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證據確鑿
廚娘跪著，有些忐忑，但自己除了那打水之外，其他事情是兢兢業業，從早忙到晚。
從前還見君岐受了王爺的命，拿了十兩金子賞給海廚子，可自己分到了海廚子身邊，那可是什麼都沒有的不說，活還多了不知多少。
“回到王府之後，萬大全過來，說奴婢辛苦，那水桶實在太沉，他說自己無事，幫奴婢打水，奴婢因為還要為海廚子準備材料，便順了他的意。”
廚娘掃了一眼林行止，見林行止似乎沒有阻攔問話的意思，便繼續說下去。
“他還問奴婢這水是做什麼用的，何時打水什麼……奴婢說是王妃專用的，早晚各打一次，打滿了放在那裡，海廚子做菜和熬湯都用這個，裡面還要泡上洗淨的紅棗和枸杞……若是用水快，中途少了也得及時去打，從那天起，直到今日，這打水的活兒，都是萬大全搶著去幹了。”
“奴婢實在是太忙，海廚子要提前幾個時辰準備給王妃做菜，奴婢更要提前好幾個時辰準備好東西，聽見萬大全願意幫忙，這才應了他。”
林行止面沉如水：“傳海廚子，把那個青瓷桶也拿來。”
……
海廚子此刻嚇得面無人色，一身冷汗浸透了裡衣，腦子裡亂成一鍋什錦菜。
跟在暗衛後面幾乎是跑著進了院子。
望著暗衛身後佩刀，是恐怕是不是這刀要落到自己脖子上？
想自己原本是京城那最大的酒樓之中的看家大廚，雖然賺的不多，但日子過得萬分滋潤。
誰知這幾個月前的一個大半夜，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之時。
幾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將他從被窩之中生生拽出。
原本以為是搶劫的流寇，亦或者對家酒樓來尋仇殺人，嚇得差點兒暈過去，除了跪地大喊饒命，什麼也做不了。
結果被帶入一個極其氣派的府邸，才知道是那位研製出救治瘟疫的藥方，救了無數人的神女娘娘想吃地道的蜀菜。
戰戰兢兢使出渾身解數做了一桌，便以為能走了，後來得知神女娘娘竟然有了身孕，又做了一桌，沒想到竟然還得了賞錢。
自那之後，便留在府中做菜。
後來跟到了這王府，也一直兢兢業業要把主子伺候好，每天天不亮就開始燒水熗鍋了！
誰能想到，今日先是聽聞王妃落水險些流產，在院中熬了藥。
他正不知道自己已經做好的那桌菜是不是全廢了要重做之時，給自己搭手幫廚的廚娘便被暗衛帶走。
小廚房裡人心惶惶，三兩人聚在一起，說恐怕是他的菜出了問題。
這若是真與自己想幹，恐怕一家老小都難逃一死，自己這條命到頭了，得想辦法懇切貴人放過自己家人。
海廚子掃了一眼屋中，還沒看清有幾個人，便立刻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忽然有個熟悉的女聲問到：“海廚子，你平日給王妃做菜，可都是用的那青瓷桶中的水？”
是槐兒姑娘！在郡主府時時常看見她陪在王妃身邊。
海廚子定了定心神，掃了眼在一旁被一齊提過來的那青瓷桶，連忙回話：“正是！正是！王爺吩咐了，王妃的飲食需用向來要格外仔細，小的用的水，菜，都是單獨備的！”
徐夫子正走到那青瓷桶前，細細端詳著。
只見桶中還有大半桶水，邊緣漂浮著紅棗枸杞，隨著晃動來回飄蕩。
只是那水跡，在陽光下泛著些不同尋常的紅。
徐夫子臉色驚變，黑著臉呵斥：“這水每天都是這個顏色？”
海廚子跪在旁邊，往桶裡張望了一下，好似方才做菜時候還不這麼紅，難道不是紅棗泡久了的緣故？
遲疑了片刻，終於躊躇著開口：“這？平日好像？沒有這麼紅，有時候是清水就用光了，有時紅棗枸杞泡的久了，會微微泛紅，但是像這般明顯的，還是頭回見……”
徐夫子又怒而狠聲：“這顏色既然有異，你就不曾起疑？”
海廚子一時有了猜測，恐怕正是這水出了問題，覺得無比冤枉，慌張的擺手：“小的問過負責這水的趙廚娘的！”
他指向跪在一旁的廚娘：“她說是藥材泡久了的緣故，小的也嘗過，味道沒變，不影響做菜。”
這水要是有什麼問題，他不也被毒死了嗎？
徐夫子一把撈起那紅棗枸杞，個個還都圓潤微硬，哪裡又泡的生色發軟的跡象！這水中泛紅，很明顯是那紅花粉！
廚娘立刻磕頭辯解：“王爺明鑑！老夫人明鑑！王妃明鑑啊！奴婢從前在郡主府時就開始泡這紅棗水，也是給府中醫女大夫們都看過的，紅棗泡水，確實是這個顏色啊！”
“不怪別人，是下毒的人太過狡猾……”柳凝酒咳嗽一聲，在裡面開口，聲音不高但清晰有力。
“這紅花粉雖有劇毒且顏色顯眼，但是每日只放吹灰的計量，融入這一大桶水中，顏色氣味都被勻開，實在難以發覺。但今日娃娃落水虛弱，是有人想借此下手，加重劑量，要將娃娃置於死地！”徐夫子總結了一番。
“若非用毒大量，恐怕今日也難以發現，我先前也有覺得不適，還以為的普通胎動。”柳凝酒答到。
萬大全悔恨萬分，若是自己方才將那水換了個乾淨的，現在說不定便逃過了。
林行止聽著心如刀絞，居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給王妃下毒。
可怕的是自己倒是日日自以為勤勉的剝肉挑骨的伺候，總是勸柳凝酒多吃點。
一番好心倒順了惡人的意思。
只怕這王府之中，這番纏亂若再不理清，倒是敵暗我明，他要如何防護妻兒？
林行止怒火攻心，看萬大全如看一堆枯骨，聲音如寒冰一般：“本王問你，可還有其他干係之人？”
萬大全見證據確鑿，自己這死罪已是板上釘釘，但還是想要掙扎一番，推脫這今日不是他所為：“是蘇小姐！是她讓我放在水裡的！小的……”
“小的看王妃沒事，還有幾次拿了蘇小姐的銀子，並沒有往水裡放這東西，王爺饒命，王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