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演武大會·六
“在你我交戰之前，把這群傢伙，全部擊敗。”
“現在，就在這裡……這不是什麼壞事吧？”
科本語出驚人，艾爾傑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無理由地藐視他人，將其他人的意志輕易無視，何等傲慢。
艾爾傑鬆開了手，沉默不語，只是靜靜注視著他。
“你自己也知道的吧，這幫傢伙，大多數都不怎麼樣……”科本毫不留情，輕聲說道。
在他看來，這裡根本沒有對手；他的眼中，只有王子一人。
艾爾傑十分清楚，科本之所以有這般認知——是因為他，藐視平民。
科本很強，眾人深知這一事實。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無法與之一戰——即便是無法取勝。
“科本，你太小瞧別人了……”
“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打敗他們所有人嗎？”艾爾傑緩緩說道。
“說笑了，殿下……光我一個人，確實不太好辦。”
“不過，如果你和我合力的話，這便不是件難事了……對吧……？”
大廳之中，眾勇士們紛紛摩拳擦掌，為之後的賽事期待不已。
顯然，這番對話，僅有他們二人才聽得見。
“科本，你的提案，代表著我將與父王對立，這不可能……”
“你在妄想，我不會這麼做的。”艾爾傑搖了搖頭，堅定地道。
艾爾傑深知人民困苦，在這一個月內，他走遍了東部邊疆，見識過人間冷暖。
正是如此，他才更加深刻了解——平民也有尊嚴，平民和貴族一樣，也是人類。
賽場還未安排，就想搶佔先機，這不僅僅不符規則，也挑戰著王的權威。
“嘁……真是固執，和你的父親一樣……”科本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過，我來找你，還有別的事情。”
科本走至王子身前，不經意地，將那東西放到了他的手上——那是一瓶紫色藥劑。
“這是，社麼東西？”
艾爾傑將那藥劑放在眼前，看了一會兒，但卻沒能得出結論——這東西究竟是何物。
“你的姐姐找到我，轉交給你的醒神藥，說你神色暗淡，看著十分睏倦。”
“我要是你，會因為有這麼細心的家人，感到幸運。”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留下這一句話，便離開了。
科本走了，他離開此地，大抵是沿著那條長廊走遠了。
“什麼意思……轉交……家人……？”
艾爾傑不知發生了什麼，一切都是那麼迅速，這個黑髮混球，已經多年不見他上門了。
多年以後，他卻突然出現在演武大會，找到自己，說著一番怪話，晦澀難懂。
“什麼東西啊……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他無法用邏輯思考，這個科本，行事動機難以捉摸。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這個混球，一旦來了準沒好事。
‘憑我對他的認知，他一來準沒好事，不是破壞、就是搗亂……’
‘這傢伙，能讓他辦的事情，估計也不是什麼好差事。’
艾爾傑出神地盯著藥劑，將它在眼前晃了幾下，從中冒起幾顆氣泡。
他因親情，陷入遲疑——這瓶藥劑，他是否要喝下去呢……
（*競技場——賽場中央*）
“好的各位，第三場比賽很快就開始了，這一次，我們下注時間會進行延長。”
“因為前兩場比賽，選手對決過快，我們的時間還有很長，各位無需擔心。”
隨著儀仗進行解釋，場上的選手再度入場。
三、五號閘門再度開啟，兩名選手彼此會面。
三號門中，一名身形壯碩、一米八幾的中年男子，他身披獸皮大衣，腳踩獸皮短靴。
手持一對雙刃板斧，除了武器，其他皆是輕裝上陣，那姿態宛如野人一般。
“來自三號閘門的選手，人稱【獵頭狂魔】的恐怖武士，聞名西港的職業獵人！”
“傳聞因他冷血無情，所有被他鎖定的獵物，無一例外，暴死當場。”
“以殘暴的野性、絕對的力量，在上次的演武大會中晉級八強。”
“讓我們歡迎，喬納森·安格諾瓦頓先生！”
名為喬納森的男人，高舉板斧，在這萬眾矚目之間，發出野性的咆哮。
五號閘門，走出一名黑袍男子，身形勻稱、肌肉明顯，頭蒙黑布不見五官。
他猶如有意地躲著陽光，四肢之上，有那布帶環環纏繞，不見肌膚。
他腰間架著一把長劍，還未出鞘，但他僅是走出幾步，都讓人感到那股寒意。
“來自五號閘門的選手，是一位流浪劍士，他一直以來雲遊四方，求師學藝。”
“這些年來，他在這大陸之上，擊敗了眾多武道高手，最終選擇來到此地。”
“請各位歡迎，安德烈·勞恩斯先生！”
賭徒們開始做好準備，紛紛掏出水晶展盤，隨時準備繼續下注。
“各位觀眾，本次下注時間，我們將延長至十五分鐘，現在開始，準備下注！”
十五分鐘——多出來的這五分鐘，足以供眾人探討商議一件事情，那便是賭誰更好。
“那個黑袍男，看起來有一點深藏不漏，肯定不簡單，我選他。”
“說得對，之前兩局都是這樣，看似不起眼的傢伙，反而相當厲害，我也賭他。”
“那是個無名散派，誰知道真正實力如何啊？你看那個拿斧頭的，人家可是有名聲的！”
“說得對，我選那個野人，我賭野人！”
觀眾席間，離得近的、關係好的看客們，交頭接耳地商討起來。
諸位貴族，雖然沒有這般直白，但也互相默契地遞過眼神，以精神傳音，一同討論。
‘朋友，你的人脈網，知道那個黑袍男的資訊嗎？’
‘不……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個黑戶，查不到他的資訊……’
‘兩位先生，你們賭誰；我準備賭野人了，那種人，在地下市場打的更兇。’
‘子爵言之有理，我也覺得如此。’
這一次，由於雙方都是平民出身，沒有貴族光環相伴，自然難以分辨勝負。
而且有了前車之鑑，單純依靠體型、身姿判斷勝率，著實不妥。
“貴族有魔法，兄弟們；這一局不是貴族，把那種不穩定的因素扔掉。”
“要想賺錢，在沒有魔法的時候，就要考慮現實。”
人們紛紛開始做出抉擇，有些平民帶動眾人，就著自身的認知做起說明。
正因無知，所以無畏；又因畏懼，所以無知——箇中道理，難以說明，僅能以心體會。
現在的人們，便是如此，陷入無意義的永珍之中。
“各位請注意，現在已經過去五分鐘了，我們還有十分鐘下注時間，慢慢考慮。”
時間靜靜流逝，人們的手指，在那水晶盤上翻來覆去。
有人前一秒選了A，在下一瞬間，又選了B，他們無法拿下主意，只能選擇孤注一擲。
最終比例為四比六——這一比例，也是情有可原。
安德烈為四，喬納森為六；這一次，人們選擇相信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