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再生了
但就在這時，徐晚抬手，命運線驟然旋轉！
她的手腕上浮現出一道殘影，像是整個空間都被她輕輕一拽，撕出了一條縫。
那縫中，是汙染者未來三秒的路徑。
“干擾成功。”
她的聲音透著一股輕微的恍惚，但依舊穩得嚇人。
汙染者驟然一頓，腳下那一步踏空，整具身體被瞬間挪動半步！
它錯開了原定的逃離軌跡，反而被硬生生拉進了林妄的攻擊圈！
林妄眼神一狠，雙手合攏，神蝕紋轟然爆發！
“吞！”
大片的黑焰在汙染者四周騰起，像極了從深淵湧出的鎖鏈，糾纏在它四肢關節間。
“該你了！”鄭月低聲。
她的掌心浮起六重冰符。
每一重都帶著不同溫度的律動，從外而內，如同層疊的雪崖。
“極霜——封界！”
六重冰符驟然爆炸，一整片低溫域瞬間展開，將汙染者整個人凍結在神蝕焰與命運線中！
汙染者掙扎。
它扭動身體，嘗試掀開這片束縛。
但林妄、鄭月、徐晚三人的攻擊互為補充，封住它所有的反撲路徑。
“它快撐不住了！”方瑜狸眼神狂熱，“再來一輪！”
可下一瞬——
汙染者忽然不動了。
它不再嘶吼，也不再掙扎。
只是在那神蝕火焰與極霜冰域的夾擊中，緩緩地抬起頭。
那張早已扭曲成非人樣貌的臉，在這扭動中，勾勒出一點模糊的笑意。
它在笑。
“操。”方瑜狸喉頭一緊，“它要自爆！”
“不，它在轉化。”徐晚聲音瞬間壓低，“它要將吞下的神性反推出去！”
林妄眼神猛地收緊：“退！”
可已經來不及。
汙染者的身體在一瞬間，炸裂成無數散射的粒子。
那些粒子並沒有擴散，而是聚成一道巨大的光繭——
不止大，更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聚合。
而是活的。
活生生地，從那些被撕裂的血肉碎片裡抽絲剝繭，重新纏繞成一個新的、似人非人的胎體。
整個心室的空氣在那一瞬間像是被抽空，地面紋路自內向外迅速龜裂，如同一張佈滿經絡的血膜，被硬生生撐開。
方瑜狸退後兩步，背撞在牆上，罵出聲：“我靠……這傢伙——他他他在重組自己？”
鄭月冷著臉沒回答，掌心的冰層正一點點開裂。
不是她撤去的，是那股從光繭中溢位的熱在強行蒸發她的溫度，像一口沸水潑到她手上。
“這不對勁。”徐晚語氣一瞬間冰涼下來，“它不是在恢復，它是在……升級。”
“它的細胞結構已經重組到連命運線都無法解析。”
“你說什麼？”林妄眉頭擰緊。
“它已經脫離了原本汙染者的因果線，”徐晚咬緊牙關，眼神冷得發顫，“現在的它，連存在這個詞都快不適用了。”
“我們不是在打一個怪物。”
“是看著一個……新神，在誕生。”
話音剛落。
“咔。”
空氣裡傳來一聲極輕的脆響。
像蛋殼被指甲輕輕敲了一下。
那道光繭，在他們面前，裂了。
先是一道極細的縫，隨後便是第二道、第三道……
幾秒之間，整個繭體表面像是被什麼無形力量劈裂。
成千上萬條線迅速攀爬全身，最終啪的一聲脆響，光芒炸裂。
那個汙染者，就站在其中。
但——又不完全是他。
他的身形比之前高了一頭，脊骨外凸，皮膚像是剝開的膠膜，底下嵌著神性脈絡一樣的光流。
肩膀兩側出現了骨質凸起，像是未完成的羽翼——
不對，那不是翅膀，那是殘破的神明肩骨，被他吞入之後，直接長在了自己背上。
他的左臂完全異化，化作了灰白色的重肢，嵌滿碎裂的晶體組織，右手則如刀鋒般生長，連指節都能折射出冰冷金屬光。
“……你確定這是汙染者？”方瑜狸聲音發顫。
“我更傾向於……是我們打醒了一尊新神。”林妄冷聲開口。
光繭徹底破裂的那一刻，溫度突變。
心室內不再是先前的炙熱，而是某種無法用溫度計量的……躁動。
像是靈魂被握住，連軀殼都開始顫抖的那種躁。
一秒後，那東西動了。
它沒有像剛才那樣撲殺。
而是一步一步地走。
每走一步，地面晶體紋路就重新生長一寸。
那些被毀掉的能量脊線在他腳下自行拼接，像是整個空間都在為它讓路，為它……服務。
“它在修復。”鄭月聲音僵硬，“不，是空間在被它修復。”
“而它的細胞……也在同步更新。”
她說著，一邊死死盯住汙染者肩膀上那處被林妄吞噬過的殘缺。
原本空洞的位置，此刻已經長出了新的組織——
透明、蠕動、帶著微光。
彷彿神明骨與輻射細胞發生了某種錯配式的融合。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再生。
是涅槃。
而且還是……持續性的。
“他在進化。”林妄低聲，“而我們所有的攻擊……只是在加速這個過程。”
那句話落下的一瞬，汙染者抬頭。
它的眼眶已經徹底裂開，露出下方一團旋轉的光核。
沒有瞳孔，甚至沒有生物意義上的眼球。
只有一片宛若星塵般的微光核心，在黑暗裡緩緩旋轉，像是在打量他們每一個人。
然後，它動了。
只一步——就出現在林妄面前。
快得毫無預警。
“後撤！”林妄咆哮出聲，整個人向右橫移！
可他剛動，那汙染者的右手就猛地劈了下來。
“砰——！”
他原本站立的地面被劈成兩半，連岩層都在這一擊下被灼燒得變形。
林妄避開了。
但他護肩上的一塊神蝕紋路，還是被削去了一角。
而那角落裡，露出的並不是肉。
是骨。
還在冒煙。
“靠！”林妄悶哼一聲，強行穩住身體，“這傢伙的每一擊都有神性侵蝕！”
“我擋不住幾下！”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怒吼。
“他剛才用了什麼？”方瑜狸死死盯著那被汙染者踏碎的地面，“那不是普通的力量，是某種……氣壓？”
“不，是神明領域。”徐晚咬牙，額上冒出冷汗。
“他在用神的方式思考戰鬥，而我們還在用人類的方式出招。”
“而我們這群人類——”她嘴角勾出一點苦笑。
“根本就是他第二階段的經驗包。”
沒人笑得出來。
汙染者重新站定，腳底能量如活物般流轉。
它身體裡的組織，正以驚人的速度癒合。
鄭月幾乎是下意識抬手釋放寒息，但還沒凝出冰刃，就被空氣中那股近乎神經毒素般的高溫反震得氣血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