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是個機會
擦得那叫一個專心，生怕有一點灰塵殘留。
徐晚當場就炸了。
“你擦這玩意幹嘛？他又不是廢物，自己不會擦？”
鄭月抬頭，看了她一眼。
面無表情地回答：“保持裝備清潔，有助於狀態維持。”
“而且，他今天訓練量過大，手部力量透支，擦拭護腕，是合理輔助。”
徐晚氣笑：“合理你個頭！合理能合理成你這種保姆級服務？！”
鄭月淡定：“是職責。”
徐晚是真的服了。
這種跟程式設定一樣的邏輯，她是真不知道怎麼對付。
罵吧，人家不生氣。
懟吧，人家不還嘴。
甚至有時候，你罵完了自己都氣喘吁吁，對面還是那副冰雕臉。
連眼皮子都不抬。
人機，一個超級高階的、邏輯嚴密、無懈可擊的人機。
而徐晚呢，偏偏是個血氣方剛的愣頭青。
憋不住，忍不了，哪怕知道對面聽不進去，她也忍不住要開炮。
結果就是，林妄走到哪，看得最多的畫面，不是A班訓練得多苦。
而是：一個冷臉人機，一個炸毛愣頭青，噼裡啪啦線上掐架。
“我就不明白了，你知不知道朋友是怎麼相處的？”
“知道。”鄭月淡定，“彼此扶持，互相信任。”
“那你知不知道朋友之間，幹不幹這種伺候人的事？”
鄭月認真想了兩秒：“如果朋友需要，可以。”
徐晚直接罵出來：“你這理解力，是老古董教的吧？！”
“是。”鄭月點頭，“鄭家傳統教育。”
徐晚還能說什麼？
罵人，結果對面還當褒獎聽。
更絕的是，這倆人吵得兇，場面卻莫名其妙很……規整。
就像一個程式設計師在試圖用邏輯說服一個暴躁遊戲玩家。
而旁邊的林妄，就這麼淡定地吃著程澄給他遞的能量棒。
嘖。
“林哥。”程澄憋笑，“你就不管管？”
林妄瞥一眼那邊：“管？我插哪句話合適？”
顧衍倒是起鬨：“你可以去勸勸徐晚，讓她別自己找氣受。”
“或者勸勸鄭月，別老是按僕人那套來。”
林妄表情平靜：“我勸了。”
“有用嗎？”
全場沉默。
萬籟最實在：“沒用。”
“一個勸不動，一個罵不醒。”
“死迴圈。”
這就是A班現在最離譜、也最日常的畫風。
基礎訓練、體能拉練、學術研究。
然後，外帶一個常駐小劇場。
人機對愣頭青的嘴炮現場。
結果，硬生生把特設大學裡最硬核的A班，攪成了一鍋麻辣燙。
人狠話不多的訓練狂魔，被死心塌地的從者和炸毛愛炸的女霸王，夾在中間。
林妄有時候都覺得。
這特麼不是修羅場。
這分明是——家長裡短。
好在林妄也清楚，他不能真的就這麼混吃等死。
他不是那種能一輩子窩在某個地方，循規蹈矩打打架、領領工資，最後安穩退休的性格。
魔藥計劃是他從一開始就盯上的東西。
也是他真正來到特設大學、真正願意捲進聯邦泥潭裡的理由。
外界對這東西的瞭解很少。
能接觸到的，大多隻是一些邊角料。
什麼能提升戰力、加速恢復、強化精神意志……
聽著天花亂墜，可真有本事的人都知道，這玩意八成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藥，尤其是這種強行干預人體極限的藥，從來沒有白吃的。
你提升得有多快，後果就可能來得多狠。
林妄心裡很清楚。
這東西背後的東西，肯定比現在外頭傳的要複雜得多。
他不急，可也沒閒著。
這段時間，他一邊操練訓練營裡的日常，一邊私下抽空查資料，問人，走門路。
秦婭那裡，他也試探過。
但這女人眼裡只有實驗和公式，對聯邦的權力鬥爭和陰謀詭計，壓根沒興趣。
反而是鄭月，倒是偶爾能給他點有用的資訊。
“鄭家的人……有參與過某些技術開發。”她曾經平靜地提過一句。
“但我們從不參與決策。”
“只是執行。”
林妄一聽這話，就知道，這鄭家果然和魔藥計劃擦過邊，但真要追根溯源，還差得遠。
不過好在，他這種人，天生是招麻煩體質。
也正因為如此，他的機會，往往自己就能撞上門。
這不，這天晚上，林妄剛從秦婭那邊狼狽退出來，腦子還在嗡嗡響，整個人渾身都是資料和資料堆砌出來的疲憊。
結果剛一回到宿舍樓，就發現曾遊旭正在樓下等著他。
這貨穿得一身特設大學標配製服，外頭還搭了件黑風衣，站在路燈下，顯得格外陰影森森。
關鍵是，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林隊。”他打了個招呼，語氣吊兒郎當。
林妄瞥他一眼，沒搭理。
這種時候，曾遊旭這種人出現，不是什麼巧合。
果然，下一秒。
“我有東西，想給你看看。”曾遊旭慢條斯理地開口。
“一定是你感興趣的。”
林妄腳步一頓。
他轉過頭，盯著曾遊旭，眉梢微挑：“你倒是訊息靈通。”
“畢竟，我也是B班的班長了。”曾遊旭笑眯眯，“不多掌握點東西，怎麼鎮得住那些人？”
他不等林妄發問，自顧自道：“前兩天，內部傳出來的訊息。”
“聯邦裡有個不小的人物，近期會親自來特設大學。”
“目的，不是視察，也不是巡視。”
“而是——挑學生。”
林妄目光微冷。
“挑學生？”他嗤了一聲，“什麼任務，需要這種規格的挑人？”
曾遊旭看著他，笑意更深：“外派任務。”
“直接掛聯邦總部的名頭，外派執行，過程全程保密。”
“而且——”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和魔藥計劃，有很直接的關係。”
林妄沒說話，但指節微微收緊。
曾遊旭的訊息，他是信的。
這人，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而且，特設大學歷來是聯邦的試驗田，很多事情，明著是培養學生，背地裡，乾的都是試驗和篩選。
更別說這種外派任務——
聽著好聽，實則八成就是測試魔藥計劃的人體承受度，或者乾脆就是拿人去當小白鼠。
“誰來？”林妄盯著他。
曾遊旭搖搖頭：“沒放出來。”
林妄的臉色，當場沉了下來。
這時候來挑人？這意味，簡直不言而喻。
曾遊旭低聲笑了一下，像是隨口一提：“你不是想查魔藥的事嗎？”
“這是個機會。”
“你想動聯邦的東西，這也是個門。”
林妄沒接話，但心裡，已經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