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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向著皇城,議會臨近

(*冰海之都——郊外,無名宅邸*)

“艾爾傑,你在看什麼呢?”

伊琳娜從那門後走來,他貼在他的身旁,輕聲問道。

王子倚靠著那面窗子,他眺望遠方,天邊夕陽漸漸落下,霞光映在海面之上。

日起日落,這便又是一日,不明不白地便過去了。

“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究竟在看些什麼……”

“或許,是看那冰封的海,看那落日餘暉。”

艾爾傑輕聲嘆息,他與那落日對視,倍感憂慮。

‘惡魔的蹤影,我還未能及時查明,還不夠快……’

年輕的王子,於心間不斷地拔高準則——那適應於他的準則,無論是智慧、武力、意志……

他必須要不同尋常、要能先人一步,哪怕不是未卜先知,也必須要智勇雙全。

而這一標準,在他看來,還僅僅算是剛剛開始。

“伊琳娜,你說,我真的準備好了嗎?”

西海王子道出真相,那份質疑深深藏於心房之中,從未令他人有所察覺。

“我的一切,彷彿都是被安排好的,雖然這是無上榮譽,但是,我真的準備好了嗎……”

“艾爾傑,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艾爾傑轉過頭來,他向著她遞去視線,天藍色的眸子間,寫滿了疑惑。

“我很害怕……從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害怕著一件事……”

“我最怕的事,便是【辜負他人】,伊琳娜……”

王子向她傾訴心聲,有些話,就連至親之人也無法訴說,就連父母亦是如此。

人們對他寄予厚望,即便這希望來的無理、來的突然,他卻被強行推上王座,變得萬眾矚目。

天地之間,彷彿時刻有著無數的視線,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令他終日如履薄冰。

他已經看不清楚,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如果,我的準備還不夠好,在這大戰落敗……”

“到了那時,無論是世界、還是世間萬物,會面臨什麼樣的災厄,是我所不敢想象之事……”

“如果,我輸了……”

“那麼,這個世界……之後的未來,又該如何是好……”

艾爾傑低下了頭,他依靠在那窗邊,右手不自主地貼上大劍。

恐懼——這最為古老的情感,自那偉大虛無,賜予它意義的那一刻起,便已存在。

它何等強大,世間生靈凡有靈智者,皆有那恐懼滋生依存。

即便是天選之人,也不例外。

“艾爾傑,你現在的心理,和我的感覺是一樣的。”

“不必那麼驚訝,幾個月前,不是早就跟你解釋過了。”

伊琳娜溫柔地笑了一笑,她踏著那輕盈地步子,悄無聲息地來到他的身旁。

與他一同靠著窗子,二人吹著海上寒風,那屬於她的,好似水晶的一對紫瞳,倒映出他的那份迷茫。

“我多年征戰,學會了一個實用的道理。”

“那便是——【計劃追不上變化,那便實時判斷】。”

“當你遇到大事,而你的準備不夠充足,或無防備之時……”

“你唯一能依靠的,便是現有的手牌,你有什麼,便出什麼。”

伊利菲斯四處征戰,那多年以來的指揮經驗,令她學會隨機應變、就地取材。

面對戰爭,計劃永遠是不固定的,世界不會一成不變。

“艾爾傑。我很清楚,這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

“如果可以,可能最為美好的事情,是一段很簡單的日子。”

“當你餓了,便可以吃,若是渴了,便可以喝……”

“你所需要的、你所想要的,都恰好地是你所能承受的,就這樣地生活下去,美好和諧……”

“但很可惜,這個該死的世界並非如此,它從不會讓你如願。”

“你越是要什麼,世界便讓它離你更遠,這世界宛若最大的賤人,對你背信棄義。”

伊利菲斯如是說道,她看著身旁的他,那副迷茫、漠然、疲憊的面容,令她心碎。

王子稚嫩的臉龐,漸漸地變得淡漠、沉穩,那屬於孩童的天性,過早地在他身上消逝。

他所失去的,比起他所得到的要多得多,在她看來,這或許並非天命,而是迫害。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捨棄現狀,帶著他遠離此地,哪怕去到別的星球,逃離一切。

“艾爾傑,有一件事,你可以永遠深刻地記在心裡。”

“無論何時,我無條件地支援你,你的抉擇,我都同意。”

“所以,如果你選擇退出,那麼我可以嘗試萬般辦法,帶你離開此地,去那寰宇之外……”

“相反,如果你選擇與往常一樣,正面迎戰,我也會如以往一樣,支援你”

“你的敵人,亦是我的敵人。”

伊利菲斯抬起右手,輕撫過他的額頭,對他回應。

自那一夜,與他因緣分而相遇時起,她便下定決心,無論何時何地,將與他相伴、相存。

二者將互相依存,彼此相愛,不留餘地。

“在我的世界,有一句話。”

“欲戴王冠,必乘其重;你是王子,雖然這命運不是你選擇的,也由不得你去選擇。”

“但既然事實如此,便只能接受責任,做好自己的角色,完成一切。”

“每個人,都是這樣。”

伊利菲斯如是回應,這段真理,來自那另個世界,它恰好形容了他之現狀。

“所以,有時間在這裡自我質疑,不如過來,跟我商討一下計劃。”

“哎?什麼計劃,伊琳娜,你在說什麼啊?”

伊琳娜將他一把拉起,走進客廳,她將那先前的卷軸鋪上桌面。

不一會兒,她從懷中又掏出一張繪圖,將它鋪於卷軸上方。

“計劃,就是先行一步,對【蒂爾蒙德】,發動攻擊!”

“真的嗎,可是……可是惡魔的位置,我們還不清楚……”

艾爾傑聞言一愣,驚愕地回應道。

“這次光顧黑市的經歷,給予了我一項啟發,艾爾傑。”

“既然,我們不清楚名單上的惡魔們,究竟附體於哪些貴族,那麼……”

“我們就用最簡單、最容易的方式,去查明真相。”

伊琳娜指著那後放上去的繪圖,其上繪有山川、河流、海洋,正是地圖。

“這是近些年來,冰海的學士們,以魔法、人力結合,對此地繪製出的地圖。”

“我一共買了三份,這三份地圖內容相同,可以判斷,它是真的。”

“伊琳娜……這是……什麼意思,我還是沒看懂。”

“艾爾傑,如果……惡魔盤踞於幕後,不肯露面。”

“那麼我們便逼他們露面,讓他們必須如此,來到眾人面前、來到太陽之下。”

伊琳娜如是解釋,她將手指挪到東北方位,在那手指的位置,有著一條冰凍大河。

自這河起,微微偏北的位置上,有著一塊巨大標識,近似城堡、宮殿。

“這裡,是冰海之都的核心地帶。”

“永冬河以北,再過五十餘里,便是一座鋼鐵城堡,它坐落在那山脈邊緣。”

“就是這裡!這裡,是冰海的皇城,權力中心、國家中樞!”

伊琳娜為人膽大心細,在這不經意間,已經為她的愛人做好一切準備。

“據我調查,每隔三至六個月,冰海權貴及首腦,會在此地聚集,參加儀會。”

“如果,我們能在這個時候,得以融入會場之中……”

“我就有辦法,讓這群惡魔……現出原形……!”

惡魔的智力、精神,遠超凡人;她可以在一瞬間記住許多事情,且毫不費力。

若以人類的標準評論,那記憶力堪稱超凡絕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伊琳娜……你……你是什麼時候……”艾爾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這種事情,對於惡魔來講,並不算難。”

“只要用點心,就可以做到。”

伊琳娜淺淺一笑,彷彿這件事稀鬆平常、風輕雲淡,不必在意。

但艾爾傑卻深受震撼,那番言論格外自信,且聽來言之有理。

王子只覺難以置信,他依舊記得,這三個月間她與他隨身相伴,如影隨形。

然而,就在這‘如影隨形’的歲月之中,她竟然同時地在觀察一切。

她究竟用了什麼手段,她又是從何處得來訊息——這種疑惑,盤旋於他之心頭。

“伊琳娜,你真的……好厲害……”

“幸虧,你我不是敵人,不然……伊琳娜的腦子,我可應付不來……”

王子忍不住地稱讚起來,他竟如此敬佩他人,這種時候並不多見。

“別太慶幸,艾爾傑。”

“你要清楚,就連我都能做到的事……那些高位惡魔,更能做到。”

“我曾聽說,除了兩位副將之外,還有一位地獄貴族,位階【伯爵】。”

“他們三者,其智慧、力量,將在我之上,艾爾傑……你明白嗎……”

“未來的敵人,只會比我更加強大,更加棘手。”

伊琳娜隨即補充說明,在那地獄之中,比她更為優秀者,比比皆是。

偌大地獄無邊無際,上至人魔邊界,下至黑暗深淵,強大、聰慧的惡魔數之不盡。

“好在那大多數,都是群愚笨的邪靈,不足為懼。”

“但是,那兩位地獄貴族,絕不一樣。”

“所以,我們的計劃必須加快,要在地獄發兵之前,消滅它們!”

伊琳娜重重地錘向桌面,來自黑暗的力量,隨之擴散。

“時間定在三天之後,我們要等待卡爾,去那邊先行探測情況。”

“所以,伊琳娜,你一開始就安排他去調查那個伯爵,本意就是……”

“沒錯。調查伯爵,只不過是個幌子、藉口。”

“畢竟,一上來就調查皇城,那些人絕不會信任我們。”

“他們大概還會懷疑,猜測我們是外來間諜。”

“雖然機率極低,但這與賭博無異,然而這場戰爭,是賭不起的。”

伊琳娜看過許多例子,它們現已化作歷史,但曾經亦是一段故事。

身處異國他鄉之人,若想在這異鄉生存,便要學會借雞生蛋——借勢行事。

“這三天內,我們也不能閒著,這幾天冰海會很熱鬧。”

“皇室會派遣使者,下達各地都城,引領各地名流、權貴,前往皇城參會。”

“上、下議會分成兩份,因此有些平民代表、商會領袖,亦會出場。”

伊琳娜道明她之本意,這場大會,與那西海的【演武大會】相比,規模相近。

它雖與民俗、文化關係不大,但糅合著政治、權謀、經濟、民生……

它帶來機遇——能將惡魔示於世人,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在這冰海,全部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到場,艾爾傑。”

“這是一次機會,是一次將【惡魔】暴露在日光之下、告知世界的機會!”

這場大會,他們必不會缺席,必將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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