為我等日後大計做準備。”
“末將領命！”
李煜口中的朱將軍，叫朱建文。
朱建文肅然應道，“神武軍將士聽聞能再隨殿下出徵，個個摩拳擦掌，誓死效忠。”
李煜露出欣慰的笑容：“有諸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他環視眾將，“此次出征，表面上是懲戒閩國，實則是為我等練兵強軍。諸位務必嚴守機密，尤其是...”
他頓了頓，“不可讓馮延巳一黨知曉我軍真實意圖。”
眾將領紛紛稱是，
商議完畢，李煜親自送他們出府，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內室，周娥皇正在燈下繡一方帕子，見李煜進來，放下針線：“殿下，商議得如何？”
李煜握住周娥皇的手：“諸將信心十足，整軍備戰之事進展順利。多虧娥皇妙計。”
周娥皇莞爾一笑：“奴家不過是提了個建議，具體籌劃全靠殿下運籌帷幄。”
她猶豫片刻，“只是...馮延巳今日在朝會上似乎話中有話？”
李煜冷哼一聲：“那老狐狸已經注意到我與黃姑娘的往來，想借此做文章。”
周娥皇美眸之中閃過一絲擔憂：“殿下，馮延巳陰險狡詐，明的不行，必會來暗的。您近日還是少去朱雀大街為好。”
李煜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娥皇，我與黃姑娘清清白白，只是知音之交。”
周娥皇點點頭：“奴家相信殿下。但外人不會這麼想。尤其是馮延巳這等小人，必會藉機生事。”
李煜握緊拳頭：“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婉柔。”
周娥皇輕嘆一聲：“殿下重情重義，奴家明白。只是眼下朝局複雜，還望殿下三思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