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番外三:許灼華
我叫許灼華。
是個歷史系的大二學生?還是歷史上少帥程牧昀的妻子?
我不清楚,也不太知道,穿越是不是真的存在。
我承認,我喜歡程牧昀,他那張在歷史書上的照片,讓年少的我傾慕已久。
程牧昀是歷史上有名的瘋癲少帥,一生殺人無數,死得活該。
但是,因為他那一臉正氣的照片,我一直有個的感覺,那就是他是被冤枉的。
可能是因為這個念想吧,我發燒驚厥昏迷期間,做的夢全是關於程牧昀的。
但是這個夢太清晰了,清晰到讓我懷疑是真實世界裡發生的。
我好像真的穿越到了民國十九年。
我遇到了失意的程牧昀,對他一見鍾情。
我知道他的妻子會死,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嫁給他,以為靠著自己對近代史的瞭解,我一定能死裡逃生,並且不讓他走入歧途。
但是,走著走著,我忽然發現,用我的力量去改變歷史,無異於螳臂當車。
我的確沒死,但是幾乎丟了半條命,也做不回自己,成了一個無名氏。
萬幸,想方設法,程牧昀也沒死。
但是程牧昀也死了,他不能再做程牧昀,換了一個名字。
他變成了周先生,我變成了周太太。
沒關係,至少我們還活著,攜手走過了四十餘年的歲月。
我想,這世界上,應該沒有如我們這般幸運的夫妻了吧。
在昏迷期間,我幾乎經歷了一個人的一生,所以醒來的時候,我看到床邊趴著的男生,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因為他長得太像程牧昀了,讓我以為我沒有做夢,又讓我懷疑我正在做夢。
後來,我瞭解到,他自掏腰包,給我請了五個月的護工。
只是,我沒有時間去感謝他,我醒來之後,唯一要確認的事情,就是程牧昀到底是不是好人。
因為在我的夢裡,他是個好人,他跟著蕭梧新,做了很多好事,在最臭名昭著的時候,他還不把手裡的軍隊全都用來支援蕭梧新的革命事業。
他不追名逐利,卻也不想遭受百年罵名吧?
雖然分不清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許灼華都覺得是自己陪著程牧昀走過了完整的一生。
我愛他,不能只喊口號。
我愛他,無論過去還是將來。
我愛他,所以她認為自己有必要洗清他的冤屈。
於是我便踏上了前往上海的高鐵。
因為在我昏迷期間,一直都是上海的許家在為我出醫藥費。
奇怪的是,我小時候曾聽說過上海許家的厲害,但自己從來跟他們都沒有任何交際。
在夢裡,我知道了,我是許積信的後人,他的第三代子孫,一部分回到了東州,一部分留在了上海。
不可能我的夢裡會出現我家的族譜,還能清楚地對映出我們整個家族的走向。
我要去查個清楚,東行南線到底跟程牧昀產生過什麼聯絡。
幸好,許家的人一聽我的名字,就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了我。
原來我的夢裡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程牧昀是個清清白白的好人。
他不該被汙名化。
我找到了學校裡的歷史系教授,那個我一直接觸的教授,他一直都認為程牧昀是個好人,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給程牧昀平反。
他知道後,立刻著手去查資料,走訪研究。
等我們找好資料時,已經是我甦醒後的幾周之後。
但是我好像還是沒有從那個時代走出來。
那個可以稱之為最黑暗的時代,層層禁錮我的枷鎖雖然消失了,但被禁錮的感覺還在。
直到我又碰到了那個男生。
巧合的是,他叫程牧昀,是那位歷史系教授的兒子。
再次見面,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篤定,他就是程牧昀!
我們之間雖然應該很陌生,但是在看到他的背影,我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
按照心理年齡來講,其實我也算是一百歲的人了,怎麼可能會被這種小事情嚇得六神無主。
於是我鼓起勇氣,用像是老婦人戲弄小年輕的姿態一樣,跟他打了招呼。
但是,令人熟悉的是,我還想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在惠安寺初遇程牧昀的眼神。
瞳孔微微放大,眼裡盛著震驚和不可置信,他好像認識我一樣。
後來我才反應過來,他是看了我五個月的實習醫生,怎麼可能不認識我,可能是他沒想到我會直接跟他打招呼。
嚇壞了他這個才二十多歲的小年輕。
不過,後來,在跟他相處的過程中,我發現,他的性格簡直像極了程牧昀。
真好,在離開程牧昀之後,我又遇到了程牧昀。
只是,我帶著前世許灼華的記憶面對現代的程牧昀,總覺得對他不是很公平,所以對他的真心,我無法回應。
我甚至不止逃過一兩次。
我一邊忙著為程牧昀平冤昭雪,一邊每天都見到這個程牧昀。
程牧昀這三個字幾乎佔據了我全部的人生。
我一直都分不清楚,我到底愛的是哪個程牧昀。
是歷史上已經死去的程牧昀,還是眼前這個活生生的程牧昀,如果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該多好啊。
以前的許灼華也是我,現在的許灼華也是我,只是現在的我如果愛上別人,算不算感情中的背叛者?
直到七夕那天,我從程牧昀口中得知,他有了跟我一樣的記憶。
不同於我的昏迷,他是在睡夢中經歷了程牧昀的全部人生。
他說:“我以前不敢確定,總以為那是夢,但是那些記憶強行鑽進我的記憶裡,還同一切發生的事情都對得上,你說過你是歷史系大二的學生,因為發燒驚厥所以死了,現在,不就是你醒來的時候嗎?”
他剛剛開始因為不能確定我是不是擁有記憶,所以一直在觀望,但是我開始為程牧昀平冤昭雪,甚至拿出了很多隻有親身經歷才能拿出的證據。
所以他確信我就是他原來的許灼華。
我也終於確認,他就是我的程牧昀。
這世間光怪陸離,我無法解釋在我昏迷的五個月裡,經歷了一個同名同姓的女人的一生。
科學也無法解釋,程牧昀在我醒來後的每個夜晚,拼湊出了程牧昀的一生。
可是,萬幸的是,我們的愛情得以延續。
程牧昀和許灼華,終於可以在美好的時代,開出絢爛木棉花,享受和平安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