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秦家的過去
“柳琴來村時，先找的秦瘸子，被趕出來了。”
“她知道我是村長，便說她有個朋友，是秦瘸子的親戚，想問問這個朋友，最近幾年有沒有來過這裡。”
“她還拿出一張照片讓我看，我並不認識。”
郭福來眼神深邃，似乎回想起了二十年前。
“那麼多年了，柳琴的家人沒來找過她？”萬青山眼露狐疑。
郭福來搖了搖頭，“那時候，身份證很好辦，我娶了他之後，託關係給她辦了個假的身份。”
“她很奇怪，從沒給家裡打過電話，似乎不想讓家人知道她在這。”
“又或者......她的家人全死了。”
他回答的滴水不漏，但萬青山覺得，老東西隱瞞了什麼。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弄死秦衛東，給兩個外甥報仇，否則死後無顏再見親姐！
“我姐的死，我一定會調查清楚，但現在，幫龍輝報仇是第一要事。”萬青山再次將合同往前推了一下，冷淡道：
“君行天下游戲廳，你沒能力經營，我會將它交給長山街的刀疤強打理，也會借他的手，除掉秦衛東！”
郭福來看著合同，怔怔出神，依舊不忍心簽字。
打三折賣掉，心疼啊！
“還不願意？”萬青山輕哼一聲，起身道：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提醒你一句，等你求著賣給我時，只能給你一萬塊錢了。”
他轉身要走。
“青山......”郭福來臉色大變，不敢再掙扎了。
他知道，萬青山已經徹底對他無感，有無數辦法逼他轉讓遊戲廳。
筆鋒在合同上慢慢移動，極度不甘心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青山，你能成為所長，我郭家出了不少錢，雖然龍輝他們.....”
郭福來小心翼翼的說著，想挽留萬青山，對方理都不理，拿著合同，離開了郭家。
郭福來站在堂屋門口，冷風灌進，只覺得一股萬古冰寒，在心臟處亂竄，雙眼的怒火升騰。
當看到柳琴後，他的怒意達到巔峰，揚手抽在要進屋的柳琴臉上。
“啪！”
“臭表子，我兩個兒子死了，你最開心，對不對！”
郭福來咬牙低吼，將所有怒火都發洩在柳琴身上。
“對，我很開心，比任何時候都開心。”柳琴滿臉譏笑。
“臭表子......”郭福來氣的心臟疼，揚手還想抽，最終停在了半空，冷笑道：
“你恨我強佔了你，龍輝兄弟倆對你又不好，你盼著他們死。”
“現在你夢想實現了，可若是說開心，我看還差得遠吧。”
“你苦守牛家村，連那人的影子都沒見過，其實你每一天都在煎熬，對嗎？”
柳琴渾身一怔，驚訝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郭福來癲狂的獰笑，坐在沙發上，盯著發懵的柳琴，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解放前，秦衛東爺爺秦養浩有五十多畝地，還經營著茶葉買賣，經常去南方做生意。”
“他有三個兒子，老大秦山河，也就是秦衛東的爹秦瘸子，當時十歲。”
“老二秦鎮遠，六歲，老三秦江年，三歲。”
“全國馬上解放時，秦養浩去南方進茶葉，帶上了三兄弟。”
“半年後回來，秦養浩身邊只剩下秦瘸子一人，村裡人打聽才知道，他們在半路遇到了土匪，老三老二死在了對方刀下。”
“那時兵荒馬亂，這種事時有發生，村裡人並未懷疑。”
“可你的出現，讓我對這件事起了疑心。”
“因為你拿的照片，眼睛和眼角的小疤痕，太像秦養浩的三兒子秦江年了。”
“如果我沒猜錯，秦江年應該在南方落腳，和你成了同學，或者鄰居，又或者其他關係。”
“但不管你們之間什麼聯絡，肯定很親近，因為你拿照片詢問時，眼裡帶著恨意。”
“這個恨不是仇家的那種恨，裡面夾雜著思念，又或者......愛？”
“我猜，你們應該有過一段感情。”
郭福來盯著柳琴，彷彿已經看穿她似的，帶著戲謔和玩味。
“如此說來，你當初強佔我，還有報復秦家的意思。”柳琴平靜的臉上，浮現了恨意。
她並沒有太多震驚，二十年了，老東西再傻，也能對她來牛家村的目的，知道些一二。
“沒錯！我爹給秦家當了十五年的佃農，只是偷了秦養浩一點錢，便被他送進了監獄，死在了裡面。”
“秦家，用什麼方式報復都不為過！”郭福來咬牙切齒道。
柳琴笑了，“你爹的光榮歷史，怎麼跟我聽到不一樣？”
“他好像是個賭鬼吧，秦養浩幫他還過三次賭債，加起來差不多兩百大洋。”
“可惜，秦養浩養了一個白眼狼，你爹見錢眼開，半夜潛入秦養浩的屋子想偷錢，還想殺人滅口，被他抓了個正著。”
“你爹在監獄裡，好像也是病死的，跟秦家沒關係吧。”
“放屁！”郭福來臉色大變，怒聲道：“這完全是胡扯，胡扯！”
他想為親爹找理由，卻發現，他的憤怒證實了柳琴的話。
恍然間，郭福來反應過來，冷笑道：“臭表子，你真聰明，想拿我爹的事，打斷我繼續揭你傷疤。”
“看來，你太愛秦家老三了，愛多深，恨就有多濃。”
“只不過，我有點搞不懂，你勾搭上吳金水作甚。”
“想綠我？報復我？”
他打量著柳琴，搖頭，“你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吳金水也不是好色之人。”
“難道，你想透過他，調查秦老三的蹤跡？”
“可他才五十歲，當年不過是個一歲的孩子，知道什麼？”
柳琴有點驚詫，她沒想到，郭福來居然知道她和吳金水的來往，到現在才拆穿，為何？
難道，他對秦老三的蹤跡，也很好奇？
片刻後，柳琴恢復了平靜，冷漠道：“我的事，你還沒資格知道，從今天開始，我睡的二樓，你不許踏足一步。”
說完，她轉身要上樓。
“臭表子，大膽！”
郭福來上前要抓柳琴。
柳琴腳步未停，彷彿身後撲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無足輕重的蚊蠅。
就在郭福來的手，即將觸碰到她肩頭的剎那——
柳琴身形微側，左手精準地格開郭福來的手腕，力道奇大，竟讓郭福來感覺手臂一陣痠麻。
不等他反應，柳琴的右手已如靈蛇般探出，握拳如錘，驟然轟向他的胸膛！
“砰！”
郭福來胸口一陣劇痛，後退三米，一下坐在了地上。
“你，你怎麼那麼厲害？”
郭福來滿臉驚駭，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出手竟如此狠辣老道，那一下，絕對是練家子才有的手段。
二十年了，這女人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陌生的讓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