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高手過招
陸成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擔心無福消受還敢做這筆買賣？”
林安奸笑道，“當然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五小姐您也別覺得是奴才不懂得通情達理這四個字，若您給的銀子價格足夠高，奴才便是豁出去性命也是可以一試的，您說對嗎？”
陸成萱挑眉，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林安，“你想要幾成？”
“這些東西價值在幾百兩之上，你覺得自己有多少胃口吃的下？”
見陸成萱鬆口，林安笑得越發不加掩飾，“奴才也知道，五小姐這次所賣的東西非凡，又是多次合作的老主顧，便各退一步，你將抽成提高成了三成，奴才便明明白白的替您把事情做好！”
“您覺得怎麼樣？奴才可沒有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
陸成萱沉眸，略微思忖了片刻，“好。”
“三成就三成！”
林安笑容越發燦爛，“好嘞。”
“還是五小姐明事理，那五小姐便先讓奴才驗驗貨，確認無誤之後您便可以回院子裡面等著，天黑之前必然會給您一個滿意的價格答覆！”
陸成萱從清蓮的懷中接過包袱，緩緩開啟，繡水草錦鯉的坐屏赫然入目。
林安可是要比王婆子懂得行情多了，眼見著陸成萱手中的乃是珍品，甚至不由自主的感嘆道，“小人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了，像小姐這樣繡技精巧的繡品還是頭一次見，您當真捨得嗎？”
“這樣好的繡品，莫說是金縷閣的管事會收高價購買，就算是京中有名有份的貴夫人也會願意收納，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林安忍不住伸出了手，輕輕的在緞子上撫摸。
盛京中可從來都不缺有錢人，尤其是那種好臉面的有錢人，這樣好的東西，哪家的夫人見了都會想要購下然後留給自己的女兒填妝。
陸成萱聲音幽幽，“不捨得，不過生活所迫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怎麼？你還起了惻隱之心了？還是想要反悔了？”
“怎麼會？”林安目光閃爍，唇角的笑意有些詭異，突然伸出手上前搶奪陸成萱的包袱，“奴才怎麼會後悔呢！”
“奴才不只不會後悔，奴才還要多謝五小姐替奴才送來這麼一大筆銀子！”
陸成萱驚慌失措的喊道，“林安，你放肆，你這是要做什麼？”
“清蓮，清蓮快點來幫忙！”
清蓮也是被林安的舉動給嚇到了，沒想到他會如此膽大妄為的直接去搶奪陸成萱的繡品，被陸成萱這麼一喊之後才恍然上前幫忙拉扯，“你放手！”
“快點放手，林安你是不想活了，竟然敢搶我們小姐的繡品！”
林安咬著牙，“你們最好再大點聲，把其他的人都喊過來，到時候五小姐，您不但銀子沒了，反而還會被責罰，您可要想好了，到底是乖乖的將東西交出來，還是打算人財兩空還受責罰！”
長廊外突然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喧鬧，“快，你們都快點跟上！”
“竟然有人敢在我們陸家行盜竊之事，當真是不想活了！”
“快點！”
清蓮滿眼慌張，“糟了小姐，我們怎麼辦……”
陸成萱卻是目光凌厲，強行壓制著自己心中的慌亂，怒火中燒的看著林安，“你出賣我？”
林安冷笑不停，“五小姐，奴才之前就已經同您明說了，人為財死，你認為，您手中這麼一大筆銀子，奴才殫精竭慮最後只抽三成好，還是全部私吞的要更好？”
“奴才想，換成是誰，這筆買賣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吧！”
陸成萱不可輕聞譏笑，“的確是。”
“但不知道你還聽說過一句話沒有，人心不足蛇吞象，到頭來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不好還會弄丟自己的性命！”
林安無視陸成萱的警告，冷哼幾聲，“您還是先顧好您自己吧！”
“起碼奴才這些年是會吃香喝辣穿金戴銀，這還多虧了五小姐，才能讓奴才在大夫人的面前如此得臉。”
話音落下，王婆子便帶了一群人腳步迅速的衝到了後門，到了陸成萱的面前，“在這！”
“就是在這！”
“朱玉姑娘，您看就是在這裡！”王婆子咬牙切齒，作勢就要來擒拿陸成萱，“五小姐，當真對不住了，雖然奴才在您的紅梅院當差，可畢竟拿的是陸家的月例，倘若您犯了錯，奴才也定然不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包庇！”
“何況，您還威脅我們母子，便更加不能順從了！”
王婆子說的聲情並茂，情真意切，“朱玉姑娘，五小姐明知道陸家的規矩不得私相授受，還脅迫我們母子替她偷偷販賣府中財物替自己來謀權獲利，我們不願，五小姐便用身份壓迫，不得已，奴才才會尋了個機會向您求助。”
“您看，包袱都在這裡呢，還有五小姐親自在場，相信大家都是能看明白的，人贓並獲再也交變不了的，還請大夫人和朱玉姑娘明察！”
林安眼神閃爍，忙不迭的的配合著王婆子的話，“可不是，五小姐的包袱就在這裡呢，大家可以去看一看，剛剛奴才可是瞧見了，這裡面的繡品乃是有價無市的珍品，怕是五小姐的來路也不正吧，所以才會這麼急著要出手，畢竟銀錢放在手中才是最穩妥的，可奴才怕死，奴才更是規規矩矩的做人，哪怕五小姐用老夫人的權勢威脅，小人也是萬萬不敢屈服的。”
不輕不重的幾句話，不只是將陸成萱判定成了私下販賣繡品之人，更汙衊成了偷盜的賊人，還將陸周氏個牽扯出來了，這下陸成萱可是徹底沒有翻身之地了。
趙祗雲的算盤倒是打的響亮。
不只是想除了陸成萱這塊礙腳石，還想趁機打壓一下陸周氏，讓她徹底失了在府中的威望，到時候便沒人能和趙祗雲對抗了。
朱玉眸若冰霜，對著身後跟隨而來的下人呵斥道，“你們還在等什麼，還不快點上去把她拿下！”
“還有那包袱，也一併搶過來！”朱玉更迫不及待親自動手。
陸成萱好似失了神一般的站在原地，清蓮卻是義無反顧的擋在了陸成萱的面前，苦苦維護陸成萱，“不可以，你們憑什麼對我們小姐動手！”
“我們小姐是正經的五小姐，你們不過是陸家的下人，這是在以下犯上！”
“你們還不快退下。”
“退下？”朱玉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一般，“你家小姐犯錯，你以為你還會有安寧？”
“不要再廢話了，把她們兩個給我一起拿下！”
陸成萱將清蓮推開一旁，冷眼看著朱玉，“不管我是否犯錯，我都是陸家的五小姐，憑你們幾個丫鬟就想要對我動手，是不是太沒有規矩了！”
“嘖嘖，這都到了什麼時候了，五小姐竟然還笑得這規矩兩個字，當真是出人意料之外啊！”
推搡之間，一道嘲諷的聲音格外引人注目，也讓喧鬧暫時停頓下來。
範姨娘在眾人的注視下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陸成萱的面前，眼眸中盡是得意和挑釁，“原先後院的人還都當五小姐是討了老夫人的歡心又或者是天降橫財了呢！”
“沒想到五小姐竟然是揹著人做著雞鳴狗盜的事情！如今被人當場抓獲，竟然還能厚顏無恥的說著規矩兩個字。”
“五小姐，您的臉皮之厚，還真的是讓人目瞪咋舌啊！哈哈哈……”
隨著範姨娘的話語，眾人不由得鬨笑一番。
本來陸成萱就是俞氏帶來陸家的繼女罷了，比那些府中正八經兒的庶女身份還低賤，被欺負慣了的，可是誰知道最近陸周氏發什麼瘋，竟然開始信任陸成萱起來，連帶著陸成萱在府中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起來。
陸成萱地位一高，其他人便心中不舒服了，見不得人好的人大有人在，現在得了機會可以好好嬉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尤其是範姨娘，曾經被陸成萱嘲笑過的，可算是抓到了反擊的機會，光是這話便難聽的讓人皺眉。
清蓮錯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範姨娘，茫然的回頭望著陸成萱。
按道理，該出現的不應該是趙祗雲嗎？
為什麼是這個招搖的範氏？
難道這其中是出現了什麼差錯？
陸成萱眉心緊蹙，同樣眸底閃過一抹驚訝，卻很快的平息下去，看不清表情的靜默站立。
“範姨娘，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範氏冷嘲熱諷，“可不是什麼閒風，我是專門來綁你的！”
“綁你到老夫人的面前受罰！”
“你說這些下人沒資格審問你，那我作為你的長輩，總還算是有這個資格吧！帶走！”
範氏盛氣凌人，“若你還要抵抗，那就怪不得我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對你動粗！”
“到時候可就更加不好看了五小姐！”
清蓮依舊在反抗，死命的拉扯著那些上前羈押陸成萱的奴僕。
範氏臉上帶著薄怒，“都是些混賬廢物，陸家花了那麼多銀子養著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連兩個死丫頭都抓不住，若是綁不了那你們也不用在陸家待著了！”
“不要……不要……”
“你快走開，走開！”
範氏咬著牙，“打，給我打，我還就不信了，連這兩個小妮子都收拾不了！”
“都給我住手，吵吵鬧鬧的算什麼樣子！這府中還有沒有規矩二字可言了？！”
雙方僵持的功夫，王嬤嬤驟然出現在後院，凌厲的聲音宛若一道救命符一般，清蓮著實鬆了口氣，陸成萱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還好王嬤嬤及時的趕到了，不然陸成萱怕是要多吃一番苦頭了。
王嬤嬤的出現對於陸成萱來說是救贖，可卻讓範氏臉色變得很難看。
總覺得這其中要生出什麼變故。
範氏低眸眼神轉了轉，臉上迅速恢復了笑容，對著身後的下人擺手，示意她們動作不要停，“王嬤嬤，您怎麼來了？”
“老夫人還當是誰呢在後宅中興風作浪，竟不知原來是範姨娘您啊！”王嬤嬤板著臉，聲音慍怒，她所帶來的人更是迅速的將範氏的人給圍了起來，陸成萱得以自由，清蓮也不必再捱打了。
“對府中的小姐動用私刑還不算，連老奴在場也視若無睹了？範姨娘可是把自己當成了陸家的主子，全然的目中無人了？”
陸周氏抱病在床，王嬤嬤則是代替著陸周氏的臉面辦事，這是府上一直都懂的道理，可範姨娘竟然在王嬤嬤來了之後還敢對陸成萱動手，當真是放肆！
以為巴結著趙祗雲就能無憂無慮了嗎？
說的好聽了，是陸元成的姨娘，說的不好聽了，不過是個妾，甚至連一些地位崇高的下人都不如，範氏竟然不自量力的在王嬤嬤的面前作威作福？
今天就讓你知道，這陸家，誰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範姨娘尷尬的笑了笑，畢竟她依靠的是趙祗雲，在陸周氏的面前還是底氣不足，哪怕是陸周氏身邊的王嬤嬤，也斷然不敢直接硬碰硬的。
“王嬤嬤，您看您說的是哪的話，妾身怎麼敢無視您呢，更不敢無視老夫人的威嚴的。”
範氏盈盈的向著王嬤嬤屈了屈身，隨後便解釋道，“實在是五小姐犯了大錯，正好被妾身遇到了，妾身也是為了老夫人和夫人的威信，才會沒有經稟報擅自動手的，但妾身絕對是不敢僭越的，即便是攔下五小姐，也是要送到老夫人和夫人的面前裁決的！”
“放肆！”王嬤嬤厲眸看著範姨娘，“五小姐犯了什麼樣的大錯，竟然讓你一個姨娘帶著下人綁人，這樣傳出還如何做人？不光是五小姐的名聲，就連整個陸家也都被你給連累了！”
範氏臉色青白，被王嬤嬤這麼當面一吼，連臉皮都留不住了，著實難堪，聲音也跟著不悅起來，“王嬤嬤，那您說，若是府中的有人私盜主母價值千金的財物不算，還威脅他人強行出府販賣，該當何罪？”
王嬤嬤眯了眯眼睛，“你是說，這個人是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