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寒酸？看看這是什麼
林墨將那個鼓鼓囊囊的電腦包放在侍者引導的展品登記臺上，拉開拉鍊。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於此。
電腦包裡沒有天鵝絨的襯墊，沒有精緻的木盒，只有一團用舊報紙包裹的東西。
周圍響起一陣微不可聞的嗤笑。
就連那位見多識廣的蘇晚的助理，嘴角也忍不住抽抽了一下。
這也太……寒酸了。
林墨毫不在意，他小心翼翼地揭開層層報紙，最後，一枚古樸的錢幣靜靜躺在他的掌心。
那是一枚五銖錢。
青銅質地，圓形方孔。
“就……這個？”
旁邊一位等著登記自己帶來的明代畫作的富商，忍不住探過頭，語氣裡滿是錯愕和輕蔑。
一枚五銖錢？
這玩意兒在古玩市場上，品相好點的也就幾百上千塊，差的更是論斤賣。
拿到雲頂山莊這種地方來拍賣？
開什麼玩笑！
蘇晚也有些意外，但她沒有流露出來，只是示意鑑定師上前。
拍賣會後臺，鑑定室。
錢半城身邊，負責主要操作的年輕人，才是這次蘇晚真正想請的專家——國家考古隊的李偉。
李偉很年輕，不到三十歲，但已經是國內青銅器與古錢幣研究領域最頂尖的權威之一。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並非為了錢，而是帶著一個不能言說的秘密任務。
幾個月前，他在秦始皇陵的考古專案中，透過最精密的技術手段，在一件剛出土的青銅器內部，發現了一絲不屬於那個時代的，近乎神蹟的加工痕跡。
這成了懸在他和整個專案組心頭的一把劍。
因此，當這枚品相好到詭異的五銖錢出現在拍賣行時，李偉主動要求前來鑑定。
他戴上白手套，用鑷子將那枚五銖錢夾起，湊到高倍放大鏡下。
只一眼，他的呼吸驟然一滯。
就是它！
“這……”錢半城也湊了過來，從李偉手中接過放大鏡。
只看了一眼，這位在古玩圈裡混了半個世紀的老泰斗，整個人都僵住了。
完美。
這個詞，是他腦海裡唯一能浮現的形容。
錢幣的輪廓、穿孔、文字，沒有一絲一毫的磨損。
上面的包漿色澤均勻，溫潤如玉，是一種最理想、最完美的傳世古色。
最恐怖的是，根據五銖錢的正規化，他能判斷出這是秦半兩過渡到漢五銖時期的產物，極有可能是秦代末期試鑄的樣錢。
存世的秦五銖，鳳毛麟角，每一枚都品相堪憂，是國寶級的文物。
而眼前這枚…
“小李，這……”
錢半城的聲音有些乾澀。
李偉沒有回答，他放下放大鏡，眼神複雜地看著門外的方向
“錢老，蘇總，”李偉道“這件展品……我建議，作為今晚的壓軸。”
蘇晚的心猛地一跳。
她知道李偉的身份，能讓他說出這種話，這枚看似普通的五銖錢，其價值絕對超乎想象。
……
拍賣會正式開始。
前面的展品都拍出了不俗的價格，但李偉心不在焉。
他坐在監控室裡，雙眼緊盯著大廳的每一個角落，尤其是林墨所在的位置。
終於，壓軸拍品登場。
水晶罩下，那枚小小的五銖錢，在燈光下反射出幽暗深邃的光。
大螢幕上，打出了李偉親自撰寫的鑑定評語：【疑秦代五銖樣錢，完美品相，孤品，歷史與考古價值無可估量。】
起拍價：一千萬。
全場譁然。
質疑聲中，江城古玩界的泰斗錢半城舉起了號牌。
“五千萬。”
他直接喊出了一個讓全場窒息的價格。這是他和李偉商量好的策略——
用錢半城的聲譽，將這枚錢幣的價值徹底引爆，從而觀察委託人的反應，並引出背後可能存在的更多線索。
“六千萬！”
“八千萬！”
“一億！”
價格以一種蠻不講理的方式向上狂飆。
現場的氣氛被徹底點燃。
蘇晚站在二樓的欄杆後，端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指節泛白。
她看著下方瘋狂的競價，心臟狂跳。
最終，這枚秦代五銖錢，被一位不惜代價的海外華人富商，以三點二億人民幣的天價拍下。
當拍賣師的錘子落下時，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李偉站在監控室的陰影裡，沒有鼓掌。
他死死盯著螢幕上那個從容淡定的年輕人——林墨。
太鎮定了。
它的來源，一定有天大的秘密。
李偉掏出加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王局，我是李偉。‘魚’出現了。
對，在雲頂山莊的拍賣會。
物品是秦代五銖錢，特徵與‘始皇陵樣本’完全一致。
委託人名叫林墨，我需要他的全部背景資料，最高許可權。
對，我以我的職業生涯擔保，這次不會錯。我準備進行初步接觸。”
……
拍賣會結束後的奢華晚宴上，林墨成了絕對的焦點。
無數人端著酒杯想來結交這位神秘的“林先生”，但都被蘇晚一一擋下。
她將林墨請進了自己專屬的頂樓露臺餐廳。
“林先生，你又一次讓我大開眼界。”
蘇晚親自為他倒上一杯紅酒。
“運氣好而已。”林墨笑了笑，端起酒杯。
“運氣？”
蘇晚紅唇輕啟，“能拿出那隻建文青花大罐是運氣，再拿出一枚創造世界紀錄的秦代五銖，如果還是運氣，那林先生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些。”
她的目光緊緊鎖住林墨，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林墨只是從容地與她對視。
就在氣氛有些微妙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晚晚，我找了你半天，原來你躲在這兒跟人私會。”
一個穿著白色西裝，打扮得油頭粉面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
他叫趙天宇，是江城有名的富二代，仗著家裡有幾個錢，一直對蘇晚死纏爛打。
趙天宇的目光在林墨那一身加起來不超過五百塊的休閒裝上掃過，鄙夷之色毫不掩飾。
“喲，這位就是今晚的大贏家？聽說靠一枚祖上傳下來的破銅錢，發了筆橫財？”
他的語氣陰陽怪氣，“兄弟，運氣不錯啊。
不過我勸你一句，有些錢，拿著燙手。
有些人，也不是你這種人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