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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袁公路興奮,亂局賜良機,青州興兵續孝名,大業可期矣

彭城牧府後園,薰風拂柳,暖閣內香霧繚繞。

袁術半倚在鋪著狐裘的軟榻上,指尖正逗弄著身側美婦鬢邊的珠花,錦袍半解,眉眼間盡是慵懶。

自拿下徐州五郡,他便在彭城暫居牧府,雖未敢稱帝,卻早已擺起了一方諸侯的排場,府中歌姬舞女、珍饈美酒從不間斷,連日來被戰事繃緊的神經,正藉著這溫柔鄉慢慢鬆弛。

而面前這美婦,正是徐州牧董承的妾室。

“州牧,您瞧這新得的南海珠,襯不襯妾身?”美婦嬌聲軟語,抬手將耳墜湊到袁術眼前,指尖劃過他的腕間。

袁術正要開口調笑,閣外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親衛壓抑的呼喊:“主公!幷州急報!長安急報!雙線傳回!”

“什麼事這般聒噪?”袁術眉頭一擰,不耐煩地推開美婦,翻身坐起。但“幷州”“長安”兩個詞入耳,他心頭又猛地一跳——這兩處,正是他連日來最焦灼等待的方向。

“進來!”

親衛掀簾而入,手裡捧著兩卷竹簡,額上還帶著奔襲的汗珠,單膝跪地:“主公!細作從幷州、長安傳回訊息!”

袁術一把抓過竹簡,先拆了北疆那捲,目光掃過幾行字,原本帶著慍怒的臉驟然舒展,隨即咧開嘴低笑。

待拆開長安那捲,看清上面的字,他猛地一拍榻沿,竟放聲大笑起來,笑聲響徹:“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美婦被他嚇了一跳,怯怯地退到一旁。

袁術卻不管她,攥著竹簡起身踱步,臉上已經有些肥的肉因激動微微顫抖:

“周開那廝竟真敢在幷州鬧事!連破三縣?好!好得很!李昭啊李昭,你不是能耐嗎?不是北疆戰神嗎?這下被拖在幷州了吧!看你還怎麼南下!”

他又抖了抖手中的長安竹簡,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還有長安那群老東西!竟派了曹操來討我?就憑他那幾千殘兵?還封了個車騎大將軍?哈哈哈!這是沒人了嗎?”

先前拿下徐州,他雖得意,卻總懸著心,怕李昭提兵南下,怕長安召集諸侯合圍。

如今李昭被北疆亂局絆住,長安只派個曹操來充數,這哪裡是討賊?

分明是給了他放手擴張的機會!

“快!”袁術猛地轉身,對親衛道:“傳我將令!召集李晏、張郃、牛輔、徐榮、李豐所有將領!議事大廳議事!就說……有天大的好訊息!”

“諾!”親衛應聲而去。

袁術將竹簡往榻上一扔,又拽過美婦在她臉上親了口,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

“等著瞧!用不了多久,你家老爺便是九五之尊!到時候封你個貴妃做做!”

議事大廳內,甲冑碰撞聲此起彼伏。

李晏一身玄甲未卸,腰間懸著銀槍,剛從城外軍營趕來,額上還帶著薄汗。

張郃、牛輔、徐榮分列兩側,皆是戎裝在身,顯然也得了急召,臉上帶著幾分疑惑。

李豐則來得最快,早已站在廳側,搓著手等著袁術開口。

不多時,袁術大步流星走入大廳,臉上的喜色幾乎要溢位來,剛落座便揚聲道:

“諸位將軍!天大的好訊息!北疆、長安兩處,都傳回了好訊息啊!”

“好訊息?”眾將皆是一愣,隨即眼中泛起亮光。

袁術得意地掃過眾人,先將北疆的訊息拋了出來:

“幷州救活軍餘孽周開,在北疆反了!連破三縣,鬧得沸沸揚揚!李昭那廝被拖在幷州平叛,壓根抽不出身南下!”

“什麼?!”

“李昭被絆住了?”

廳內頓時一片低呼,張郃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久在冀州,深知李昭麾下北疆軍的戰力,竟被個救活軍餘孽拖住?

那這對袁術而言,簡直是天賜良機!

牛輔、徐榮也對視一眼,臉上露出輕鬆之色,此前他們最忌憚的便是李昭。

“還有更好的!”袁術又拍了拍案上的長安竹簡,笑得更得意了,道:

“長安那邊呢?老東西們倒是想討我,可派了誰來?曹操!”

“就那個先前跟著聯軍打醬油的曹孟德!麾下兵馬不過數千,朝廷竟封了他個車騎大將軍,讓他‘承製討賊’!哈哈哈!這是沒人可用了吧!”

“曹操?”李豐先是一愣,隨即撫掌大笑:“主公!這是天助主公啊!曹操那點兵馬,連塞牙縫都不夠!朝廷這是黔驢技窮了!”

“沒錯!”雷薄也粗聲喊道:“就憑他?來多少咱們殺多少!主公如今手握兗、徐二州,兵馬近十萬,怕他個鳥!”

眾將你一言我一語,先前因拿下徐州積攢計程車氣,此刻被這兩則訊息一激,更是沸騰起來,廳內一片熱火朝天。

袁術等眾人喊得差不多了,才抬手壓了壓,目光落在一直沒說話的李晏身上:“李晏將軍,你怎麼看?”

廳內瞬間安靜下來,眾人都看向李晏。

這位連破管承、樊能、張郃的年輕將領,向來看得最透。

李晏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北疆亂局,武睿侯不能南下,這確是天賜良機。”

他頓了頓,語氣沉穩:“武睿侯麾下大軍戰力最強,本是主公最大的掣肘,如今他被周開絆住,短則三月,長則半年,必難分身。這半年裡,主公可趁機穩固兗、徐二州,再圖擴張,無人能擋。”

“至於長安派曹操來討……”李晏眼中閃過一絲銳光,道:“其實,這未必是壞事。曹操兵馬雖少,卻得了‘車騎大將軍’‘承製討賊’的名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朝廷已徹底與主公撕破臉,再無轉圜餘地。”

“先前主公還需借‘為父報仇’的名義行事,如今朝廷先動手,主公反倒佔了‘被逼而反’的理。往後行事,不必再顧忌長安的臉面,只需豎起‘清君側、誅奸佞’的旗號,便能名正言順地聚兵擴土。這層窗戶紙破了,對主公而言,反倒是鬆了綁。”

一番話聽得眾人連連點頭,連袁術都撫著鬍鬚,眼中閃過讚許:“將軍說得是!本侯先前還怕落個‘僭越’的名聲,如今朝廷先打上門,反倒省了本侯的事!”

他猛地站起身,腰間玉帶因動作繃得緊緊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說到‘為父報仇’,董承那廝呢?先前不是說他逃去青州了?”

親衛連忙上前:“回主公,細作探得,董承殘部被青州牧孔伷收留,如今就在北海郡!”

“孔伷?”袁術咬牙道:“好個孔伷!本侯沒找他算賬,他反倒敢收留殺父仇人!”

袁術在廳內踱了兩步,猛地轉身,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諸位!董承害我父性命,此仇不共戴天!孔伷收留此賊,便是與本侯為敵!本侯決定——全軍披孝,即刻出兵青州!先殺董承,再取青州!”

“殺董承!取青州!”

“為主公報仇!”

廳內眾將本就被訊息激得熱血沸騰,此刻聽聞要出兵,更是齊聲吶喊,聲震屋瓦。

李豐甚至當場拱手道:“主公英明!此舉既報父仇,又拓疆土,更能彰顯主公孝名,一舉三得!主公大業,指日可待!”

袁術被喊得心頭激盪,目光再次投向李晏,聲音鏗鏘:“李晏將軍!你可有信心,率部攻青州,擒董承,破孔伷?”

李晏上前一步,當即拱手道:“末將願往!”

他抬眼望向袁術,眼中沒有半分猶豫:“主公只需給末將三萬兵馬,末將定斬董承首級,拿下北海郡,為大軍開啟青州門戶!孔伷若敢擋,便連他一起擒了!”

“好!”袁術猛地一拍案几,大笑道:“便依你!三萬兵馬,任你調遣!張郃、牛輔、徐榮,皆聽你節制!”

“諾!”李晏與張郃等人齊聲應諾,甲冑碰撞聲整齊劃一,在大廳內迴盪。

窗外陽光正好,透過窗欞灑在眾人身上,映得甲冑泛著冷光。

袁術望著廳內群情激昂的將領,又摸了摸懷中的傳國玉璽,只覺得混身的血液都在燃燒——

李昭被絆,朝廷無力,曹操不足懼,如今又能借“報仇”之名取青州……

………

青州,臨淄城,州牧府。

孔伷身著素色儒袍,手裡捏著那捲從彭城傳回的急報,清癯的臉上滿是震驚,隨即被一層怒色覆蓋。

“荒唐!實在荒唐!”孔伷將竹簡往案上一拍,憤聲道:“袁公路剛吞徐州,竟又敢興兵犯我青州!還敢披麻戴孝,打著‘為父報仇’的旗號,董州牧不過暫居北海,他便拿這作伐,分明是狼子野心,欲吞青州!”

廳內眾人皆是色變。

董承聽到“披麻戴孝”四字,臉色瞬間漲紅,拱手道:“孔州牧!都是我連累了青州!若不是我逃來北海,袁術那賊子也尋不到由頭犯境……”

他說著便要起身,聲音裡滿是愧悔。

“董州牧快坐。”孔伷連忙上前按住他,嘆息道:“這怎能怪你?袁術早有不臣之心,便是無你,他要攻青州,也自會尋其他由頭。傳國玉璽在他手中,他眼裡哪還有朝廷,哪還有諸侯?”

一旁陳珪撫著花白的鬍鬚,眉頭擰成了疙瘩道:“孔州牧說得是。袁術如今手握兗、徐二州,兵馬逼近十萬,又有李晏、張郃這等能征善戰之將,其勢正盛。李晏先前破管承、敗樊能、降張郃,用兵如神,如今親率三萬大軍來犯,青州兵力不過兩萬餘,怕是難敵啊。”

陳登年輕氣盛,卻也沉得住氣,介面道:“李晏最擅奔襲,且慣會用詐。管承將軍先前在東海便是被他夜襲得手,樊能將軍在洪澤湖又中他埋伏。此人不除,青州難安。”

廳內一時鴉雀無聲。

在座的青州文武,或是本地名士,或是軍中將領,先前雖聽聞李晏之名,卻並沒有多在意,此刻被陳珪父子點破李晏用兵之詭,再想起徐州數戰的敗仗,心頭皆是一沉。

孔伷踱了兩步,停在廳中輿圖前,指尖點在青、徐交界的穆稜關:“穆稜關乃青州門戶,地勢險要,若能守住此處,便可遲滯袁軍攻勢。只是……派誰去守?”

眾人目光互視,皆有遲疑。

穆稜關雖是雄關,但是終究不比真正的虎牢關這等大關需得力將領駐守,尤其面對李晏這等對手,尋常將領怕是難當此任。

“末將願往!”

忽有一人出列,聲音響徹。

眾人看去,卻是青州都尉管承,正是先前在東海被李晏擊潰的那位將領。

他此刻臉上還帶著幾分慚色,卻腰桿挺得筆直:“末將先前敗於李晏之手,心中有愧。願領五千兵馬守穆稜關,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絕不讓袁軍踏入青州半步!”

孔伷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管承雖敗過,卻知恥後勇,且熟悉邊境地形,倒真是合適人選。

他點頭道:“好!便讓你去守穆稜關。本牧再給你增派兩千弓箭手,三百輛投石車,務必守住關隘,待我等尋得破敵之策,便派兵援你。”

“末將領命!”管承抱拳,轉身便要去點兵。

“且慢。”陳珪喚住他,上前一步道:“管將軍,李晏善用奇兵,穆稜關正面他未必會硬攻,恐會派兵繞至關後,斷你糧道。將軍到了關隘,需分兵守住西側的蒙陰小道,再派斥候每日巡查,莫要給敵人可乘之機。”

管承聞言一怔,隨即拱手道:“多謝陳先生提醒!末將記下了!”

待管承離去,孔伷才轉向眾人,沉聲道:

“守禦之事已定,然只守不攻,終非長久之計。袁術勢大,我青州孤掌難鳴,需遣使求援。諸位以為,該向何處求援?”

陳登當即道:“冀州丁原!丁州牧新得冀州,與李武睿侯交厚,麾下有不少兵馬,若能請他出兵,既可牽制袁軍後方,又能借冀州兵力壯我聲勢。”

“揚州劉繇也可求援。”陳珪補充道:“劉州牧乃漢室宗親,與袁術不睦,先前樊能將軍雖敗,劉州牧必不甘心,若得朝廷詔書(青州這邊不知長安已派曹操),他定會出兵呼應。”

董承也抬頭道:“幽州李辰!李州牧乃武睿侯堂弟,麾下幽州鐵騎精銳,若能請他南下,袁軍必不敢輕動。還有豫州袁紹——他雖與袁術同族,卻素來不睦,再加上如今袁術之舉,乃是逼迫袁術出袁氏最佳時刻,袁術若吞青州,對他亦是威脅,他未必肯坐視。”

孔伷聽著眾人所言,緩緩點頭:“有理。便分四路遣使:一路往北,赴冀州見丁原;一路往南,赴揚州見劉繇;一路往東北,赴幽州見李辰;一路往西,赴豫州見袁紹。”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語氣鄭重:“使者需帶兩樣東西——一是本牧手書,言明袁術僭越之罪,求諸公共討;二是董州牧的證詞,證袁術借孝名行不義。”

“諾!”廳內當即有四名掾吏出列,領了差事便要去備文書。

“還有長安!”孔伷忽然想起什麼,又道,“需再派一路使者往西,赴長安面見太皇太后與陛下,奏明袁術犯境之事,求朝廷下旨斥責,再遣援軍!”

畢竟袁術是“借孝伐罪”,若朝廷能明發詔書定其罪,天下諸侯可能會響應。

眾人皆是應諾,廳內的沉鬱漸漸被一種緊張的忙碌取代。

董承望著孔伷安排得有條不紊,心中又是慚愧又是感激,上前一步道:“孔州牧,承願率麾下殘部往北海駐守,為穆稜關作後援。若袁軍繞過穆稜關,便在北海阻他!”

孔伷點頭:“也好。你熟悉袁術用兵路數,去北海駐守,本牧也放心。陳珪先生,你便隨董州牧同去,幫他籌劃防禦。”

“遵令。”陳珪躬身應下。

陳登則道:“父親去北海,兒子願留臨淄,幫州牧排程糧草,整頓城防。若穆稜關有失,臨淄便是最後一道屏障,需早作準備。”

孔伷看著眼前這父子二人,又看了看躬身請命的董承,心中那點因袁術犯境而起的慌亂,漸漸被一股韌勁兒取代。

他抬手拂過案上的輿圖,指尖從穆稜關劃到臨淄,沉聲道:“袁術要戰,那便戰!我青州雖弱,卻也有熱血男兒,斷不會讓他輕易踏進來!”

當日午後,管承便率七千兵馬出了臨淄,往穆稜關疾馳而去。四路求援使者也分道出發,快馬加鞭往各州奔去。董承則帶著陳珪與麾下殘部,沿途收攏流民,加固城防。

臨淄城內,陳登則按孔伷之令,開啟府庫,清點糧草、軍械,又傳檄各郡縣,徵調青壯入伍,一時間,整個青州都動了起來——雖無袁軍那般披麻戴孝的張揚,卻透著一股全民皆兵的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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