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姐夫
在神明降臨，萬物靜止。
薛洋用他那至高無上的深淵意志，將整個戰神府的時空，都凝固成了琥珀中的標本。
冰心戰神那毀天滅地的至強一擊，洛青陽那焚燒萬物的丹火，柳如煙那驚恐與茫然交織的表情，薛星寒那張狂而又無知的嘲笑……
所有的一切，都被定格在了這一瞬間。
他無視了這些在他眼中如同木雕泥塑般的“巔峰強者”，徑直走到了那個被黑色光罩守護的、還在瑟瑟發抖的女孩面前。
他伸出手，輕輕地為她拭去了臉頰上那還未乾涸的淚痕。
動作輕柔得，彷彿在觸碰一件最珍貴的稀世珍寶。
【別怕。】
他的聲音，無比柔和，帶著足以安撫一切恐懼的溫暖力量。
【姐夫在。】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像一道劃破無盡黑夜的閃電，瞬間擊潰了柳如雪所有的心理防線。
自從姐姐性情大變，自從被所有人誤解，自從被強行囚禁……她所承受的所有委屈、恐懼、無助和絕望，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可以盡情宣洩的出口。
【姐夫！】
她再也忍不住，撲進了薛洋那並不算寬闊、卻能給予她全世界安全感的懷中，放聲痛哭。
那哭聲，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找到了靠山的安心。
薛洋抱著懷裡這個哭得像個孩子的女孩，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無聲地安撫著。
他的目光，卻越過了她的肩膀，冰冷地，落在了那個被凝固在半空中的、還保持著攻擊姿態的冰心戰神身上。
前一秒，是對親人極致的溫柔。
後一秒，是對敵人刺骨的冰冷。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他身上完美地交織，形成了一種令人心悸的、屬於神明的威嚴。
冰心戰神雖然身體無法動彈，但她的意識，卻清醒地感受著那道目光。
在那道目光的注視下，她那修煉了上萬年、自認為早已堅不可摧的“無情道”道心，竟然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甚至……出現了一絲絲細微的裂痕。
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從她靈魂最深處，瘋狂地滋生出來。
薛洋如同高居於九天之上的神明，對著這個膽敢傷害他親人的螻蟻，宣判了她的命運。
他用一種平靜到令人髮指的語氣，問出了第一句話。
【你，想怎麼死？】
柳如煙從那被凝固的時空中，掙脫出了一絲微弱的理智。
她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看著他眼中那彷彿能凍結宇宙的殺意，心中湧起了無盡的恐懼。
那是她的師尊！是她唯一的依靠！
【不……不要……】她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為師尊求情，【薛洋……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薛洋的目光，終於轉向了她。
那眼神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夫妻情分，只剩下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的淡漠。
【你？】
他輕笑一聲，那笑聲裡，充滿了無盡的嘲諷。
【你有什麼資格，替她求情？】
一句話，徹底擊碎了柳如煙所有的幻想。
他不再理會這個讓他失望透頂的女人。
他緩緩地，抬起了一根手指，指尖上，一縷比黑洞還要深邃的“永夜魔炎”，悄然凝聚。
他準備，處決冰心戰神。
【不……姐夫，不要！】
就在這時，懷裡的柳如雪抬起了頭。
她拉住了薛洋的衣袖，哭紅的眼睛裡，充滿了不忍和善良。
【姐夫，求求你，不要殺她……她……她畢竟是我姐姐的師尊……】
薛洋看著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他收回了手指，那縷足以焚滅神明的魔炎，也隨之消散。
他看著驚魂未定的冰心戰神，宣判了她新的命運。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隔空，對著冰心戰神的眉心，輕輕一指。
“啵——”
一聲彷彿氣泡破碎的輕響。
冰心戰神那引以為傲的、堅不可摧的“無情道”道心，應聲而碎！
【啊——！】
她發出了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一身戰神巔峰的修為，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瘋狂地傾瀉而出！
她的容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老。
光滑的皮膚變得乾癟、佈滿皺紋；烏黑的秀髮，在瞬間化為雪白的枯草。
僅僅幾個呼吸間，這位曾經風華絕代、威震大夏的冰心戰神，就變成了一個氣息奄奄、行將就木的白髮老嫗。
薛洋的目光，又轉向了那個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的丹聖洛青陽。
後者感應到目光，當場就被嚇得雙腿一軟，一股騷臭的液體，從他那華麗的煉丹師長袍下，流淌出來。
他，被嚇得失禁了。
薛洋厭惡地皺了皺眉。
【剛才，就是你，用你那骯髒的神魂，碰了她，對嗎？】
他指的是，洛青陽之前對柳如雪的精神力試探。
【我……我沒有……我……】洛青陽語無倫次，想要辯解。
薛洋卻懶得再聽。
他屈指一彈。
一縷微不可查的永夜魔炎，如同跗骨之蛆，瞬間鑽入了洛青陽的眉心。
【啊啊啊啊啊！】
洛青陽抱著頭，在地上瘋狂地打滾，發出了比冰心戰神還要悽慘百倍的哀嚎。
他的肉身，完好無損。
但他的神魂，卻在被那永不熄滅的魔炎，進行著永生永世的灼燒。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就是觸碰他親人所需付出的代價。
最後，薛洋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早已嚇得跪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的少年身上。
是他的兒子，薛星寒。
【爸……】
薛星寒顫抖著，叫出了一聲他曾經最不屑於叫出口的稱呼。
薛洋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失望。
他搖了搖頭，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
【我給過你機會。】
【你體內的血脈，一半來自我，一半來自她。既然你選擇了她，那麼，屬於我的那一半，我便收回。】
他隔空一抓。
薛星寒慘叫一聲，感覺自己身體裡某種最重要的東西，被硬生生地抽離了出去！
他那原本堪稱天才的武道天賦，在這一刻，被削弱了何止百倍，變得平庸不堪，甚至……還不如一個普通的武者。
處理完這三人，薛洋最後看向了柳如煙。
他平靜地，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看在寧寧和瑤瑤的份上，這是最後一次。】
【下次，你的面子，一文不值。】
說完，他不再看這個讓他心死的女人一眼。
他拉起柳如雪的手，準備離開這個讓他感到厭惡的地方。
就在他即將踏入虛空的前一刻，他突然回過頭，臉上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他用一種宣告天地般的語氣，向在場的所有人，鄭重地，介紹了柳如雪的新身份。
【對了，忘了告訴你們。】
【她，柳如雪，現在是先天陣體，未來的深淵陣法女皇。】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冰冷而霸道。
【也是，我罩著的人。】
他用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掃過全場，留下了終極的、讓整個星球都為之顫抖的威懾。
【誰，再敢動她一根汗毛……】
【我讓整個藍星，為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