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商路荊棘

今夜和昨夜一樣，月亮好圓，天氣不再那麼冷冽，坐在院子裡挺愜意。

“何小官，你猜如意姐姐以後會不會變成我們不認識的樣子？”

“會！”

“那你說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認識的她，是從一個大小姐突然變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現如今，她已是曹家家主，手下還有一支無比忠誠的凌風十二騎，說不定性情會慢慢變得很冷酷，很妖冶……誰知道呢，我猜大概是這樣吧！”

“好像有點道理！”

“曹如意的命數就是為曹家復仇，我有預感，他們的那個南陽幫最終還會成為南方一霸……”

葉舒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到那時候她還會不會記得我……”

何小官拉過她的手，“沒事，就算全天下都不記得你，你還有我呢！如果這世上還剩一個人稀罕你，那一準是我……”

“油腔滑調！”葉舒將手抽回來，“我要去回去睡覺了！”

何小官扭頭看看那曼妙的身影，微微一笑。

葉舒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即便其他女子也能讓他動心。

他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卻非常明白這就是事實！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接下來的幾天，何小官將上庸郡的酒坊和鐵礦都檢視一遍，糾正了一些小問題，沒有他在的時候，這些生意也都可以正常做下去，財源滾滾來！

在這混沌的天下，如果日子能一直如此過下去，倒也是幸事。

可是麻煩很快來了。

這一日剛吃過午飯，府衙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馬匹的嘶鳴，接著就是一個急切的呼喊：“主公……”

緊接著，一個夥計模樣的人闖了進來，渾身衣服破舊，像是好多天都沒有換洗過，隱約還有血跡。

何小官急忙迎上去，“怎麼了？”

“主公，我是商隊的夥計，大掌櫃帶著我們去琅琊郡給商家送酒的時候被一幫莽人給劫了，現在生死不明……”

“什麼？莽人？”

“沒錯！肯定是莽人，這個認不錯！他們的長相不同，口音也不同……”

“彆著急，坐下細細講清楚！”

“是……琅琊郡的宜春縣有一個鴻運酒樓，是當地最大的一個酒樓，大掌櫃帶著我們幾個夥計拉了幾壇天香酒，他們掌櫃的品嚐之後當即決定留下，價格也挺高，而且每個月都要幾車，總之這一單做的很順利，我們當天就往回趕，可是晚上還沒趕到客棧，就被幾個莽人劫了！”

“死了個幾個人？”

“當場死了一個夥計，那些人手裡全是彎刀，下手快又狠，太兇殘！大掌櫃為了掩護大家，主動跟他們走了，其他的夥計還在路上，我趕回來報信，對方讓咱們三日後六日內帶一千兩黃金到黑膠崖去贖人，否則就撕票……”

“就這些？”

“就這些！”

何小官喃喃道：“黑膠崖……”

“黑膠崖在莽國！”老黃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什麼？在莽國？”

“沒錯，我估計，這很可能是一股莽國的土匪！”

土匪？何小官目瞪口呆！莽國的土匪要宣國的土匪拿黃金去贖人，這是宣國土匪界的恥辱！

老黃繼續道：“有什麼好驚訝的，天下之大，有人的地方就有土匪，莽國也不例外！”

“那他們是如何在兩國之間行走的？”

“肯定不是從嘉陵關通行。兩國交界處山脈重巒疊嶂，除了嘉陵關，一定有其他山路小道，大軍雖不能行，幾個人卻是可以走的，至於到底走的哪一條，就不得而知了……”

“媽的！這些莽人在青州滲透的不少！”何小官很憤怒，樊文清是一個極其難得的大掌櫃，若失去他，等於端了一臂！

“你也不必太憂心，如果他們真是土匪，那反倒是一件好事，起碼說明這不是莽軍乾的，今年我們的生意在青州遍地開花，誰人不知？他們大概只是把我們當成是富有的商人，訛一些錢財罷了！”

何小官抬頭看了看房頂，咬牙道：“不管是哪種情況，人都要救得，即便被劫的不是樊文清，我們也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兄弟！”

“既然如此，那就著手準備吧！”

…………

就在何小官准備第一次進入莽國的時候，遠在京都的常寬儼然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黑白雙煞已經離開京都十幾天，至今音訊全無！

難道他們拿了一半的黃金跑了？

這不像他們的風格！莫說這兩個貪心的傢伙會不會放棄這個賺錢的機會，恐怕他們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房門響了，三一三，暗號很清楚。

常寬顧不上任何儀態，一個箭步過去把門拉開一條縫。

黑衣人閃進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大人……他們失手了！”

彷彿五雷轟頂！常寬感覺天地都在旋轉！

這一次失手非同小可，如果不能將曹如意獻上，只怕劉顯就不會再相信自己了！

“我……我問你，那曹如意是死了，還是……”

“被人救走了！黑白雙煞已經成了斷頭鬼！”

“啊！”常寬徹底失控，抓起桌上的茶壺茶碗全都摔在地上，“是誰！是誰壞了我的好事！”

“屬下……屬下無能，未能查明就走曹如意的是誰！”

常寬扶著桌子好大一會，終於說了一句：“你下去忙你的吧！此時切記一定要保密！”

黑衣人悄然退下。

常寬手裡攥著一塊破碎的瓷片，已經流出了血！

事到如今，皇帝那邊只能拖一天是一天了，然後再派人去尋找曹如意的下落，而最後一個線索就是白鹿書院，鄭笑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