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人心計，流程......
林天話音剛落，幾道目光就毫不遮掩地掃了過來。
奔放而炙熱。
“是傑哥呀～”
“傑哥好……”
“傑哥好帥啊！”
幾聲嬌滴滴的招呼從不同方向傳來，任傑一抬頭，就看見幾個女人正笑意盈盈地打量他。
那目光像是帶了鉤子，從上到下，彷彿要把他整個人都看穿。
她們拋著媚眼，神情玩味，任傑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他腦海中沒來由地跳出兩個字：
風塵。
“行了，都散了吧，別把人嚇著了！”
林天揮了揮手中的伸縮棍，聲音陡然轉厲。
女人們這才嬉笑著退回原位，拿起化妝品慢條斯理地塗抹起來，彷彿剛才那幕從未發生。
林秀英和李紅梅雖然仍舊互瞪一眼，誰都不服誰。
卻也只能捂著被打疼的地方，悻悻坐回位置。
B1房間終於安靜下來。
“感覺怎麼樣？”
關上門，林天語氣一轉，像是換了個人，輕笑地問。
“這些女人……不簡單。”
任傑沉吟片刻，如實回答。
“這就對了！”
林天點點頭，露出“你懂了”的表情。
“剛才迎上來那個，穿紅色超短裙的……”
他一邊收起伸縮棍，一邊提醒道。
“有印象。”
任傑記得她，就是那個發嗲著想往林天身上貼的女人，印象極為深刻。
“就她，上個星期剛拿酒瓶給另一個女人開了瓢。”
林天語氣平淡，話語卻極驚心。
任傑完全沒法把那樣的事和那張嫵媚的臉聯絡在一起。
“你要知道，我們在這維持秩序，關鍵是怎麼把握那個‘度’……”
任傑迅速遞上一根菸，替他點燃。
“度？”
“有沒有反抗、是不是屢教不改——這些，都是由我們來判定的。”
林天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
“就像今天，如果我跟其中一個關係好，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只打另一個？”
任傑暗暗吸了一口涼氣。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女人都想博取林天的好感。
這後場，根本就是個暗流湧動的是非之地。
“所以，做後場保安，定力要夠，誘惑要擋得住。”
林天說得直白。
見任傑聽得認真、有眼色，他也願意多講一些。
這些本不是必須交代的，即便羅領班問起，他也可以推說“沒來得及”。
有些話，點到即止，心照不宣。
接下來的時間，每隔半小時他們便巡一遍過道，檢查各房間安全。
對講機裡偶爾傳出一句粵語：“
注意門口條子車。”
等到十點，夜總會正式營業。
林天帶著任傑再次走進B1房間——點名、收押金、發身份牌。
女人們早已裝扮妥當，換上精緻衣裙，一個個容光煥發，與先前判若兩人。
任傑甚至瞥見先前還在摳腳的女人，此刻卻優雅得像換了個人。
他忍不住想，若是客人見到之前那幕，不知還吃不吃得下去。
點完名、收好押金，女人們在門外排成一列。
林天用對講機通知前場，隨後推開通道盡頭的小門。
斑斕的燈光頃刻湧入，音樂隱隱震動地面。
她們魚貫而入，身影沒入那片曖昧的光色之中。
林天說，她們會先到外場舞池，被人選中就可以去陪酒。
再到內場包間，等待號碼被叫。
其他的，他說任傑以後會見識到。
前場與後場的保安會不定期調崗。
少了二十多人，後場頓時安靜下來。
任傑百無聊賴，心裡默默琢磨：
三爺讓他來這，難道真是為了磨鍊定力、錘鍊心性？
夜場從晚八點到凌晨四點。
熬到兩點，清場鈴響，任傑隨林天趕到前場協助清場。
一推門，便是另一個世界：
水晶燈球緩緩轉動，低音炮餘震未消，卡座區杯盤狼藉。
VIP房間的門緊閉著，舞池中央的DJ臺已熄了燈。
一個穿著潮流、身材火辣的女子從任傑身邊走過，突然衝他打了個響舌。
任傑一愣，沒反應過來。
林天在一旁笑：
“那是DJ，靠技術吃飯的，一個月掙這個數。”
他比了個手勢，又壓低聲音：
“不過我覺得，她可不只靠技術。”
任傑點頭，覺得這個林天，沒收想象中的敦厚，相反，很精明。
“阿濤，今晚怎麼樣？”
林天朝一個穿西裝、戴耳麥、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走去，遞了根菸。
“還行，沒出什麼大事。”
那個叫阿濤的男人搖搖頭，目光落在任傑身上。
“羅哥讓帶的新人。”
林天解釋。
“麻煩了……”
阿濤拍拍任傑的肩，從後門離開。
清點物品、走完流程，任傑跟著林天返回後場。
還沒站穩，就看見一個衣著華麗、大腹便便的男人左右各摟著一個嬌豔女人站在B6房門口。
另一個穿著襯衫、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正站在那裡，像是專程在等。
“焦老闆，又來放鬆了？”
他刷開門禁，推開面前B6的門。
“伊主管，你可真是貴人事忙啊，想找你喝一杯，幾次都沒遇上……”
“改天，一定陪焦老闆不醉不歸。”
伊文笑著接過話，給了個臺階。焦老闆也順勢而下，摟著女人進了房間。
門一關，裡面發生什麼，再無人可知。
“伊主管。”
林天恭敬地打招呼，任傑也跟著點頭。
“嗯。”
伊文推了推眼鏡，目光落在任傑臉上，
“你就是任傑吧？不錯，好好幹。”
說完便轉身離去。
“你居然認識伊主管？”
林天有些驚訝。
“伊文……”
任傑低聲重複。看來他就是三爺提過的“阿文”。
他沒多解釋，林天也很識趣地沒再追問。
凌晨三點多，又巡了一圈。
任傑困得眼皮直打架。
第一次夜班，加上昨天沒睡好，他幾乎站著都能睡著。
四點整，清場完畢，斷電、鎖門。
兩人從後門捲簾門離開，乘電梯上七樓員工宿舍。
四人間，林天也睡這。
任傑迷迷糊糊躺上床，依稀聽見林天似乎還在說著什麼。
可他太累了，一句也沒聽清。
他沉沉睡去。
如果那時他聽清了林天的話，後來也許就不會鬧出那場啼笑皆非的烏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