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廚娘
萬大全一聽，雖早已知道是劇毒之物，但眼下是被王爺知道了，那可不同凡響。
這王爺要是覺得自己才是那拿著劇毒之物謀害王妃的，縱然有十條命，此時也不夠啊！
立刻大喊：“冤枉啊！冤枉啊！小的是真的不知道是毒藥啊！蘇小姐說是補藥！小的如果知道是毒藥，就是給小的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啊！”
許槐兒原本安靜守在柳凝酒身邊，聽見這下毒之人居然叫冤，方才那哭意立刻收斂了，實在忍不住出聲：“你不知道什麼？就算不知有毒，難道還不知偷放東西有錯？知錯而刻意為之，與知道是毒藥有何分別？”
見許槐兒開口，李景澤便也不再沉默，想起那青瓷桶，冷靜開口：
“況且，你倒是聰明，知道下在每日的吃食裡太過顯眼，竟然想到將藥下在那供給王妃專用的青瓷桶裡，再借由海廚子炒菜烹湯之際，融入其中，好狠毒的招數！這不是故意的還是什麼？你有何冤枉？難不成這也是那蘇小姐授意的？”
這下萬大全啞口無言，想推脫也沒了法子，除了虎嘯堂小廚房裡的幾個人，誰能知道還有個單獨給王妃開小灶用的廚子？
支支吾吾半天，磕頭在地，看見了一旁的小梅，還是不死心的冒出一句：
“小的……那日王爺王妃回府，小的也是怕再被二夫人找，就在院子裡帶著，正好小梅姑娘來，是她斥責小的無所事事，那時候正巧有個廚娘經過打水，小的一開始也只是想幫忙打水……”
萬大全喃喃著，臨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
小梅跪在一邊，聽到這裡，臉色瞬間慘白，細密的恐懼如針扎般從背後刺到頭頂。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句斥責，一句多嘴，竟然間接的給這人提供了想法，導致王妃中毒。
抬頭看見老夫人那似看死屍一般的眼神，當下瞬間明瞭，自己是老夫人身邊給了王妃的人，此時若不證明清白，倒顯得是老夫人要害王妃。
若惹得王爺誤會了老夫人，只怕自己躲去哪裡，都逃不了那生不如死的刑罰。
小梅立時朝著幔帳之後，柳凝酒的方向磕了個頭：“王妃，是小梅的錯，是我多嘴，該死，小梅……小梅情願以死謝罪！”
說著，便要往一旁的柱子撞去。
“攔著她！”柳凝酒急急喊了一聲，聲音中帶著撕扯喉嚨的喑啞。
君岐一直戒備在旁，立刻出手，拽著小梅背後衣領將人提起，又覺得不妥，便放了下來，站到小梅與那柱子中間，還要防著小梅撞別的柱子。
“小梅，你……進來。”柳凝酒嗓子裡冒火，氣不成聲。
“小梅！王妃喊你進來！”許槐兒大喊一聲，又勁量讓語氣柔和。
她從前與小梅在郡主府待過，深知小梅的性格，縱使年歲還小，貪玩了些，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助紂為虐，毒害王妃的事情。
小梅被放下時便跌在地上，此時轉過身，哪裡再看看老夫人或者王爺，連滾帶爬的進了裡邊，一路跪爬到柳凝酒床前。
到了床邊，更是要擎著滿眼委屈的淚水，又怕又急的看著柳凝酒。
柳凝酒嘆了口氣，這真正毒害她的倒還沒抓來，怎麼其餘人倒是結連不斷的自責自戕。
“小梅，不怪你。我記得，你上午同我說，以後要做管事嬤嬤對不對？你見他無所事事，斥責他是盡職盡責，這若要做管事嬤嬤，往後還要管理府裡大小事物，那能次次都因為別人的錯要尋死謝罪的？。你若真相謝罪，便罰你這段時日，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可好？”
柳凝酒一下子說的太多，氣力不夠，只得越說越小聲，等說完，也只能不斷順氣平復。
小梅知道王妃這是在保她，話語之間一再給自己推脫過錯，且既然已經說了要自己寸步不離的留在身邊，就無人能再將她帶走責罰。
“謝王妃恩典，奴婢，奴婢一定寸步不離，拼死也要護著王妃！”小梅泣不成聲。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多嘴惹禍，降為四等丫鬟，杖責二十！”老夫人冷哼一聲，隨即又想到柳凝酒的話，補了一句：“待將王妃身子伺候好了，你自己去領罰。”
雖知道柳凝酒要保下這丫鬟，既然柳凝酒肯保，那便不會因為這丫鬟出什麼事離間了主子們的情感，但自己還得表態一番。
“小梅謝過老夫人恩典！”小梅照著外面答到。
柳凝酒望著小梅紅彤彤的眼睛，想著倒時候自己再將小梅提上來便可，此時更重要的是，那萬大全說的，之後發生的事情。
這萬大全嘴裡說出來的，誰能知道是真是假。
“小梅，那日你罵他過後，發生了什麼？你仔細想想，一一說出來，不要怕，有王妃聽著！”許槐兒柔聲問到。
小梅抽噎著，驚哭太過，只覺得手臂發麻，說話也帶著停頓：“奴婢罵了他以後，就看見，看見他接過桶走了，奴婢想著王妃要醒了，不敢再亂跑亂玩，就走了……”
眼見小梅情緒奔潰，過度換氣，此刻說話困難不連貫，一副兩眼茫然要暈的表情，緊緊抓著攥著胳膊，恐怕此時不止兩手抽搐發麻刺痛，又心痛又胸痛。
柳凝酒立時心疼的緊：“好了，不說了，傳那日的廚娘。”
許槐兒吩咐外面：“傳那個廚娘。”
君岐看了一眼王爺，立刻出去了。
柳凝酒實在是又氣又心疼的沒招了，伸了手示意小梅起來。
又將兩手捧於口鼻前，對著小梅說：“像這樣，吸氣吐氣，過會兒身上就不疼了！”
小梅紅著眼眶，膝蓋跪的生疼，卻不及身上的刺痛感。
但好歹王妃還留她一命，不至於心中更加難受。
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學著柳凝酒的樣子吐息呼氣。
外面。
一個年歲看著和萬大全差不多，面色驚恐的廚娘被帶了上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負責給王妃專用打水的便是你？”林行止冷聲問。
廚娘看了一眼萬大全，自知大事不妙，但是又不得隱瞞，只得努力控制著發顫的聲音回答：“是奴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