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黃金之路，「天啟」
最終。
亞瑟選擇了主動抱住從臺階上落下的少女纖細的腰肢。
緊接著，他自然嗅到了少女身上那股熟悉的芬芳清香。
這不禁令他挑了挑眉頭，意識到兩人的舉動過於親密，實在不妥。
於是，他在穩穩當當接住菈妮後，便自覺地鬆開手，並向後退了一步。
此刻，亞瑟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鬢角染上了一抹侷促的紅暈。
但他表面仍然強裝鎮定，然後開口，柔聲責怪起菈妮剛才的行為：
“唉，菈妮小姐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冒失了呢？”
“嘿嘿！”
對於他不痛不癢的責罵聲，菈妮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然後將雙手放在身後，但身體卻依舊往亞瑟的方向湊去：
“因為我還以為小獅子你把我丟在這裡一個月了，都把我給忘了呢？”
說罷，這個少女的俏臉表情快速變化。
只眨眼功夫，就從心花怒放的歡喜變化到垂眉頷首的哀憐。
這時，門口打盹醒來的白毛巨犬露露似乎感受到了少女流露的哀傷。
在菈妮暫居自家主人居所的這一個月裡。
白毛巨犬露露似乎與菈妮建立起深厚的友誼。
“嗷~嗷~嗷~”
於是，它在感受到菈妮的哀傷後，便十分靈性地朝著亞瑟不斷嗷嗷叫，彷彿是在控訴亞瑟對菈妮的冷漠。
同時，它用自己柔軟乾淨的白毛蹭了蹭哀傷的菈妮。
“還是我的露露好啊！”
當白毛巨犬噌靠過來時，菈妮的俏臉也再次變化自如，她的嘴角重新勾勒出一抹燦爛的微笑弧度。
隨即，她也主動抱住了這隻毛茸茸的巨大萌物。
“亞瑟閣下，你回來了？”
正當亞瑟不自覺地長舒一口氣時，一個慵懶的青年聲音也適時地在他的耳畔響起。
他循聲望去，是鍊金術士梅林，他依舊身披一件乾淨寬鬆的白色長袍，手上拄著一根實木法杖。
梅林在見到亞瑟後，向他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視線，饒有興致地繼續開口：
“一個月沒見，亞瑟閣下的生命力愈發渾厚，距離晉升白銀階好像只有一步之遙了吧？
那你需不需要與你騎士呼吸法適配的白銀階超凡外物呢？
我覺得你修行的是火屬性波導吧，想要在北境找到火屬性白銀階超凡外物，我正好有一些小道訊息呢？”
“梅林先生還真是殷勤呢！”
亞瑟見梅林還是那一副奸商模樣，臉上頓時扯出一張勉強的微笑。
然後，他向對方擺了擺手：
“梅林先生，突破白銀階的超凡外物我已經準備好了，暫時應該用不上。
不過，等突破白銀階後，我日後肯定有需要超凡外物的時候。
屆時，一定來找你做交易。”
“亞瑟閣下只要還記得梅林就好。”
得到亞瑟的許諾，梅林信服地點了點頭，翻過此篇。
而後。
他便為亞瑟讓出進入他身後這棟鍊金工坊的大門位置，並繼續說道：
“亞瑟閣下今日拜訪，想來也是為菈妮小姐與薇薇小姐這兩位命運多舛的女孩狀況著想吧？”
“是的。”
亞瑟沒有否認。
“那便先隨我進來吧，哪有在門口招待客人的道理呢。”
梅林說罷，便率先走進自家的鍊金工坊。
亞瑟等人緊隨其後。
進入這棟鍊金工坊的正廳。
走到正廳角落那張熟悉的客桌前。
亞瑟等人坐在一邊，梅林則是坐在另一邊。
待坐下後，亞瑟說出自己的第一個疑惑：
“梅林先生，你能告訴我蘭斯洛特去哪兒嗎？”
剛才，在開啟結界，來到這名為冥界與現世的縫隙之地後。
亞瑟並沒有看到蘭斯洛特那位效忠於他的少年騎士身影。
聽到這個問題，梅林先是抬起食指，指向客桌盡頭那扇敞開的窗外。
窗外，一面幽藍的湖泊寧靜如鏡。
然後，梅林開口：
“那位少年騎士被湖中仙女薇薇安提前開啟了「天啟」的試煉，現在正於這片連結冥界的湖泊底下。
從前幾日的動靜來看，應該快要晉升至白銀階了。”
“「天啟」是什麼？”
亞瑟在第一次聽到這個意義不明的詞時，皺起眉頭，疑惑地追問道。
不過，下一刻。
他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今日與風蒲領主崔斯坦關於騎士超凡之路的交談：
“亞瑟閣下，對不起。
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太多事情。
我只能告訴你，騎士的超凡之路，並非簡單的肉身與靈魂探索之路。
待你晉升到黃金階的境界時，你或許就會明白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緊接著，又聯想到崔斯坦最後看向高文時說出的話：
“當然，我想亞瑟閣下有你這麼一位潛力無限的騎士部下。
未來恐怕就不需要晉升到黃金階的騎士境界，也能明白我現在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頓時，亞瑟內心思緒翻湧：
蘭斯洛特與高文，以及那位風蒲領主崔斯坦，他們都是騎士之心的覺醒者，擁有昇華後、品階超越優秀的騎士呼吸法，以及身負高等級的神明加護。
他們的體質，與傳說中創造騎士呼吸法、帶領人類從式微走向強盛的波導勇者相似，波導天生。
那麼，他們在晉升更高的騎士境界時，相較一般的騎士，肯定能提前窺探騎士這一超凡職業的超凡本質。
在亞瑟冷靜思考、已經意識到這一點時，梅林慵懶的聲音也再度在他耳畔響起。
接下來，這位鍊金術士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
“「天啟」，顧名思義，即是天命諭言。
說到騎士這一超凡職業，騎士在我們鍊金術士的歷史裡，很久很久以前還不叫騎士，而是叫勇者。
第一個獲得波導力量的勇者，也是第一個得到「天啟」的騎士。
傳說勇者的「天啟」，便是「使人族崛起」。
他曾帶領人族擺脫異族的奴役，「天啟」便賦予他反抗異族的波導力量。
他曾為人族爭取生存的空間，「天啟」便賦予他守護眾生的偉力。
他曾將企圖吞沒大陸的海族擊退到深淵底下，「天啟」便賦予他壓制海族的無上神器。
當然，這些都是古老的傳說故事，距離現世已經遙不可及，無法考據。”
梅林說到這兒時，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才繼續說下去：
“但從這個傳說也可以得知，「天啟」即是騎士獲得超凡偉力的途徑本質。
一般來說，騎士只有晉升黃金階後，才會有機率覺醒「天啟」。
屆時，在名為命運的洪流推動下，騎士只要完成「天啟」，就會領悟到生命波導的偉力本質。”
亞瑟聽罷，陷入沉思。
他沒想到，剛在風蒲領主崔斯坦那兒產生的對騎士超凡之路的疑惑，很快便從鍊金術士梅林口中輕描淡寫地知道答案了。
這一切來得令亞瑟感到實在夢幻。
不過，他也十分理解管家萊昂與風蒲領主崔斯坦沒有告訴他騎士黃金之路的「天啟」存在。
此刻梅林關於「天啟」的詮釋，雖然為他解惑，但也僅僅只是解惑。
因為，在他腦海中，關於「天啟」的認知，就如同一座虛無飄渺的空中樓閣。
他現在僅僅只是一名黑鐵階後期的騎士，連生命種子與「靈魂本源」的共鳴這一步都還沒有完全踏出去，又何談騎士黃金之路的「天啟」存在。
知曉「天啟」，於他而言，可以說是徒增多餘的思緒。
於是，回到現實。
亞瑟將討論的中心回到他原本關心的蘭斯洛特身上：
“他是因為身負的高等級神明加護，才能提前接受「天啟」的試煉嗎？”
“沒錯！”
梅林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
同時，他看向亞瑟身旁、一直保持沉默的高文，語出驚人：
“其實，高文閣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已經接受了獨屬於他的「天啟」試煉。”
亞瑟挑了挑眉，此刻他回想起從風蒲領主崔斯坦口中意外得到的一個重要情報。
於是，他又微微眯起眼睛，說了出來：
“你是說，從他Lv.4的「太陽的恩惠」吸引那柄失去劍魂的「太陽王者之劍」開始，他的「天啟」試煉也提前開始了？”
梅林聽罷，慵懶的臉龐上露出些許詫異之色，但很快他恢復平靜：
“哦，亞瑟閣下是從崔斯坦那個傢伙口中得知的吧？”
“你當初為什麼要向高文隱瞞這一點呢？”
亞瑟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而是繼續壓低語氣，追問道：
“將一把傳說聖劍說成聖劍贗品，其中緣由能否告訴我和高文呢？”
“亞瑟大人！？”
一旁的高文明顯感受出亞瑟此刻語氣中不加掩飾的慍怒，他不禁呼喊出亞瑟的名字。
他能理解，亞瑟是在為他的安危著想。
一場刻意隱瞞真偽的交易，往往意味著陷害。
梅林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當初的行為不妥，他罕見地沉默片刻，才做回應：
“抱歉，高文閣下，沒有告知二位聖劍「太陽王者之劍」的異常狀況，確實是我的問題。
在我得到這柄「太陽王者之劍」時，它已經失去最為關鍵的劍魂。
這導致其傳說特性幾乎全部流失，品質跌落，與普通的隕星級武器沒有差異。
我與高文閣下交易，確實是看中他擁有的Lv.4「太陽的恩惠」能與「太陽王者之劍」之間產生共鳴。
但請相信我，他與這柄已失傳說之名的聖劍之間的共鳴，並非我的有意設計。
更準確地說，這就是獨屬於高文、命中註定的「天啟」。”
亞瑟聽到這兒，臉色也漸漸恢復平靜，他接話道：
“聽你之前那句話的意思，高文還沒有完全接受「天啟」的試煉。
是這樣嗎？”
梅林點了點頭，認真地回應道：
“高文與蘭斯洛特閣下一樣，他們身負高等級的神明加護，命中註定「天啟」提前。
但這個提前的確切節點，我想會是他們晉升到白銀階後。
關於這一點，我不妨告訴亞瑟閣下，是從那位風蒲領主崔斯坦身上推測出的。”
亞瑟聽罷，沒有感到意外。
他比梅林更清楚，崔斯坦也與高文與蘭斯洛特相同，都是一位騎士之心的覺醒者。
認真地來說，崔斯坦還是他們兩個人的前輩，已經修行到白銀階後期，恐怕接觸獨屬於他「天啟」的試煉很長一段時間了。
念及於此，亞瑟不禁再度回憶起風蒲領主崔斯坦初見時的那個問題：
「亞瑟，你想要成為孤高的龍，還是權威的獅子？」
所謂“孤高的龍”與“權威的獅子”，現在想來應該與風蒲領主崔斯坦接觸的「天啟」密切相關。
而自己前不久離世的便宜老爹，理查·菲爾德，曾經格雷王室的真正天驕，最年輕的黃金階騎士。
他在死後化作亡魂，也還在唸叨的詞語，多半與他的「天啟」相關。
思考至此，亞瑟不禁好奇：
那麼，本是騎士黃金之路試煉的「天啟」，提前到來會有什麼變化呢？
他將自己的這份疑惑說了出來：
“高文與蘭斯洛特在晉升白銀階後，開始「天啟」的試煉，相比黃金之路的「天啟」，兩者存在差異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這一次，梅林搖了搖頭，言語中流露出無奈的語調：
“畢竟，我並非騎士，對騎士黃金之路試煉的「天啟」只有局外人視角的認知。
如果是諮詢魔法方面的知識，我想我更有話語權。”
得到這個答案，亞瑟信服地點了點頭。
他決定暫時翻過此篇，將對「天啟」的疑惑埋在心底。
等自己晉升白銀階後，再去接觸與深入瞭解最為合適。
於是，說回當下。
亞瑟看向身旁另一側的菈妮，問出他此行來到梅林居所更關心的另外一個問題：
“梅林先生，菈妮小姐一體雙魂的異常狀況，你找到解決的辦法了嗎？”
梅林似乎早就在等他問出這個問題，臉龐上原本慵懶的神情頓時收斂起來。
然後，他語重心長地開口回應道：
“我暫時將薇薇的靈魂本源剝離出來了。
但是，菈妮小姐與薇薇的靈魂狀態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亞瑟追問：
“什麼問題？”
“菈妮小姐與薇薇的靈魂，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魔女同化」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