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最好的乾弟弟
林晚晚嘆了口氣。
“你也看到了，他回來以後什麼都不一樣了。
我不能再隨便讓你在客廳走來走去，他一生氣，什麼都能毀了！”
“可是我真的很難過！”
齊楓那邊低聲說。
“晚晚，我一直以為……我們已經可以公開了。
可現在變成這樣，我真的很委屈！”
林晚晚垂著頭，目光裡帶了些煩躁，但語氣依舊溫柔。
“楓楓，你是我最好的乾弟弟！”
“我一直都把你放在心上！”
“只是現在……你要理解我。
他還在，我們不能把一切都攤開了！”
“可你說我留下來是為了刺激他，那現在呢？我搬出去了，那我算什麼？”
“你不是‘什麼’！”林晚晚笑了一聲，語氣像哄孩子。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你看，我們不是還在聯絡嗎？只要他不在的時候，我們還是可以見面，還是可以……”
“你會偷偷出來找我？”齊楓的聲音忽然輕了一點，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
“嗯！”林晚晚靠著枕頭，眼裡閃過一抹算計未明的光。
“我會找時間的，我們可以見面的！”
“我不可能真的放下你！”
齊楓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還是不太安心。
“那……這段時間你都不會讓他再碰你了，對吧？”
林晚晚眼裡劃過一絲厭意，聲音卻甜得不帶一絲瑕疵。
“當然不會！”
“你放心，我只是在演戲而已！”
“你才是我真的在乎的人！”
聽到這，謝淮舟笑了，唇角勾起一抹極輕的弧度，冷得像夜風吹過死水。
他將螢幕調暗，合上了接收器，動作一絲不亂。
果然，一切如舊。
連她的“柔.軟”、“回心轉意”、“眼淚與低頭”，都是算好了角度與力道的表演。
他早就該知道。
她永遠都在計算。
只不過這次，她算計的，是一個早已不信她的人。
謝淮舟走到陽臺邊，推開窗，夜風撲面而來，拂過他的髮絲和眉眼，將所有溫度都帶走。
他靠著窗臺，眼神沉著冷靜，望著遠處一片沉睡的城市。
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林晚晚變了，不只是人設、情緒、對他的態度。
她連哄騙都更嫻熟了。
那種把“我只是演戲”的話講得自然天成的本事，是這些年她在鏡頭前一場場直播裡練出來的。
他沒在她身上等到愛，卻清楚地看到了“技巧”。
而這份技巧，比他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合夥人，都更危險。
他低聲笑了笑，目光落在對面的屋頂。
他現在並不憤怒，甚至沒有多餘的惱。
他只是在想—
林晚晚要拿什麼，與章瀅比。
拿她的演技，還是她一邊安慰別人一邊哄騙自己的雙面伎倆？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她半句軟話就心軟的人了。
現在的謝淮舟，會一點點看她怎麼演，然後，親手謝幕。
隔天一早，陽光穿過紗簾落在屋內，帶著淡淡的暖意，屋子安靜得近乎溫柔。
謝淮舟換好衣服下樓，剛走到樓梯拐角，就看到林晚晚站在餐桌邊，繫著圍裙，低頭將剛煎好的雞蛋盛進白瓷盤裡。
她頭髮扎得鬆鬆的，鬢角垂下兩縷髮絲，整個人看起來少了平日的精緻，卻多了幾分柔和的煙火氣。
她聽見他腳步聲，抬起頭來，衝他笑了笑。
“起得挺早的！”
謝淮舟“嗯”了一聲，淡淡落座。
她將餐盤端到他面前，輕聲說。
“雞蛋煎了你喜歡的半熟，還加了一點芝士！”
他抬眼看她，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拿起叉子，動作沉靜。
林晚晚坐到他對面，手肘撐著桌沿，側頭看他。
“要是不好吃你就說，我可以換！”
謝淮舟咬了一口，低低道。
“挺好的！”
她眼底劃過一絲笑意，然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刻意壓低了聲音。
“你今天是不是有會議？我讓司機晚點送我，你先過去！”
謝淮舟沒有應聲，只是低頭吃著早餐，像是沒聽見，又像是不願接話。
林晚晚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安靜陪著他吃完。
林茵華下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兩人坐在一張餐桌前，氣氛寧靜得彷彿從未有過那麼多的裂縫。
她站在樓梯口，眼神暗了幾分。
一旁的傭人輕聲道了句。
“林總，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林茵華點點頭，目光落在謝淮舟身上，難得帶了幾分緩和。
“吃完了嗎？”
謝淮舟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
“差不多！”
“等下我們一起出發吧！”林茵華一邊走向餐桌，一邊看了他一眼。
“今天有個會議，集團那邊幾個品牌的負責人會到場，有你在穩得住！”
謝淮舟微一點頭。
“聽你的安排！”
他語氣平靜，帶著一種不疾不徐的配合，像極了過去那些年他習慣了的姿態—永遠在林家設好的軌道上前行，從不多問，也不多說。
只是現在，他不是那個謝淮舟了。
林晚晚低頭啜著咖啡，眼神卻始終若有若無地落在他身上，像是在揣摩，又像是在等。
等他露出一點情緒。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
吃完早餐，他起身要走，林晚晚也立刻站起來，輕聲說。
“我幫你拿資料！”
“我自己來！”他道。
林晚晚沒勉強，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拎起公文包，邁步出門。
林茵華沒再說什麼，只是朝女兒遞了一個眼神。
等謝淮舟走遠，她才低聲道。
“你剛才做得不錯！”
林晚晚挑了下眉，神情輕輕一笑。
“他沒說什麼！”
林茵華淡聲。
“他心裡什麼都明白，只是不會表現出來而已！”
“但你要記住，這種男人，越不說，越容易陷進去！”
“尤其你現在對他軟，他心裡就越難翻篇！”
林晚晚靠在餐桌邊，捏著杯子的手指若有若無地動了動。
“那你現在到底還想不想把他踢出林家？”
林茵華沒立刻回答，而是看了她一眼，緩緩坐下。
“原先我是這麼打算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你要重新走上品牌線，齊楓不夠看，也不穩，他撐不起你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