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誰說假意中沒有真情？
“宋總，您的手串。”
萬能的王助理勤勤懇懇，不僅捧回來一掌心的佛珠，還給他重新穿好了，“剛繩子斷開，我用隨身攜帶的彈力繩給您穿好了，您試試。”
……還是宋宴遲那張稜角分明、帥氣壓迫的臉。
眼神卻多了些冷銳。
佛珠套上手腕。
宋宴遲視線停在走來的熟悉倩影上。
黑眸一沉。
唐酒和秦域肩並肩，兩人偏頭說了什麼，挎在秦域臂彎的大衣就罩在唐酒肩上……
旁邊，馮導又問一遍，“宋總，你覺得誰的表現更好？”
宋宴遲撥了下佛珠，笑裡藏了刀子。
王助理：“……”
完了，宋總這樣笑，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默默在心裡給對方點根蠟。阿彌陀佛，祝你早死早超生。
“你認為呢？”
宋宴遲收回視線。
唇邊是不以為意的笑，但眼底閃過的戾氣根本無法忽視。
馮導斟酌用詞：
“各有千秋吧。”
“人設方面，許意演出懷煙的妖……”就是妖過頭，顯得風情。
“唐酒嘛……”
腦子裡一連串好評，話到嘴邊，薄弱許多，“剛進門，她的警惕、戒備，符合特工的身份。”
“算……平分秋色吧。”
他總結。
宋宴遲撥著佛珠，眼皮都沒掀一下，“這麼說，你也沒結果。”
那不可能！馮導又說，“如果非要選一個人，還有一個細節的處理。”
“嗯？”
宋宴遲忽地往後一靠。
寬肩展開，壓迫感逼來！
扛住宋宴遲的壓迫力，馮導艱難開口：“南流景暗示情報在大衣中，兩人的處理明顯不同。”
這一點，許意彩排時，就特別關注。
眼中一瞬閃過的得逞，一定被攝影機記錄下來了！許意有必勝把握。
果然！
馮導說，“許意眼裡一閃而過的得逞，非常明顯，相信宋總也看到了。相反，唐酒並沒有給出明顯反應……”
唐酒一過來，就聽見這話。
馮導問，“唐酒，你怎麼考慮的？”
“哪有什麼考慮，失誤了唄。”雀斑臉在許意身後，陰陽怪氣。
許意溫婉一笑，“唐老師三年沒有拍戲，一點失誤，在所難免，請馮導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雀斑臉恨鐵不成鋼，“許姐，是你先看上懷煙這個角色，她偏要跟來試鏡，明擺著故意和搶你，你幹嘛還要幫她說話？”
委屈爬上許意的臉。
她還要故作逞強，扯出一個笑，“是我出現，姐姐才身份曝光，被趕出唐家。只要她不怪我，我做什麼都可以……”
“……你個綠茶！”
西童忍不了了。
唐酒拉住她，“許老師表演痕跡都這麼明顯嗎？”
“……”
許意穩操勝券的表情有一瞬的破裂。
唐酒睨著她，淺淺微笑。
許意驚恐地發現，她的笑，和宋宴遲如出一轍……
薄涼。
睥睨一切的傲然。
西童解釋，“馮導，作為一個觀眾，我客觀地講，許老師和秦影帝演戲的時候，我只覺得她們是在演戲，直到唐酒上場，她和秦影帝對手戲，直接把我帶進去。”
“秦影帝暗示情報在他大衣，唐酒是沒有給出反應，但我也並沒有出戏。”
“作為一個觀眾，我要看的不是一個演員演戲的技巧，而是把我帶進電影裡，讓我感受主角的情緒波動。”
“綜上，我認為唐酒更適合出演懷煙。”
雀斑臉反駁，“你是唐酒的經紀人，你當然這麼講，我就覺得我們許姐和秦影帝更搭！”
“……”
兩人爭執不休。
秦域忽然開口：
“真正的特工，不會在敵人眼皮底下暴露心思。我覺得唐老師沒有反應的處理，反而更好。”
“作為對手演員，她給我的感覺不是在演懷煙，她是真正的懷煙。”
？
這誇獎就很頂！唐酒意外地看他一眼。
四目相對。
秦域傲嬌地撇開頭。
唐酒：“……”
唐酒真誠地講述自己的心路歷程，“馮導，不瞞您說，剛拿到劇本，我和許老師的處理一樣。但順了幾次劇情後，我認為，沒有反應，才讓她的人設更加豐滿。”
“不止是因為，她是一個特工。”
“還因為……”
“那一刻的懷煙，還是南流景的妻子。”
“她對南流景，不只有做戲的假意，”她輕抿了下唇，“人是有感情，有溫度的，兩人在一起時間久了，誰又能保證，假意中不會有幾分真情呢？”
一句話，宋宴遲和秦域全都看過來。
眼底，都多了些複雜的情緒。
唐酒的心思不在兩人身上。
她繼續說，“當她確認這只是畢處長設的局，南流景不會被牽連，她鬆了一口氣。”
“才會有那一瞬間的空白。”
“沒有任何情緒表達。”
“好！”馮導笑出聲，連說三個‘好’字，才扭頭，對宋宴遲說，“宋總，我也是這麼想的。”
一句話，擊碎許意的得意。
怎麼會……
“不可能！”
她沒控制住表情，“她三年沒有演戲，怎麼可能……”險些要失控，她放緩情緒，“這段時間，關於某位老演員修改臺詞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被網友炮轟，認為這是對整個編劇行業的不尊重。”
“唐老師幾次修改臺詞，這事如果傳出去，對劇組會有一定的影響吧？”
“認為這是對編劇老師的不尊重。”
編劇：“……”
勿cue。
許意偏cue，“編劇老師，你覺得呢？”
編劇：“我……其實，每個人對角色的理解不同，有時候吧，我們可以嘗試更多的可能性……”
說了等於沒說。
許意不滿意。
編劇表示自己很尷尬。
修改臺詞的那位演員年輕時塑造了許多經典角色，前陣子出演的那部戲，不僅刪減了許多臺詞，還修改了人設……偏她修改後的人設不怎麼討喜，這才被網友炮轟。
鬧得挺大。
但……
唐酒和她根本是兩碼事啊。
唐酒的臺詞功底很好，修改的地方也是經過認真思索考量的。
不得不承認，經她修改演繹出來後，那感覺更上一個臺階。
當然，這些話，編劇不能說。
他保持微笑，把鍋甩給馮導，“馮導，您是總導演，您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