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潘越明探班
不知不覺間，曹爽已經進組《龍虎門》劇組半個月，時間也來到了2006年。
元旦這天，對曹爽有些特別，因為他是和李曉冉一起過的。
白天其實和平常沒什麼區別，兩人在附近逛了一下，一起吃了一頓飯。到了晚上，曹爽化身火雲邪神，大戰李曉冉這個羅剎女。
羅剎女又菜又愛玩，每每求饒沒多久，就又挑戰火雲邪神這個義父，逼得他槍討不孝女。
這麼做的後果，就是李曉冉體力透支嚴重，第二天必須請一天假。
李曉冉裹著被子，瞪了曹爽一眼，“狗男人，你是牲口嗎？”
看到李曉冉哀怨的眼神，曹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想那麼暴力，可誰讓氣氛到了，曹爽要是在她面前低頭認輸，以後豈不是要抬不起頭來？
所以，只能苦一苦李曉冉了。
不過，該說軟話的時候也沒有必要硬挺著，曹爽嬉皮笑臉道：“誰讓曉冉姐那麼誘人，就算我是聖賢也把持不住啊！”
“撲哧。”李曉冉沒繃住，笑了出來，“這下知道姐姐的好了吧？還想那個老女人嗎？”
“我的心裡只有曉冉姐。”曹爽語氣堅定，臉上寫滿了忠誠。
不知怎麼的，李曉冉又有些哀怨地說：“哼，你要真這麼想就好了。”
總覺得在待下去，李曉冉要說些讓他為難的話，曹爽連忙找了個藉口閃人了。
……
曹爽來到片場，李曉冉的請假並沒有讓劇組停擺。她就是個女配角，影響不了劇組，大家還是該幹嘛幹嘛。
甚至，除了董捷，其餘人都沒有懷疑李曉冉為什麼請假。
董捷倒是猜測和曹爽有關，但更具體的，讓她想破腦袋也猜不到。
畢竟，她經歷過的男人，沒有一個像曹爽這樣特殊的。
不過，董捷也就是在心裡猜測一番，此時她正在拍戲，還真沒功夫八卦李曉冉的事情。
片場一片忙碌，但拍攝進度卻快的讓曹爽一陣牙疼。
就說正在拍攝的一場王小虎和馬小靈在的文戲，導演葉偉信喊了“Action”，鏡頭推近，十幾分鐘下來，曹爽都沒看出謝廷峰和董捷有什麼演技，便聽見“卡！過！”的聲音響起，一條搞定，乾淨利落。
於是，曹爽放棄了，果然在商業片導演手下研究演技純粹是多餘。
正當他正沉浸在觀摩學習的專注中，片場入口處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曹爽回過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米色休閒風衣、戴著黑框眼鏡的清秀男人被場務攔了下來，正低聲解釋著什麼，手裡還提著一個印著某知名甜品店Logo的精緻紙袋。
男人氣質溫潤，帶著點書卷氣，怎麼說呢，有點小帥，還有點眼熟。
待他細看一番，認出來人，這不是後世出演《鬼吹燈》和《白夜追兇》翻紅的潘越明嘛。
曹爽認出了來人，心思一動，快步走了過去。
“潘老師？”曹爽臉上掛起恰到好處的笑容，主動對攔住他的劇務王順江說，“王哥，這位可是前段時間央視的熱播劇《京華煙雲》的男主角，潘越明潘老師。”
“潘老師，你是來探班的吧？”
“沒錯。”潘越明見有認識他的人在，明顯鬆了口氣。
曹爽笑著道：“王哥，葉導他們正忙著，我幫忙接待一下就行。”
劇務見曹爽過來幫忙，又看了看潘越明確實不像閒雜人等，想了想，便點點頭放行了。
等他走後，潘越明鬆了口氣。
“謝謝你幫我解圍，小兄弟。”他神情放鬆，笑容溫和，帶著點靦腆，“還不知道你是……？”
曹爽自我介紹道：“我叫曹爽，在戲裡演個小配角。”
“哦哦，曹爽，你好你好。”潘越明連連點頭，手裡還拎著甜品袋子。
曹爽引著潘越明走到一個相對安靜，又能看到拍攝區域的角落，搬了把摺疊椅給他後，裝模作樣的問道：“潘老師是來探班誰的？”
潘越明有些不好意思，但想著曹爽剛剛幫他解圍，也不好敷衍他，便低聲道：“我是來……是來探班董捷小姐的。”
“潘老師認識董捷姐？”曹爽裝作驚訝的樣子，然後又道：“董捷姐這場戲估計還得一會兒，你先在這坐會兒吧。”
“認識，我們……之前合作過，關係很好。”潘越明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片場中央正在走位的董捷，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曹爽看在眼裡，心裡咯噔一下。來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話題自然圍繞著董捷和劇組。潘越明顯然不是個健談的人，但提起董捷，話匣子就開啟了，語氣裡滿是毫不掩飾的傾慕。
“我跟小捷是在拍《紅衣坊》的時候認識的，”潘越明眼神溫潤明亮，帶著對過去回憶的美好，“她演島國商人之女，我演那個服裝老字號第四代傳人……戲裡戲外，她就像一束光，照進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時候就……就挺喜歡她的。就是……唉，你也知道，咱們這行，天南海北地跑，聚少離多。她忙，我也忙……”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說起自己好不容易協調出兩天檔期，實在想念得緊，才鼓起勇氣來探班，還特意買了香江人最喜歡的甜品。
他的語氣裡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和滿溢的幸福感。
曹爽聽著，面色帶著對潘越明這份對愛情執著的欽佩，但心裡卻古怪的要死。
他看著眼前這個沉浸在單相思甜蜜裡的男人，那張清秀溫潤的臉上寫滿了真摯和期待。
曹爽的嘴唇動了動，那句幾乎要衝口而出的“潘子，聽我一句勸，董捷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不過這話，卻被他死死地嚥了回去。
怎麼說？
難道告訴他：潘子，你眼前這個像光一樣的女孩，將來會成為你的妻子，然後在你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給你戴綠帽，甚至倒打一耙把你塑造成渣男，讓你身敗名裂、事業跌入谷底多年翻不了身？
荒謬！
誰會信？
到時候，潘越明只會把他當成瘋子或者別有用心的小人！
曹爽只能強行扯出一個理解的笑容，附和著：“是啊，這行聚少離多，都不容易。潘老師有心了。”
他移開目光，不忍再看潘越明那副對愛情還有所期待的面孔。
又聊了一會兒，那邊導演終於喊了“卡！收工！”。
人群散開，董捷在助理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她身上還穿著戲服，臉上帶著收工後的疲憊。
當她看到潘越明，腳步頓了一下，疲憊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但那笑容禮貌、客氣，甚至帶著點疏離的驚訝。
“潘越明？你怎麼來了？”董捷的聲音清亮，聽不出太多驚喜。
“哦，正好這兩天有空，想著來看看你，給你帶了點甜品。”
潘越明看到女神下戲，立刻站起來，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帶著點討好的意味，把那個精緻的袋子遞過去。
董捷接過袋子，看了一眼，語氣平淡：“謝謝啊。不過最近在控制糖分，可能吃不了多少。”
她隨手把袋子遞給旁邊的助理，目光轉向曹爽，見他在這兒，眉頭微皺，“曹爽，你怎麼在這兒？”
“剛剛潘老師被劇組的人攔下來了，是我帶潘老師進來的。”曹爽面無表情，聲音也沒有什麼波瀾。
咦，兩人關係不好？
潘越明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帶著點小心翼翼：“對，剛才多虧了這位小兄弟。”
他看了眼兩人，最終緊盯著董捷，扯著僵硬的笑容問：“小捷，晚上有空嗎？咱們也有很久沒見了，要不……一起吃個飯？我知道附近有家口碑不錯的東北菜館……”
“晚上啊？”董捷微微蹙眉，像是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恐怕不行，晚上約了導演和Donnie哥他們一起吃飯，之後可能還要討論一下後面的戲。
真的沒時間，要不改天再約吧，潘越明。”
她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拒絕。
“哦……這樣啊……”潘越明眼中的光芒肉眼可見地黯淡下去，但依舊努力維持著笑容，“沒事沒事，工作要緊！那……那你先忙，我……我就先走了？”
他看向董捷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期待，似乎希望她能挽留一下。
“嗯，好。”董捷點點頭，甚至還對他笑了笑，“路上小心。”
潘越明先是神情一怔，接著又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眼睛又亮了起來：“好！好！你也是，注意休息！”
他有些侷促地對曹爽點點頭，“那……小曹，我先走了，剛才真是多謝你了。”
“潘老師客氣了，慢走。”曹爽客氣地送別。
潘越明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背影在曹爽看來有些可憐。
不過當事人卻不覺得，反而渾身洋溢著一種被女神“關心”後的快樂。
曹爽站在原地，看著潘越明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身邊正和助理低聲說著什麼，神色如常的董捷，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心裡長長地、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舔狗”做的，真是……未來有你哭的時候。
他只能在心裡默默補上一句：潘子，祝你好運吧。
雖然這好運，恐怕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