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打戲，新的機會
晚上，曹爽本來想說一說白天的劇組見聞。
奈何李曉冉擔心他有不軌之舉，高掛免戰牌不說，連房門都不敢給他開。沒奈何，曹爽只能憋著一肚子八卦，感慨著“人和人的信任哪裡去了”，如此這般，輾轉反側一番後才得以入睡。
直到第二天，在片場的時候，曹爽才找到機會將昨天的片場見聞以八卦的形式告訴李曉冉。
李曉冉得知董捷和潘越明之間的八卦後，鄙夷之情溢於言表，“我就知道董捷這個女人表面純潔，其實就是個白蓮花。”
曹爽點頭附和，估計在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董捷到底是怎樣一個綠茶婊。
潘子……算是被那個綠茶婊毀掉了。
李曉冉看了眼沉思著的曹爽，揶揄道：“某個花心大蘿蔔可要小心點，別中了白蓮花的美人計。”
“我就一個小配角，人家可是大明星，哪裡看得上我。”曹爽無奈攤開手。
李曉冉橫了他一眼，嬌嗔道：“你什麼意思，她是大明星，我看上你了，就是小角色了，是嗎？”
“當然不是，曉冉姐和董捷不一樣，你這是慧眼識英雄！”曹爽正色道。
李曉冉點點頭，臉色緩和，“這還差不多。”
不過，她心裡還真是這麼想的。
畢竟，她可是看著曹爽從不值一提的小角色，變成如今這個連香江老牌導演和動作明星都認可的演員。
雖然在有些看來，曹爽沒有太大區別，同樣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可只有當事人知道，這之間的差別，可能是有些演員一輩子都達不到的。
而曹爽做到這一點，不過用了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
如果給他更多時間，他能走到哪一步，連李曉冉都不敢貿然預測。
“這麼一想，自己和這個可惡的小賊發生些什麼，貌似也不虧。甚至，我還賺了？”李曉冉想著想著，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曹爽看著莫名陷入幻想的李曉冉，只覺得女人真奇怪。
……
《龍虎門》片場的空氣彷彿被抽乾了水分，只剩下攝影機軌道滑動的細微摩擦聲和場記板清脆的“啪嗒”聲。
上午的文戲段落，曹爽飾演的阿明，正在和謝廷峰飾演的王小虎以及其他師兄弟吃飯。
慶功宴上，他臺詞流暢，情緒轉換自然。導演葉瑋信在監視器後頻頻點頭，幾乎每條都只喊了一聲“過！”，效率高得讓副導演都咋舌。
“這小子，文戲底子也這麼紮實？”葉瑋信摘下耳機，低聲對旁邊的執行導演感慨了一句，鏡片後的眼睛裡滿是欣賞。
“就是不知道下午的打戲他會不會依舊這麼出色。”甄子旦道。
“到時候在看吧。”葉瑋信扶了一下眼鏡，有些意猶未盡道：“如果他的打戲也那麼出彩……”
到時候，未嘗不能真的考慮讓他飾演自己新戲的一個重要配角。
下午，氣氛驟然緊張。
巨大的日料店佈景內，木質的房間內。燈光師正在鋼架上忙碌，打下一束束冷硬的光柱。
這場是群戰戲，是前期一個小高潮——謝廷峰飾的王小虎和曹爽飾演的阿明等四個師兄弟意外奪得羅剎令，在日料店內喝酒慶功時，卻突遭黑幫精銳襲擊！
曹爽換上了戲服——一件深藍色的工裝夾克，裡面是簡單的黑色T恤，利落的短髮被髮膠抓出幾分不羈。
這身裝扮襯得他肩寬腿長，面容俊朗，在一群或彪悍或痞氣的角色中，有種獨特的硬朗。
他飾演的阿明，並非核心戰力，只是王小虎的師弟之一，劇本給他的鏡頭和打鬥篇幅都很有限。
“Action！”
喧囂的慶功瞬間被打破！包廂的木門被暴力撞開，一群帶著墨鏡，手持鋼管和砍刀的黑衣打手如潮水般湧入！
喊殺聲、碰撞聲、酒瓶碎裂聲瞬間在日料店內炸開！
甄子旦飾演的王小龍首當其衝，怒吼一聲迎了上去，拳腳剛猛，帶著武者特有的兇悍。餘聞樂飾演的石黑龍仗義出手，咆哮著加入戰團，動作大開大合。
鏡頭追逐著主角們激烈的交鋒。
混亂中，曹爽的身影也被捲入。
一個面目猙獰的打手揮舞著鋼管狠狠砸向他後腦！曹爽飾演的阿明彷彿背後長眼，猛地矮身側滑，動作快如獵豹！
鋼管帶著風聲擦著他的頭皮掠過！
他順勢旋身，右腿如鞭子般凌厲抽出！
“啪！”一聲悶響，精準地抽在打手的肋下！那打手慘叫著踉蹌後退！
另一個打手趁機從側面撲來，手中短刀寒光閃閃！
曹爽眼神一凜，不退反進！左手閃電般擒住對方持刀的手腕，拇指狠扣脈門！同時右肩下沉，一個乾淨利落的過肩摔！
“砰！”打手被狠狠摜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短刀脫手飛出！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每一招都簡潔、高效，充滿了實戰感，卻又帶著一種獨特的，屬於年輕人的瀟灑韻律感。
鏡頭裡，他被一群打手圍攻，處於明顯的劣勢，只能勉力支撐、閃避，偶爾反擊也很快被壓制。
在圍攻下，他輾轉騰挪，許多時候都是險象環生，在俯視鏡頭下，卻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Cut！好！這條過了！”葉瑋信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滿意。
“演員休息半小時，道具組抓緊時間佈景，我們再來一條！”
隨著導演一聲令下，演員們終於能鬆一口氣，不過道具組瞬間忙碌起來。
監視器回放，葉瑋信先是看甄子旦等幾個主角的鏡頭。
除了甄子旦，謝廷峰和餘聞樂的表現差強人意。
不過葉瑋信能理解，這兩個人畢竟不是動作演員。
能做到現在這個表現，已經是他們訓練半年的結果。
即使他和甄子旦要求更高，他們也做不到。
葉瑋信繼續看回放，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曹爽那幾個有限的鏡頭吸引。
那個利落的側滑躲閃，那個凌厲的鞭腿，那個行雲流水的過肩摔……乾淨、利落、充滿力量感，鏡頭感極佳！
即使被圍攻的狼狽，也被他演繹出一種不屈的韌勁。
曹爽的表現讓葉瑋信眼前一亮，他叫來了甄子旦。
“Donnie，你看曹爽這幾個動作，”葉瑋信指著螢幕，笑眯眯地說：“真不錯！乾淨利落，節奏感也好，鏡頭抓人！”
甄子旦抱著手臂，目光銳利地盯著螢幕，幾秒鐘後，嘴角難得地向上彎了彎：“嗯，我果然沒看錯。這個大陸仔，有當打星的潛力，學得快，打得也漂亮。比那幾個強多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旁邊幾個累得齜牙咧嘴的主角。
嗯，說的就是謝廷峰和餘聞樂。
他對這兩個人不滿已久，只是顧及謝廷峰是英皇太子爺，又想靠兩人拉票房，才沒有過激的言行。
如果只有他一個主角，早就喊導演換人了。
這時，葉瑋信的心猛地一動。
一個念頭不可抑制地冒了出來：給曹爽加戲！
曹爽表現這麼出色，能文能武，完全可以把他的角色塑造得更豐滿，更有血性！
他甚至已經在腦海裡勾勒出幾場屬於曹爽的高光打戲……
然而，這念頭剛升起，就被現實潑了一盆冷水。
他想起昨天謝廷峰經紀人隱晦地抱怨王小虎戲份不夠突出，想起餘聞樂那邊也提過希望石黑龍能多點戲份……
三個主角的戲份平衡已經讓他這個導演如履薄冰，各方角力暗流湧動。
如果再給一個配角加戲，尤其是給一個新人加戲……那無異於點燃火藥桶！
葉瑋信眼底的興奮瞬間冷卻，化為一聲無聲的嘆息。
他摘下眼鏡，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不過，《龍虎門》劇組的不順，卻讓葉瑋信更加想把曹爽帶到自己的新戲裡。
同樣是現代動作片，他有信心把新專案的動作戲份拍的更漂亮。
曹爽這麼好的苗子，不用真的可惜了。
現在唯一制約他的，就是名氣了。
他再次看向監視器裡那個鏡頭不多，卻表現亮眼的年輕身影，那份不甘和惋惜更加強烈。
就在這時，執行導演拿著手機快步走過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葉瑋信聽著，原本緊蹙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疲憊的眼睛裡驟然爆發出亮光！
“香江的鄧衍成？聯合電影頻道拍《陸小鳳傳奇》系列數字電影？”葉瑋信的聲音帶著一絲驚喜和難以置信的巧合感，“武打戲多？男性角色多？拍攝週期短？”
他猛地一拍大腿！這簡直是瞌睡遇到了枕頭！
《陸小鳳傳奇》，古龍筆下那個風流探花！
這部戲想要拍得好，必然需要大量形象氣質佳的年輕男演員，尤其是能打，還有古裝儀態的！
曹爽那身段，那臉，那身手，還有在劇組裡展現出的可塑性……簡直就是為這種武俠電影量身定做的！
而且數字電影，拍攝難度低，週期快，正好可以快速積累作品和知名度！
這不就是解決曹爽“缺少名氣”這個顧慮的完美方案嗎？
葉瑋信激動地站起來，來回踱了兩步，眼神灼灼生輝。
剛才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現新大陸的興奮。
他看向片場中央，曹爽正和群演們聊著天，一點明星的架子都沒有。
葉瑋信嘴角揚起一個篤定的笑容，這個靚仔，也許真能行！
他招手叫來執行導演，低聲而急促地吩咐：“馬上！幫我聯絡鄧衍成導演！就說我想給他推薦一個非常棒的新人！資料我稍後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