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摸底測試？正好拿你們練練手！
張武領著李動和李青顏，穿過幾條幽深壓抑的通道，最終來到一處頗為寬敞的露天演武場。
演武場以堅硬的青黑岩石鋪就，四周立著幾根粗壯的石柱，上面刻滿了斑駁的戰鬥痕跡，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場地的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塊約莫一人多高的黑色方碑。
這石碑通體黝黑，表面光滑如鏡，隱隱有符文流轉，散發著奇異的能量波動，顯然不是凡物。
此刻，演武場上已經聚集了十來個年輕人，男女皆有，個個衣著光鮮，氣息不弱，顯然都是透過了初步篩選，即將參加【鎮魔洗禮】的候選者。
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交談，目光時不時掃過李動兄妹，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好了，都安靜一下。”張武沉聲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演武場，讓原本有些嘈雜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張武身上。
“今日召集各位來此，是進行一次簡單的摸底測試。”張武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平淡地解釋道，“目的是大致瞭解一下你們當前的實力水平，以便鎮魔司根據具體情況，為接下來的【鎮魔洗禮】做更妥善的安排。”
他頓了頓，指向那塊黑色方碑。
“測試內容很簡單。”
“看到這塊【測力石】了嗎？”
“稍後，你們依次上前，全力攻擊測力石，石上會顯示出你們的力量層級和大致水準。”
張武的話音剛落，人群中便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
不少世家子弟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摸底測試？”
“呵，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這種測試能說明什麼？”
“就是，真正決定名額的，還不是看背景和關係。”
這些議論聲雖然不大，但清晰地傳入了李動耳中。
他神色平靜，並未在意。
這些所謂的縣城天才，在他看來，心性眼界都差得遠。
真正的力量，從來不是靠嘴皮子說出來的。
李青顏則有些緊張地攥緊了小拳頭，她能感受到周圍那些不友善的目光，以及空氣中瀰漫的競爭意味。
“哥……”她小聲喊了一聲，往李動身邊靠了靠。
李動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必擔心。
就在這時，一道陰冷的目光從演武場的角落投了過來。
李動眼角餘光一掃，便看到了趙鎮。
他正站在人群邊緣，雙手負後，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陰險笑容，眼神冰冷地盯著李動。
趙鎮心中冷笑。
“摸底測試？呵呵，鄉巴佬，讓你先得意一下。”
“這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真正的‘驚喜’，還在後面等著你呢！”
“【鎮魔洗禮】可不是那麼好承受的，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
趙鎮已經打定主意，要在洗禮過程中給李動使絆子，他絕不容許這個讓他丟盡顏面的鄉下小子順利崛起。
張武似乎並未察覺到趙鎮的惡意，或者說他並不在意這些小輩之間的暗流湧動。
他只是按照流程，朗聲道：“好了，測試現在開始，誰先來？”
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高瘦，穿著錦衣的青年便迫不及待地走了出來。
“張大人，我先來！”
這青年顯然想在眾人面前表現一番，他走到測力石前，深吸一口氣，體內靈氣運轉，右拳之上泛起淡淡的白光。
“喝！”
他低喝一聲，猛地一拳轟擊在測力石上！
“嗡——”
測力石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表面符文流轉，光芒閃爍，隨即浮現出一行清晰的字跡：
【煉體五重，中等！】
“好！”
“不錯啊，王兄！”
人群中立刻響起一陣叫好聲和恭維聲。
那王姓青年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對著眾人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接下來，又有幾名候選者陸續上前測試。
他們的實力大多在煉體四重到五重之間徘徊。
“【煉體四重，高等！】”
“【煉體五重，下等！】”
“【煉體四重，中等！】”
……
測試結果不斷顯示出來，表現都還算中規中矩。
對於這些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而言，能在弱冠之年達到煉體四五重，確實算得上是天賦不錯了。
他們測試完畢後，臉上都帶著幾分自得，互相吹捧著。
很快，輪到了之前在大門口挑釁過李動的周少陽。
周少陽整理了一下衣袍，故意挺直了胸膛，挑釁似的瞥了李動一眼。
他走到測力石前，擺出一個自認為十分瀟灑的姿勢。
他要讓這個鄉巴佬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天才！
“看好了！”周少陽低喝一聲，猛地吸氣，胸膛都鼓脹了幾分。
他將全身的靈氣毫無保留地匯聚於右拳之上，拳頭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微微扭曲。
“給我破！”
伴隨著一聲大喝，周少陽卯足了勁，一拳狠狠砸在了測力石上！
“砰！”
一聲比之前略微響亮的悶響傳出。
測力石表面的光芒比之前幾人都要亮上一些，嗡鳴聲也更急促。
最終，石碑上顯示出結果：
【煉體五重，高等！】
“哇！周少厲害！”
“不愧是周家嫡系，這實力，在煉體五重裡也算頂尖了！”
“看來這次洗禮名額，周少是十拿九穩了！”
周少陽的幾個跟班立刻大聲吹捧起來，周圍其他人也紛紛投來羨慕或讚歎的目光。
周少陽聽著周圍的恭維，臉上得意洋洋，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他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李動身上，充滿了炫耀和挑釁的意味，彷彿在說：“看到了嗎？土包子，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差距！”
李動依舊面無表情，彷彿根本沒看到他的表演。
這種程度的力量，在他眼裡，和小孩子過家家沒什麼區別。
無聊。
很快，除了李動之外，其他所有候選者都已經測試完畢。
演武場上的氣氛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地，都聚焦到了場中唯一還未測試的李動身上。
好奇、質疑、輕蔑、期待……各種複雜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他們都想看看，這個走了狗屎運，從鄉下拿到【直通名額】的小子，究竟有幾斤幾兩。
“李動，該你了。”張武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沉默。
他的目光落在李動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對於這個屢次讓他意外的年輕人，張武也很好奇他的真正實力。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李動緩緩邁步，走向那塊黑色的測力石。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神色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緊張或激動。
彷彿接下來要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種淡然的態度，落在周少陽等人眼中，卻成了故作鎮定的表現。
“哼，裝模作樣！”周少陽撇了撇嘴，低聲嗤笑。
“我看他能打出什麼名堂，別連煉體四重都沒有，那就搞笑了。”旁邊的跟班也附和道。
趙鎮眼中的陰冷更甚，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能掀起什麼風浪！
最好是成績平平，讓他更有理由在洗禮中動手腳。
李動走到測力石前站定。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深吸氣，運足力，擺出各種花哨的架勢。
他就那麼隨意地站著，然後，緩緩抬起了右手。
他的動作很慢，很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手。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凝聚全身力量，奮力一擊時——
李動只是將抬起的右手，對著面前的測力石，看似十分隨意地，輕輕拍了過去。
沒有驚人的氣勢。
沒有靈氣的光芒。
甚至連一絲破空聲都沒有。
就像是普通人隨手拍打了一下石碑。
“這……”
“他在幹什麼？”
“開玩笑嗎？”
眾人看得一愣，隨即不少人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周少陽更是差點笑出聲來。
“我還以為多厲害呢，原來就這點……”
他的話還沒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
因為，就在李動那看似輕飄飄的手掌，觸碰到測力石的瞬間——
“嘭！！！”
一聲前所未有的沉悶巨響，驟然爆發！
這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九天驚雷，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緊接著，那塊堅硬無比，承受了無數次攻擊都巋然不動的黑色測力石，猛地劇烈震動起來！
嗡嗡嗡——！！！
刺耳的嗡鳴聲響徹整個演武場，石碑表面的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流轉，爆發出刺眼奪目的光芒！
那光芒之盛，甚至讓一些修為較低的弟子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圓，如同見了鬼一般！
他們死死地盯著那塊瘋狂震動、光芒萬丈的測力石！
只見石碑上，原本應該顯示力量等級的區域，此刻光芒混亂閃爍，根本無法形成穩定的字跡！
片刻之後，光芒驟然凝聚，最終，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石碑上浮現出幾個巨大而醒目的血紅大字：
【超出上限，無法估量！】
超出上限！
無法估量！
這八個字，如同八記重錘，狠狠砸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整個演武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術，呆立當場，大腦一片空白！
那些之前還在嘲笑李動的世家子弟，此刻臉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極點，嘲諷凝固在臉上，變成了滑稽的驚愕和難以置信！
周少陽更是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身體僵硬，臉色煞白，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茫然！
他引以為傲的【煉體五重，高等】，在李動這【超出上限，無法估量】面前，簡直就是個笑話！
角落裡的趙鎮，臉上的陰險笑容徹底僵住，然後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死死地盯著李動，彷彿要將他看穿！
這怎麼可能？！
一個鄉下來的小子，怎麼可能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這絕對不是煉體境能達到的程度！
難道他……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趙鎮心中升起，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就連一直表現得沉穩淡定的張武，此刻也無法保持平靜了。
他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震驚的表情！
他緊緊盯著那八個血紅大字，又看了看神色依舊平靜的李動，眼神中充滿了驚濤駭浪！
這小子……隱藏得好深！
一擊之力，竟然直接打爆了測力石的上限！
這塊測力石，可是能承受煉體境大圓滿全力一擊的！
難道他的實力，已經超越了煉體境？！
李青顏捂著小嘴，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充滿了驚喜和驕傲。
她就知道，哥哥是最棒的！
而李動，面對這足以震動整個木石縣鎮魔司據點的結果，卻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緩緩收回手掌，看都沒看那塊還在嗡鳴作響、光芒刺目的測力石。
他只是平靜地轉過身，目光淡淡地掃過全場那些呆若木雞的面孔。
最後，他的目光在臉色慘白的周少陽和麵色鐵青的趙鎮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淡漠，冰冷。
彷彿在說：
跳樑小醜，不過如此。
然後，他便在全場死一般的寂靜中，邁步走回了原地，站到了李青顏的身邊。
只留下身後那塊顯示著【超出上限，無法估量！】的測力石，以及滿場石化的眾人。
【鄉野小子竟打爆測力石！鎮魔司天才顏面掃地！】
【測力石上限被破！廢物少爺竟是隱藏大佬？！】
【直通名額引爆黑幕！鄉下小子竟有通天背景？！】
【煉體境轟碎築基石？禁忌功法暴露引殺機！】
【鎮魔司摸底成笑話！關係戶竟是絕世妖孽？！】
演武場上，死寂仍在蔓延。
空氣彷彿凝固了，只有那測力石還在不甘地發出細微的嗡鳴，刺目的紅光映照在每個人僵硬的臉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固定在李動身上，那個剛剛還被他們視作鄉巴佬、土包子的少年身上。
此刻，他平靜地站在那裡，身形並不算如何魁梧，卻給人一種淵渟嶽峙般的沉穩感覺，彷彿一座無法撼動的高山。
之前的輕蔑、嘲諷、不屑，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驚、駭然，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張武臉上的震驚之色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神情。
他深深地看了李動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探究和思索。
這小子的實力，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超出上限，無法估量……”
張武喃喃自語，這意味著李動的攻擊力，至少達到了煉體境大圓滿的巔峰，甚至可能……已經觸控到了築基境的門檻！
一個來自偏僻山村的少年，沒有任何家族資源支援，竟然能在如此年紀達到這般境界？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李山嶽的兒子，果然非同凡響！
張武心中念頭急轉，看向李動的目光，已經從最初的關照故人之子，帶上了一絲真正的鄭重和期待。
或許，這小子真的能給死氣沉沉的木石縣鎮魔司，帶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而另一邊，趙鎮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震驚過後，是深入骨髓的怨毒和一絲難以遏制的恐懼。
他原以為李動只是煉體五重，仗著些蠻力才僥倖擊敗王威，得到直通名額。
可現在看來，他錯得離譜！
這小子隱藏得太深了！
這種實力，絕對不是煉體五重能擁有的！
難道他真的已經……
趙鎮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知道，此子絕不能留！
一旦讓李動順利透過【鎮魔洗禮】，實力再進一步，那他趙鎮的好日子就徹底到頭了！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會被清算！
必須在他成長起來之前，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扼殺在搖籃裡！
趙鎮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狠厲的殺意，看向李動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至於周少陽，他此刻已經徹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著李動，又看了看那塊顯示著“超出上限”的測力石，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抽了幾十個耳光。
他之前的囂張跋扈，此刻看來是多麼的可笑！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引以為傲的家世、天賦，都成了不值一提的笑話。
恐懼，像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了他的心臟。
他毫不懷疑，如果剛才不是張武大人及時出現，自己恐怕已經被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鄉下少年，一巴掌拍死了！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再也不敢去看李動的眼睛。
其他那些世家子弟，此刻也是噤若寒蟬。
看向李動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之前那些輕視和議論，此刻都化作了無聲的巴掌，狠狠扇在他們自己臉上。
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張武大人會將【直通名額】給這個鄉下來的小子了。
這哪裡是走了狗屎運，這分明是一條潛伏的真龍！
“咳。”
終於，張武輕咳一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他環視全場，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
“好了，今日的摸底測試，到此結束。”
他的聲音恢復了平穩，但仔細聽，似乎比之前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
“測試結果，司裡自有記錄。”
“都散了吧，回去好生準備，三天後的【鎮魔洗禮】，才是真正的考驗。”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李動一眼，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演武場。
其他人如蒙大赦，紛紛低著頭，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這個讓他們備受打擊的地方，連大氣都不敢喘。
周少陽更是跑得比誰都快，彷彿身後有惡鬼在追趕。
趙鎮怨毒地剜了李動一眼，也陰沉著臉，快步離去，顯然是去繼續謀劃他的毒計了。
很快，偌大的演武場上，只剩下了李動和李青顏兄妹二人。
“哥！你太厲害了！”
直到此刻，李青顏才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激動地抓住李動的胳膊，小臉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眼睛裡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那個測力石都被你打爆了！太帥了！”
李動看著妹妹興奮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沒什麼，只是用了點力氣而已。”
對他而言，這確實不算什麼。
融合了【裂空手】和【鎮魔印】的【裂空鎮魔印】，威力本就遠超尋常煉體境武技，加上他煉體五重巔峰的修為和遠超同階的氣血之力，打爆一個最高只能測試到煉體境大圓滿的石碑，實屬正常。
他剛才甚至沒有動用全力，只是想給那些不長眼的傢伙一個警告。
不過，效果似乎比預想的還要好。
至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不長眼的蠢貨來主動招惹他了。
當然，那個趙鎮，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李動眼神微冷。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倒要看看，這個跳樑小醜，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真正的較量，還在三天後的【鎮魔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