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不准你去
“我壓不下溫了。”她死咬著牙，聲音透著幾分蒼白。
“我再放一次技能，血就要沸了。”
“那你別上。”林妄壓低聲音。
“這場仗不能硬打。”徐晚猛然開口，命運線鋪滿掌心，“我要賭一次。”
“賭？”方瑜狸回頭看她，“你要幹嘛？”
“我要強行牽引它的命運線。”她抬頭，雙眼血絲密佈。
“哪怕只有五秒干擾時間……也足夠林妄放一次全力吞噬。”
林妄眉心跳了一下，看了她一眼。
“你確定？”
“我不確定。”徐晚抿緊嘴唇，“但我們別無選擇。”
汙染者像是聽見了什麼。
它的頭又慢慢轉了過來。
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在這一刻，竟透出一種詭異的——
諷刺。
它像是在理解他們的動作。
它甚至在等待他們的下一個回合。
這分明是屠戮前的玩弄。
“我數三秒。”徐晚聲音發緊，“一、二——”
她第三個數還沒出口，整個人就像被什麼東西從原地扯出，倒退半步！
命運線斷了。
那汙染者不再等待，它動了！
一瞬間，神性波動全面覆蓋心室！
“動手！！！”林妄怒吼一聲！
他拼盡全力，將最後一團神蝕之力灌注手臂，向汙染者的胸口猛然轟出！
“神蝕——終斬！”
黑焰陡然爆發！
但下一秒，那汙染者只是抬起一根手指。
輕輕一點。
“啪。”
黑焰崩碎。
不是被擋下，而是像玻璃一樣，碎成一片片細小的碎片，在空氣中炸成黑色火星。
整片心室，在那一擊下，陷入死寂。
林妄一口血噴出，跪倒在地。
“……失敗了。”他喃喃。
“我們……根本殺不了它。”
方瑜狸呼吸幾乎停了半拍，喉頭乾澀得像塞了沙。
他看著那個汙染者緩緩站起，像個剛從無間深淵爬出的死靈神，甩了甩殘留的神蝕碎焰，就像拍去肩上的灰。
它並沒有急著給他們致命一擊。
那種神性俯瞰的姿態，就像是看著幾個已經快死的人在抽搐，它甚至懶得再補刀。
它只是轉過身，背對他們。
那裡還有它尚未享用完的神明殘骸
“靠——”方瑜狸牙關發顫，他從牆上滑下來，重重跌坐在地。
他想罵，但嗓子幹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就在他手掌撐地的一瞬，指尖觸到的某樣東西，竟然輕輕跳了一下。
“咚。”
那不是心跳。
是——
某種微妙的共振。
方瑜狸怔住，低頭看去。
是那塊他一直偷偷揣著的晶體。
那塊從一開始就偷偷帶走、藏進內側口袋的晶體，此刻正透過厚厚的布料輕輕震動，像是一枚心臟，在極低頻率地搏動。
他眼神一瞬間收緊，立刻掏出那塊結晶。
它表面已經從原本的淡紫變為深灰，內部則有些微不穩定的金芒在躍動。
“這東西——”
他猛然抬頭，看向四周。
汙染者腳下的輻射結構彷彿活了過來，一寸寸地自動為它鋪開。
而那些晶體……與他手中這一塊——
極其相似。
“你拿那玩意幹嘛？”鄭月喘著氣問。
“別動。”方瑜狸沒有抬頭，眼神卻越來越冷靜。
他將晶體拿在掌心，與地面上一塊輻射晶柱做了一個對比。
“……構造幾乎一致。”
“只是極性不同。”
“什麼意思？”林妄低聲問。
“就像磁鐵正負兩極。”方瑜狸聲音喑啞，“我們手裡的，是排斥型。”
“而這地面上的，是吸附型。”
“如果把兩個能量完全相反的晶體強行對撞——”
他說到這裡，聲音驀地一頓。
眼神卻在下一刻爆出一股瘋狂的光。
“它會炸。”
“而且是劇烈爆炸。”
林妄陡然抬頭：“你確定？”
“我不確定。”方瑜狸嘴角抽動，露出一點像是笑，又像是咬牙的弧度。
“但如果不賭一下——”他晃了晃手裡的晶體，“這玩意就白帶了。”
“怎麼操作？”徐晚問，聲音也帶了一絲顫意。
“你能不能把它的命運線拉過去一點？”方瑜狸問她。
“不能拉。”她眉頭緊鎖，“我連它的下一步都看不見，它已經脫軌。”
“那就只能我去貼它。”方瑜狸咧嘴，“靠近——五米內引爆。”
“那你會死。”鄭月語氣冷靜。
“我知道。”
“我不准你去。”林妄咬牙，“這不是犧牲，是白送。”
“也許吧。”方瑜狸笑了笑，那種吊兒郎當的神情又回來了，“但好歹我現在還能走得動。”
“你們不行了。”
他看了他們一圈，每一個人臉上都寫著疲憊，鄭月的冰殼已經碎得只剩指節，徐晚的命運線像一張被燒斷的網，林妄膝蓋上還在冒血。
“我沒用神蝕，也沒開命運，剛才全程在躲，我現在狀態最好。”他一字一頓。
“讓我賭一把。”
林妄閉了閉眼，沒再阻止。
這並不代表他預設了方瑜狸的提議，而是知道，他們沒有更好的選擇。
再拖一秒，那東西只會進化地更快。
“只有一塊？”鄭月皺眉，“你確定沒有第二塊？”
“要是有，我早掏出來拼命了。”方瑜狸翻了個白眼，語氣卻比平時輕多了。
“這塊結晶是從剛開始我們探測時偷帶出來的，只剝落了一點邊角，能量反應也不完整。”
“如果是完整晶體，怕是拿在手裡，走不到現在。”
“所以這玩意，”他輕輕晃了晃手裡的晶體碎片，“就是一次性機會。”
“我們能做的，就是賭準那個爆點。”
他沒再多說，低頭仔細地把碎片包進一個小型能量注入殼裡，用隨身攜帶的綁帶繫緊。
“這個投爆時間是三秒，”他一邊綁一邊說，眼神依舊專注。
“撞擊瞬間啟動能量回流，三秒後引爆。範圍不會太大，但如果靠得夠近，足夠把它撕開。”
“引爆的時候，你怎麼跑？”徐晚問。
“跑個屁啊。”他聳聳肩，“爆點才有意義，不貼著它就白搭。”
“但我又不打算死。”他說到這，咧嘴笑了一下，“所以只能靠你們配合。”
“我過去引爆，它想跑，你們把它逼回來。”
“成功機率呢？”鄭月問。
“不到三成。”他嘆了口氣，“但比我們剛才那輪火力壓制打個寂寞強多了。”
“你要是再說一次寂寞，我真把你提前扔過去。”林妄冷冷開口。
“嘿，我不說氣話行吧。”方瑜狸笑著，手卻沒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