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十六進八
張天任沉吟一瞬。
繼而,他笑著看了牛褚一眼,這傢伙用了老菸袋珍藏的金創藥,這幾日裡傷勢好了八成。
再加上那柄稀物極限的白虹貫日斧,折算下來,實力少說能達到原本巔峰時的十二成。
對上李冠銘還真就有一些勝算把握。
“那……這一輪就靠你了!”
張天任輕輕拍了拍牛褚的肩膀,示意他小心些。
牛褚咧開嘴大笑,卻說著宛如立軍令狀般的肅殺言語:“安心吧,總鏢頭,我贏不了他,就死在演武場上!”
說完,牛褚一步跳進演武場。
“嘿,這傢伙,天天淨說些吉利話!”
李鏢頭嘴一撇,忍不住帶著一絲擔憂罵道。
……
隨後。
眾人視線齊聚場上。
演武場,李鳳崗與牛褚四目相對,彷彿有激烈火花產生,都是以一種必勝的姿態,直視著對方。
“廢話少說……來!”
李鳳崗今日少了幾分豪傑樣子,反而平添了幾分兇惡匪氣,手中因上次被張天任劈砍導致有著細微缺口的‘稀物’寶刀,被他狠狠一橫,裹挾著殺伐氣,撲面而來。
他是成興鏢局二代子弟裡的領軍人物。
要說一身武藝,鏢局裡沒有哪個同齡人能出其右,先前遇到張天任挫了銳氣,但卻依舊沒有把這個當初被他梟首的鏢頭牛褚,放在眼裡。
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天才俊傑,練武奇才,一個年紀相仿的昌隆鏢頭,怎麼能跟他相提並論?
而這顯然也是在場許多鏢師的想法。
“那可是成興鏢局的少總鏢頭啊,昌隆鏢局怎麼不放出一個更資深點的鏢頭對戰?”
“可我聽表叔說,那人似乎在太行山表現不錯啊。”
“嗐,光是重情義有啥用,這大會比的還是武藝,而且那胖子似乎還帶著傷,嘖,真是想不開,輸了這局的話,可就無緣前三甲了……”
眾人議論紛紛,不少話都傳進了臺上二人的耳朵裡。
“來唄!”
牛褚大眼一瞪,他身上還有繃帶未拆,卻完全不理會臺下的聲音,手中提起大斧,便是迎頭朝著李鳳崗劈砍了過去。
“蹭!”
六合錦繡刀迅猛斬出的同時,李鳳崗側身躲過,直取牛褚肋間要害,竟是一交手就動了重傷對手的心思。
不曾想。
牛褚那一斧子只是佯攻,他腳下生風,一腿重重迎面朝李鳳崗踢了過去,正是一記頗為熟稔的左家彈腿!
“嘭!”
李鳳崗緊急變換招式,與牛褚拉開身形,然後再度前衝,全無停頓生澀,倒真是武藝嫻熟。
場上,在眾人的喝彩叫好聲中,二人重新戰在一起。
……
場下,六把座椅處。
“張賢侄,這李鳳崗武藝不俗,六合門的傳承被他吃了個七七八八,你家這位年輕鏢頭,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啊……”
張懷玉眉頭微皺,瞧了一陣場上激鬥,像是李鳳崗佔優,不禁側目跟張天任低聲聊起來,語氣中不乏擔憂。
畢竟,這一輪若是輸了。
在這種盛會下,可就將昌隆鏢局之後多年的威望名聲,給一同輸掉了。
“張伯伯勿憂,且看他發揮。”
張天任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笑意樣子,其他人不知道牛褚的底細,但他是十分了解牛褚還有能力未曾動用,顯然是在等待一個合適時機。
“哦,那便好那便好。”
張懷玉見他似乎胸有成竹,倒也格外好奇地點了點頭,視線掃過李冠銘一眼,便重新落在了場上牛褚的身上。
……
‘這傢伙,斧子怎麼越揮越重,有古怪啊!’
場上李鳳崗激鬥一番後,額頭有些出汗,但依舊沒能如願拿下牛褚。
場外這麼多人看著,自己親自下場,卻被纏鬥許久,他心情一時間有些煩躁起來。
反觀牛褚倒是一副絲毫不急的混不吝作派。
可一斧子接一斧子地砍下去,還招招都讓人不得不防,不然就是身上少點什麼的代價!
以白虹貫日斧的‘力貫’特性,加上牛褚天生的蠻力,這把兵器無疑是發揮出來最大的威力。
而且不止於此。
牛褚膽大心細,眼神一動,立刻敏銳察覺到了對手的情緒,當下隱晦地賣了破綻。
‘你可一定要上當啊!’
他表面裝作皺眉抽身,卻在看到李鳳崗果然急不可耐地提刀上撩後,心底暗自一喜。
斧虹!
白虹貫日斧的刃上。
下一刻,驟然鍍上了一道白潔虹芒,刺得近處的李鳳崗眼睛都有點睜不開,其當即心中‘咯噔’一聲,心知自己到底是急於求成了!
但此時已然無法收手,只聽‘咔嚓’一聲,李鳳崗手中本就有著缺口的寶刀,如一節竹竿般被白虹貫日斧給生生切作兩段,刀刃墜落地面。
“噹啷!”
一道細微卻清晰的響聲。
傳進了在場的所有人耳朵裡。
再從地面往上去看,便看到了令人吃驚的一幕。
牛褚的斧子將刀砍在地上,一條右腿卻是早有準備,一腳趁勢重重踢中了李鳳崗的太陽穴。
將李鳳崗生生砸進了石板上,當即就是眼前發昏,口鼻崩血不止!
見到這一幕。
整個西山頂,變得鴉雀無聲……
過了幾息。
場外發出轟鳴般的喝彩聲!
“我的天爺爺,這小子力氣這麼大,居然把李鳳崗都一腳踢敗了?!”
“嘶~那柄斧子是什麼寶斧,一下子將那把賣相不錯的寶刀,給劈作兩段了?”
“不光是斧子的問題,那昌隆鏢局的鏢頭氣力過人,換做是尋常人,哪裡能揮舞得動,而且始終力道不減,到最後一斧斷刀!”
“關於昌隆鏢局近日愈演愈烈的江湖傳聞,名副其實啊!”
眾人不由得喧譁起來,場面一時間熱鬧非凡。
他們沒想到這個牛褚竟真如太行山傳聞那樣,有著硬撼大鏢局的膽氣和實力!
“恭喜張總鏢頭了!”
同興公王正清嘴角微微揚起,朝著張天任這邊拱手恭喜,目光卻是停留在李冠銘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
這讓他眉目之間喜色愈發明顯起來。
“果然如賢侄所言,正面勝出。”
張懷玉見狀面上雲淡風輕,言語上卻是也沒放過別人,再補了一刀。
“險勝,險勝。”
張天任淡然微笑客套著。
聞言。
李冠銘始終沒有說話。
只是握住座椅的手掌,微微用力,竟是直接在硬木上留下了淺淺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