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任拓會動手的
說真的,韓非確實沒想到今天問出這個問題來的人,居然是聶文瑾,而且居然還這麼急吼吼的樣子,好像非常好奇,很
他瞟了一眼祁清漪,又看回聶文瑾:
“你沒告訴她?”
要是告訴祁清漪了,那這貨肯定比誰都跳得高跑得快,衝在吃瓜最前線,怎麼可能讓聶文瑾來問出這句話?
果然,聶文瑾幽幽嘆了口氣,點頭說:
“對啊,但我看你不也沒說麼。”
昨天晚上,趁著搭帳篷的間隙,韓非抽空找到機會叮囑了聶文瑾兩句,說麻煩她睡前收拾好後就把麥克風丟到帳篷外靠近任拓的地方,以便他們偷聽情報。
當時聶文瑾還有點好奇,又有點為難地提出了最現實的問題——她行動不便,離開輪椅後就很難無聲行動了,在帳篷裡爬來爬去也不是不行,可這必然會發出不小的聲音,到時要是把隔壁的任拓再給招來,那樂子可就大了。
但韓非只說無妨,到時候條件要是允許就行動,不行就算了。
直到祁清漪狗狗祟祟地抱著一堆衣服跑來,說今晚要在帳篷裡跟她一起睡時,聶文瑾才反應過來,原來韓非早就猜到這小丫頭會這樣做,所以當時根本不是打算讓聶文瑾幫忙扔麥克風偷聽,那說的分明就是祁清漪。
“你們打什麼啞謎呢?”
旁邊的祁清漪總算聽出了些不對勁來,狐疑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中間來來回回地掃:
“該不會,你們瞞著我偷偷查了什麼吧?!”
韓非嘆口氣,衝著聶文瑾說:
“你看,今天知道都這樣了,昨晚要是照實跟她說,你覺得她昨晚能睡著嗎?”
“她這個八卦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敢說,她就敢瞪眼到天亮然後把我叫醒問我最後聽到了什麼八卦。”
“我也只能等到今天再找機會告訴她了。”
聶文瑾沉吟片刻,最後也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沒得噴,這確實有理,祁清漪可不就是這種人嗎!
韓非瞟了一眼還在跟pd們交涉的任拓,回頭快速地跟祁清漪講了下昨晚的前因後果,但沒有透露更多的細節,只是總結道:
“總之,陸思源扯了不少謊,任拓也沒全信,我其實也不知道全部東西,祝局那邊也跟我賣著關子呢。”
“不過反正今天就會出報告,到時候咱們看看報告具體是個什麼樣就能知道更多東西了。”
他透露的部分,只有昨晚陸思源去找了任拓,這倆人各懷鬼胎互相算計猜忌,暫時算是達成了一個並不穩定的合作關係,更細節的東西統統隱去沒提。
聶文瑾和祁清漪雖然很好奇,但也沒有追問個不停。
她們倆都知道,韓非如今是跟官方合作的,他的許可權跟別人不一樣,他能知道的事,自己未必就能聽。
聽完,祁清漪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那你的意思是,要等著看劉雙城是不是真的給陸思源的血檢報告動了手腳,要看他是虛晃一槍還是真心實意地要撈陸思源,以及,每種情況背後,任拓他們各自的反應又是如何的?”
“這工作量怕是有點大啊……”
韓非還沒來得及失笑,便聽旁邊輪椅上的聶文瑾點點頭,滿嘴哄小孩的語氣:
“好聰明啊一一!你能分析出這麼多,之前沒去考相關專業真是可惜這份天賦了!”
韓非:???
這種擺在桌上就差讓你自己看的分析結論,聶文瑾居然也能昧著良心捧臭腳?!
好可怕。
他搖搖頭,轉頭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此時,任拓似乎也已經跟pd交涉完畢了,正往帳篷走來,半道上兩個男人迎面撞上。
現在pd們才剛起床,攝影機都沒開,所以即便嘉賓們都戴上了麥克風,也不用擔心私下溝通會被收音,被觀眾聽見。
任拓衝韓非笑了笑就打算徑直走開,卻不想突然被後者喊住。
“誒,任拓。”
韓非喊了他一聲,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把他拉到了山壁邊一處無人角落裡。
確認四下無人,遠處的人也聽不見兩人的對話之後,韓非才笑著問:
“你昨天不是說,打算對付對付陸思源嗎?”
“如果真的打算動手,按理說,昨晚就是最好的動手機會。你想製造意外的話,昨天在海上出了那種事,今天節目組加強警惕,基本不大可能再讓那種事發生了。”
“嘉賓裡那麼多人出事,比如聶文瑾腿上有傷,你手臂骨折,舒怡差點淹死,還有陸思源那檔子事,要是再來一次,李導恐怕得學隔壁立本人剖腹才能謝罪。”
“這麼強的警惕和防備之下,你只有昨天晚上才有機會動手,今天無論檢查報告是什麼,你都基本不可能動得了手。”
“所以,我有點好奇,你昨晚為什麼忽然改變主意了?”
任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半晌才說:
“你把話說成那樣了,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想弄死陸思源呢,怎麼,現在突然又關心起他為什麼沒死了?”
韓非很欠揍地聳了聳肩,滿臉無所謂:
“他死不死的無所謂,只要他過得不好我就高興。”
“你看看我的黑眼圈,我昨晚可是一晚上都沒睡好,生怕趁我睡覺的時候血濺到身上,結果你什麼都沒做,白白讓我失眠,你擱這熬鷹呢?”
“要是你沒打算弄他那你早說啊,行為這麼無常反覆,我現在還挺慶幸自己沒跟你合作的,要是真的選擇跟你結盟一起搞他,現在怕是要氣得肝疼!”
他表現得非常正常。
這就是一個,想讓仇人活著被折磨、又隱隱期待有人會弄死仇人的人,的正常反應。
真弄死了吧,他覺得不解恨,很想讓仇人多活幾年,最好是那什麼,噢,不孕不育子孫滿堂之類的;可要是完全沒動手的意思,他又不樂意了,覺得你就是在耍他。
任拓對這種人的心態頗有些拿捏。
畢竟他自己以前所在的地方,各個都是熟人,但每個孩子又都是競爭對手,算仇人。
所以,任拓笑得愈發意味深長:
“誰告訴你,最好的動手時機是昨晚了?”
“我回去後仔細考慮過,現在我一隻手臂骨折,戰鬥力大幅削弱,即便陸思源再菜,他始終比我多一隻手,而且這傷手也是我的弱點,很容易被攻擊。”
“你們住在庇護所了,昨晚剛好又是他和趙明濤輪流守夜,門口還有那麼多pd的帳篷,要是不分青紅皂白直接莽上去,我哪能全身而退?”
韓非挑眉: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今天動手?別自欺欺人了任拓,你心裡也有數吧,就今天這個安排,以及節目組的防範程度,嘉賓們哪怕摔坑裡都得算他們失職,更何況白天還有鏡頭對著,更沒法悄悄動手了。”
“除非你真的有那麼狠,當著鏡頭都敢動手,然後繼續用你的正當防衛、精神病當擋箭牌——但是哥們,這又不是萬金油,哪就那麼巧,一個節目裡兩次故意傷人事件,次次都算是你正當防衛?你當人官方都是吃乾飯的?”
任拓搖頭,但沒有繼續解釋更多,只是帶著幾分故弄玄虛的意思,淡淡道:
“沒關係,我當然不可能像你說的那麼蠢,我有我自己的方式。”
“更多的你就別問了,今天我會自己判斷情況,假如陸思源真得死的話,我弄死他的時候一定會提前跟你說,給你發邀請函讓你親眼見見的。”
韓非簡直都要驚呆了。
好傢伙。
兩輩子的記憶加起來,他都沒見過這麼狂徒的法外狂徒!
還他媽殺人邀請函,這什麼中二神經病發言啊!
他嘴角抽搐:
“不必了,真有那一天的話,你還是拍照給我看吧,我不想現場看殺豬。”
說完,韓非轉身離去,往樹林裡走,順便還背對任拓擺擺手道:
“你說得我都想尿尿了。幫我跟pd他們說一聲,我去樹林那邊上廁所,一會兒就回。”
…………
“臥槽,祝局,你剛聽見沒,任拓這貨到底是個啥啊,說殺人的時候就跟說今天晚飯吃什麼似的,這也太離譜了點吧!”
樹林裡,韓非終於卸下自己立的人設,衝耳麥裡的祝成標吐槽:
“這年頭國外拉皮條的都這麼狠了嗎,殺人不眨眼,位元麼國內的通緝犯還狠吶!”
他當然不是真的被任拓那番狠辣發言給嚇尿了。
來樹林裡,實在是有點憋不住,這種吐槽欲比尿還難憋,他此刻非常需要跟祝成標扯兩句才能平復心情。
耳麥那頭,祝成標也有一瞬的無語,最後還是忍住了,穩健人設屹立不倒,開口時語氣非常沉穩。
“你以為當年為什麼全國都要大力打擊黃賭毒?這三個東西本來就不分家。”
“黃色產業不是單純的組織失足婦女賣y,這背後是詐騙拐賣,暴力威脅,殺人放火,年代發展到今天可能還會滋生出逼迫代/孕之類的東西。”
“真要說起來,這玩意兒害人的程度不比賭和毒要淺。”
“咱們已經知道了,任拓在海外就做這種生意,應該是自己弄了一個或者數個海島,在上面組織party,聚眾那啥,他這年紀雖然不算小,但也絕對不大,起碼遠不足夠讓他折騰出那麼大的產業,而且聽起來,他早就開始做這方面的生意了。”
“這就意味著,任拓很可能是從他養父母手裡接的班,如果不是,那最次也應該是他養父母的親戚的產業。”
“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推,那就很容易想到了——什麼情況下,一對海外從事犯罪的夫婦,會在二三十年前跑來還不發達的國內收養孩子?”
“那年代基本都是紙質資料,有心人鑽空子並不難,他們有極大機率不止領養了任拓一個孩子,還有別的小孩。既然任拓現在接手了這些產業,那麼別的小孩呢,他們去哪了?任拓可從沒有提過自己養父母家還有什麼兄弟姐妹啊。”
韓非先是愣了愣,隨即,一股惡寒順著脊椎爬上了天靈蓋。
要是祝成標猜的大方向沒錯,那麼,當年那些極有可能存在的其他孩子,如今要麼已經早早夭折,要麼,早就成為了那些島上的一員。
而任拓,不出意外的話,之所以能繼承那些產業,很大機率是因為他足夠心狠手辣,說不準這些年手裡沾過多少熟人的血,有過幾條人命。
難怪能把殺人說得跟殺雞一樣輕鬆寫意。
他深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神情也從先前的隨意吐槽變得凝重了許多。
“那祝局,依你看的話,任拓到底什麼打算?”
定定神後,韓非重新開口:
“我聽他剛剛那意思,要是今天陸思源讓他不滿意的話,他就會很乾脆地弄死他。”
“但我不是很確定他是要在島上動手,還是離開後再動手。”
“這人心眼子太多了,而且依您剛剛的分析,他是那種殺人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的角色,只要機會合適,他就能毫不猶豫地動手。”
“我需不需要找機會保護陸思源?”
祝成標覺得有點心酸,又有點欣慰。
就韓非跟陸思源這種幾乎是不死不休的關係,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希望陸思源早點死,死得越乾淨越好。
其實韓非本來也可以看著他去死的,但現在,由於已經半隻腳踏進了編制大門,加上韓非本身早已深度參與這個案件,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所以哪怕陸思源害得韓非那麼慘,他非但不能傷害陸思源,還得克服心理障礙主動詢問是否需要幫忙保護……
可祝成標也沒辦法。
有罪就交給司法機關審判,自己審判是萬萬要不得的。
他默然幾秒,說:
“等等吧。”
“我已經跟李文生他們聯絡過了,今天從開播到結束,陸思源的身邊不會少於兩名pd,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也可以跟著任拓,搞清楚他的計劃。”
“如果一切都照安排的發展,那麼,任拓很可能會今天就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