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放棄
“靠！”
他終於忍不住了，帶著撕裂一般的哀怒，猛地往前一撲！
這已經不是攻擊了。
更像是垂死之前的最後一口咬牙。
可是林妄動了。
他右臂一抬，肘關節微微一扣，鋼筋化的暗紋瞬間爬滿小臂。
全場再次一震。
然後，只聽見砰的一聲。
何志涵那可憐的身子，像破布娃娃一樣，被一肘砸在胸膛上，整個人飛了起來。
半空中，他的眼神還帶著扭曲的恨意，可下一秒，他整個人就像斷線的風箏，被林妄這一肘硬生生轟出了擂臺！
沒有絲毫懸念。
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直接，乾淨，利落。
啪！
落地的聲音在場邊迴響。
擂臺下，緩衝區發出一陣悶響。
所有人都安靜了。
哪怕是B班那些原本還憋著一口氣的隊員，此刻看著擂臺上那個站著的男人，也都說不出話來。
那一肘，像是替A班、替林妄、甚至替所有被踩過、被羞辱過的人，打出的終結。
擂臺上，林妄慢慢收回手臂。
目光淡淡掃了一眼何志涵倒地的位置。
像是隨手掃了個垃圾，一點波瀾都沒有。
就在這時，遠處地曾遊旭緩緩動了。
這位B班副指揮，一直在場邊靜靜看著。
從頭到尾，他都沒出聲。
哪怕是何志涵暴走，哪怕是鄭月敗北，他都像在等。
等一個結果。
而現在，結果出來了。
他伸手，淡淡抬了下帽簷。
然後對著林妄，點了點頭。
林妄挑眉，沒說話。
曾遊旭轉身，看向裁判席。
那雙清冷的眼裡，沒有一絲掙扎。
“B班，放棄比賽。”
他聲音不高，卻在死寂的場內，迴盪得異常清晰。
譁——一瞬間，四周像是炸開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概念？
B班，直接放棄了？！
這可是訓練營開賽以來，最有可能和A班打滿全場的班級！
而現在，他們認輸了。
沒有藉口，沒有遮掩。
乾脆，直接。
擂臺上，裁判長沉默了一下，隨後鄭重宣佈。
“本輪對抗賽——A班，勝。”
一錘定音，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忘了反應，忘了鼓掌，甚至忘了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良久。
有人不知道是誰，終於小聲開口：“……瘋了吧，曾遊旭真瘋了。”
“瘋？”旁邊的人低笑一聲，眼神發直。
“不。”
“這是林妄徹底把B班打服了。”
“打到，連他們自己都知道繼續打下去，只剩丟人。”
林妄，站在擂臺中央，低頭撣了撣袖口，好像剛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擂臺外。
何志涵，躺在那兒，死死瞪著擂臺上的人，喘著粗氣，渾身像是被丟進了冰窖，冷得發抖，又熱得發瘋。
認輸？直接放棄？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輸得這麼徹底。
甚至連反撲的機會都沒有。
“曾遊旭！！！”
他一聲怒吼，像是要把牙縫裡的血都咬出來。
他掙扎著起身，雙眼猩紅，渾身帶著狼狽到極致的兇狠。
“你憑什麼放棄？！”
“憑什麼！”
擂臺邊，曾遊旭站著，面無表情。
不諷刺，不憤怒，連嘲弄都沒有。
他只靜靜地看著何志涵，像在看一個小丑。
“因為這是最好的結果。”他淡淡道。
一句話，像刀子一樣剜在何志涵心上。
最好的結果？
讓他這樣被打趴在地上，被人當垃圾一樣踢出擂臺，是最好的結果？！
“你胡說！”何志涵暴吼，“你怕了？！你這個懦夫！”
他的視線像毒蛇一樣掃向曾遊旭，又一寸一寸，轉向其他B班的隊友。
“你們呢？！”
“我們不是一起的嗎？！一起打A班、一起幹林妄！！！”
“你們就這麼慫了？！”
可是，他的聲音落下後，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真正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死寂。
那些他曾經一聲令下就跑前跑後的B班隊友。
那些他以前囂張跋扈時，跟在他屁股後頭幫腔附和的人。
那些訓練時連眼神都不敢對上的老實人。
此刻一個個，低著頭，悄悄往後退。
甚至有人，壓根就不敢直視他。
更有幾個眼裡，已經帶了赤裸裸的厭惡。
彷彿他不是曾經那個帶他們贏了好幾場的B班王牌，而是……
一個讓他們避之不及的、即將炸開的瘋子。
“你們——”何志涵瞪大眼睛，嗓子幾乎啞了。
“你們什麼意思？你們什麼意思！”
他像瘋了一樣，衝過去，揪住其中一個平時跟他最親近的同學。
“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是最服我的嗎？！剛才你不是還在喊要打A班的嗎？！”
那人被他揪得滿臉蒼白，猶豫了一瞬，終究還是咬了牙，低聲道：
“何志涵……你冷靜點吧……”
“冷靜？”何志涵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讓老子怎麼冷靜？老子為你們拼命了這麼多場！結果現在你們全特麼縮了？”
他抓著那人，目光像是要殺人。
“你們就是一群白眼狼——”
“夠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響起。
是B班的教官，周驍。
那是他曾經最自豪、最倚仗、甚至是炫耀過無數次的資本。
“我們認輸，不是因為怕林妄。”
周驍緩緩走來，目光落在何志涵身上，沒有怒斥，卻比怒斥更冷。
“是因為你，早就不是那個我認可的何志涵了。”
全場安靜。
何志涵一瞬間，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定住。
“你……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開始抖，眼底的血絲炸開一樣浮現。
周驍看著他，搖了搖頭，眼裡帶著一絲掩不住的失望。
“我教你的，是怎麼在規則內，用最乾淨利落的方式贏下比賽。”
“不是讓你，靠藥劑、靠暴走、靠失控去毀掉一切。”
“更不是，讓你為了自己的私怨，連隊友都不顧，連人性都不要。”
他說到最後，聲音不高，卻句句如錘。
“今天之後——”
“你不再是我認可的B班主控。”
轟！
這一句話，簡直比林妄那一肘還狠。
壓根不需要多餘的解釋。
所有人都明白，周驍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剝奪，是徹底的否定。
是把何志涵，這個曾經被寄予厚望的王牌，從高臺上一腳踹下來。
而且是當眾，一點情面不留。
何志涵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腳步一晃，差點沒跪下。
“不……不可能……”
他喃喃地，像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