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彼岸桫欏
當姬冉提出永恆四定之時，他感覺到自己好像進入了夢中，眼前一片虛無空白，轉眼又變化成宇宙星空，在星空之中似乎有一尊大佛端坐於過去永恆不動，智慧、仁愛、勇氣、善良、慈悲等等一切光明據悉於此。
疏忽之間，大佛又化作常人大小出現在姬冉面前問道：“何為永恆？”
姬冉回答說：“過去自許恆定不變為永恆，現在自許恆常不變為永恆，未來自許恆論不變為永恆。”
佛陀問：“你為何而來？”
姬冉回答道：“為佛法而來。”
佛陀再問：“何為佛？何為法。”
姬冉思考一會兒說道：“一切之本真為佛，一切之因緣為法。未曾有一法，不從因緣生。是故一切法，無不是空者。緣起即性空，性空即緣起。”
佛陀問：“何解？”
姬冉回答說：
“一，自有，即有其自身不可改性，不因外界的變化而更改。”
“二、獨一，表明其不變不動，不待因緣，法因緣而被發現，但是發現之前，法就已經存在，並不是有了緣才有了法，是因為有了緣，所以不曾被發現的法才被發現。”
“三、常住，表明在時間上的永恆性，法有恆常如永恆四定，自許不變，永恆不變。”
“謂有為法雖皆緣生，而不失於自定相用，故說法從緣生。”
佛陀說：“善，你已經得到了佛法，不知道這佛法叫做什麼名字呢？”
姬冉回答說：“弟子稱呼它為大乘佛法。”
佛陀點點頭說道：“既然有了大乘佛法，那定然也有小乘佛法。它們倆有什麼區別呢？”
姬冉回答道：“大乘與小乘是一種比喻，通俗的來說就好像乘船渡河，小乘偏向於自己渡，求自我解脫。”
“而大乘不僅自渡河，還要渡他人，普度眾生。希望可以透過大乘的精神感化世界，人人為佛，人人大乘，這樣則世界大乘直達彼岸。”
“故此有戒律，有慈悲有教化，眾生都在苦海中掙扎，又何必相互為難，包括不同的信眾，又何必強求統一。苦海爭渡，理應相互幫助，互相關愛，互相包容。免除世界上的一切暴力與不平等，如此世界更加美好，如此彼岸也就在眼前。”
佛陀說：“善，你於此界當為大乘佛法之源流，苦海爭渡，彼岸就在腳下，且去且去。”
之後姬冉就好似夜盡天明，夢醒時分。腦海中也多了一招掌法名為“天佛降世”。
當姬冉睜開眼睛的時候，摩訶迦葉與阿難看向他問道：“佛友，是領悟到了什麼嗎？”
姬冉點點頭說道：“我似乎神遊宇宙星空遇到了佛陀，甚至我還與佛陀論法辯經。最後佛陀說，我可以為此界大乘佛法之源流。”
摩訶迦葉聞言驚訝的問道：“大乘佛法就是之前辯經的時候，佛友所述嗎？”
姬冉點點頭。
摩訶迦葉又問道：“那佛友與佛陀辯經的內容又是如何呢？是否可以讓我們學習一下？”
姬冉說道：“詳情聽說……”
燕丹與胡亥也認真的聆聽著姬冉的講述，當然姬冉並不是照搬自己之前與佛陀的對話，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佛陀，自己剛剛到底去了哪裡。
此時姬冉借用佛陀之名義，把上一世自己在少林寺學習的諸多佛理挑選一些精華的，都拿了出來，比如《六祖壇經》、《大乘妙法蓮華經》、《般若波羅密多心經》等大乘經典。
摩訶迦葉與阿難也是驚訝連連，聽的如痴如醉，一轉眼竟然已經過去一十八天。
而姬冉在菩提樹下看似與佛陀的對話很短，實際也已經過去了一十八天。
共計三十六天之後，摩訶迦葉對姬冉說道：“世人稱我為小乘佛法初祖，為小成佛源流。你當為大乘佛法初祖，為大乘佛源流。”
摩訶迦葉的話也透過那爛陀寺僧眾傳遍了孔雀王朝的每一座寺廟之中。
因為姬冉是借鑑的上一世的龍樹聖僧與眾多佛門先賢之言語，詮釋大乘佛法，卻不是自己參悟總結。所以他的修為境界並沒有提升，依舊是半步大宗師，距離大宗師僅僅只有一層窗戶紙，但是這層紙，卻怎麼也無法捅破。
之後的姬冉就留在了桫欏雙樹園，參禪悟道三年之久。
雖然姬冉在上次與佛陀的交談之中，得到了一式掌法，但是姬冉相信一切的一切都是遵循等價交換甚至有付出沒有回報，不會有無端的贈與。“一切的饋贈早已在暗處標註好了價碼。”
所以姬冉把這一招掌法的相關記憶以及感受到的意境凝聚成了一尊迷你的佛陀，再使用封眠印記，同樣封印在了五彩石中，讓掌法所帶意境與魔魂的魔意，相互消磨。
在這三年中，胡亥與燕丹也似乎放下了自己的暴虐與執念。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尤其殘暴所帶來的快感就如同毒癮一樣，又哪裡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生七苦又哪裡是那麼容易放下的。
這日姬冉依舊在菩提樹下靜坐，而他的雪山氣海之中，正在進行猛烈的蛻變。原本活躍在下丹田的真氣全部凝聚在中丹田中，並且隨著全身功力的運轉，中丹田中的真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厚，整個中丹田似乎都要被撐爆一樣。
而姬冉的額角也是滲出了絲絲細汗。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無形無質的真氣變成了絲絲縷縷的雲霧，絲絲縷縷的雲霧越劇越多最終形成了一滴如最濃稠的瓊漿般的透明液滴。
到了此時，姬冉才鬆了一口氣，渾身上下的真氣也在緩慢的開始液化。
又三年，姬冉全身真氣已經液化完成，姬冉給這液化的真氣起了一個名字，叫做真元。姬冉先是凝聚一身真元於氣海雪山之中，不斷的衝擊氣海雪山的外壁，最終在氣海雪山無法再承受的時候，以強大的神魂凝聚歸一，如當初在與佛陀交談時看到的宇宙爆炸，全部收束於一點。
最終這一點發生了蛻變，形成了一個水藍色的漩渦，透過控制漩渦的速度，可以控制周身真元的運轉速度。姬冉稱之為炁元。
就在姬冉凝聚炁元成功的時候，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紫氣浩蕩，無邊無垠的錯覺。自己似乎置身在一片混沌虛無，水墨之色，黑白之色在眼中混亂糾纏，毫無規律。
俄頃，紫色大道在這混沌虛無中從遠方延伸到了自己腳下。一個騎牛的老者，緩緩的從道的盡頭從容而來。
姬冉見到此景，起身行禮道：“後學弟子見過祖師。”
那騎牛老者看著姬冉笑著說道：“後生可畏，竟然還原了我當初留下的《上善若水訣》的大部分。不過好像是隻具備陰陽之變，缺少了五行迴圈，這是為什麼呢？”
姬冉對老者說道：“稟祖師，當初您離開函谷關之後，道家因為理念不合，分裂出了陰陽家，而陰陽家秉承的就是陰陽輪轉，五德始終。”
“可惜道太過深奧晦澀，最終道家也分裂成了天宗與人宗，弟子結合大乘佛法創立禪宗也是道家的一個分支。”
老者點點頭說道：“道本無為，刻意追求正統反而落了下乘。我觀你身上佛門氣息本是精純濃郁，為何有一種消散的趨勢？”
姬冉說道：“弟子曾經也見過佛陀，他曾傳授弟子一掌，但是弟子於此界並非佛門弟子，所以不敢學，故而以掌意鎮壓當初所感染的魔意，讓二者互相消磨。”
老者說道：“無慾才能得到它的妙，你能如此，也是深得道經精髓。那不知道老道傳你的話，你可敢學？”
姬冉行禮道：“恭請祖師傳法，弟子本就是道家嫡傳，學習祖師法，又有何擔心呢？”
老者捋須大笑說道：“如此，讓他賊老禿聽去，他怕不是要再臨凡塵，教訓你一頓，區別對待太過明顯。”
姬冉尷尬的捋了捋額前青絲說道：“弟子本有願在此界九州弘揚大乘佛法，但乃是出於本心，並不是因為與佛陀的交易。前來尋找佛陀，也是為了印證自身所學佛法。故而雙方並無相欠。”
老者仔細打量了姬冉一會兒說道：“善，我觀你似乎練習了不完整的神魂觀想之法，而且還有隱患在其中，不若說來聽聽，也許老道有解決之法。”
姬冉大喜對老者說道：“詳情聽說……”
老者沉吟片刻說道：“你所設想的動態周天星斗觀想法，確實可以凝聚出太陽太陰融合的太極之力，不過你想要吞噬那魔魂，就需要粉碎星空，如粉碎天地，逆向還原為一。只有如此，在星空天地中的一切才會都變成你的一。”
“就如同你在氣海雪山所為一樣，如果不是凝結成一，你也不可能融合多門功法於己身，如今有了一，你似乎也掌握五行之術，也可嘗試五行五臟之中凝練對應的一。”
姬冉思考片刻對老者道：“多謝祖師指明前路。”
老者開懷一笑說道：“道本無為，我來所為，不過是因為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些可能，未來我們仍有相見之日。”
說罷一切煙消雲散，混沌爆炸分化陰陽，太極輪轉衍生萬物。最終姬冉就如同觀看了一整個宇宙星空的誕生，巨大的資訊衝擊，饒是如今的姬冉神魂念頭強大，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這一睡竟然就是百日。百日後，姬冉看到的竟然是悉心照料自己的胡亥。姬冉欣慰的點點頭對胡亥說道：“看來你真的變了。”
逝者如斯，三年又過。這已經是姬冉來到桫欏雙樹園的第九年。也就是公元前197年。這三年，姬冉並沒有直接修煉五行術法，同時凝練五行真元漩渦。因為姬冉明白想要支撐五行輪轉，首先要有一副好身體。
如今已經68歲的姬冉，顯然氣血已經不如青年人充盈，雖然他的外貌依然如同三十多歲。姬冉在這三年中，使用了大量的藥材補充淬鍊自身法體，並且使用了三朵從蜀山地宮拿出的五百年份返陽花。
終於在近些時日，混元道體修煉大成，於下丹田凝聚出了氣血虛丹，就如同氣海雪山的水藍色漩渦，下丹田也有了一個血紅色漩渦，姬冉稱之為精元。
炁元與精元凝聚成功之後，姬冉也生出了離開的念頭。姬冉看著眼中的雙生菩提樹喃喃道：“有常無常，雙樹枯榮，南北西東，非假非空！”
而後轉身對燕丹與胡亥說道：“我們此次西行的目的已經基本完成了，還剩下最後一樣就是尋找幾種作物的種子帶回去，有了這些種子，哪怕再現七國亂戰之景象，天下的百姓也活的下去。”
與摩訶迦葉道明離去之意後，姬冉也問起了諸如土豆、紅薯、辣椒等農作物的資訊。
摩訶迦葉在調查一番之後，發現這三種農作物的的種子王城附近的農舍之中都有大量存貨，於是姬冉也從系統空間之中拿出了不少金子，購買了數十立方米的種子，甚至姬冉都把存在空間中的一些兵器，典籍都拿了出來，讓燕丹與胡亥背在揹簍之中。
半月後，雖然不捨，摩訶迦葉還是親自送姬冉離開了王城，並讓阿難送出姬冉百里才返回那爛陀寺。
回去的路上，姬冉也開始了他的第三步修行，那就是神魂的修煉。如今《上善若水訣》小成的姬冉，不論恢復力，還是真元的凝練程度，都可以讓姬冉神魂的修行更進一步。
之前姬冉雖然觀想了周天星辰並測量定立了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共計三百六十五主星。其中可分為三垣主星140顆，二十八星宿主星225顆。但是他只點亮了其中的太陰星與太陽星，其餘主星並沒有足夠的真氣來滋養供給。
姬冉首先開始點亮的就是東方蒼龍七宿，畢竟這蒼龍七宿是貫穿了整個世界的巨大秘密，也許有什麼非凡神意，所以姬冉率先開始了東方第一星宿，角宿的點亮。
姬冉差不多七日到十日才能點亮一顆，而且越到後面點亮的速度越慢。最終三年後，三人回到大秦的時候，姬冉也才勉強點亮了東方蒼龍共計四十八顆主星。
其中主星數量分別為：角木蛟有11顆，亢金龍7顆，氐土貉4顆，房日兔8顆，心月狐9顆，尾火虎6顆，箕水豹3顆。
東方青龍四十八顆主星全部點亮之後，姬冉也感覺到似乎有濛濛清涼從天宮垂落而下，最終落入自身識海星空。與東方蒼龍遙相呼應。
而這股清涼之力也充滿了生機，甚至自己的肉體都似乎像乾旱的土地得到了雨水的灌溉，內在的虧空竟然在緩慢的補充，精元都從開始的暗紅色向著鮮紅色轉變。
這三年的歸途，姬冉也明白了自身現在的狀態，如果三大漩渦比作三花，只要三者合一，自己應該就可以達到傳說中的金丹境。但是自己的三花畢竟與典籍中記載不同，姬冉也曾嘗試各自分出一縷進行融合。
可惜結果讓姬冉很不甘心，三者本是互相排斥，可一旦融合開始，三元漩渦就好比三個動力源，源源不斷的促使三者融合，姬冉甚至為了打斷融合，曾把自己打成重傷。
因為他發現隨著三者的融合自身的內力，氣血乃至神魂都在快速的消融，姬冉猜測恐怕三者融合歸一之時，也是自己殞命之刻。
不過姬冉卻在心中思考起來：“是否可在要離開此界的時候，嘗試一下，縱然身死，也是一次不錯的創法過程。”
若非之前姬冉把自己打成重傷，也不會如今體內有明顯虧空。還好神魂修為的突破，讓這虧空有了解決的辦法。
當姬冉沿著去時候的道路走到敦煌的時候，赫然發現敦煌竟然出現了一座雄關，正是後世赫赫有名的玉門關。而影密衛早已經在姬冉透過玉門關的時候，就傳信給了嬴政。
公元前194年，歷時16年，姬冉完成了西行之旅，回到了秦國的都城洛陽，如今的咸陽已經不是大秦的都城，而是西都，大秦的國都，經過姬冉提議已經搬遷到了洛陽。
如果的洛陽可以說是世界上第一大城。有詩讚雲：
“息雨清上郊，開雲照中縣。遊軒越丹居，暉燭集縣殿。”
“凌高躋飛楹，追焱起流宴。雅苑含靈群，巖庭藏物變。”
“明輝爍神都，麗氣冠華甸。目遠幽情周，醴洽深恩遍。”
在洛陽城外，見到姬冉的嬴政瞬間眼圈就紅了，似乎一個留守家中的孩子，終於見到了外出務工而久不歸來的家長。
姬冉也看到了如今的嬴政，已經六十五歲的嬴政，滿頭華髮，看起來倒是比姬冉這個先生還要更蒼老一些。
嬴政撇下文武大臣，激動的走向姬冉，而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完全不顧忌所謂的帝王威嚴，因為看到姬冉活著，就是嬴政內心最開心的事情。
抱住姬冉的那一刻，他似乎想起了小時候，姬冉抱著他遊走在山林間，為他烹煮燒烤野味的時光。雖然他如今貴為天下之主，但是那野味依舊是他今生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