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總會後場，精緻反差
“嗯。”
林妙妙語氣平淡，神色清冷，微挑起眉問道：
“文主管應該已經跟你打過招呼了吧？”
“是。”
男子回答簡短而恭敬。
任傑站在一旁，暗自打量著對方，卻看不透這男人此刻的心思。
不卑不亢，倒是有幾分意思……
“行，他就交給你了，麻煩羅領班稍微照顧一下。”
林妙妙微微點頭，聲音比剛才沉了幾分。
“聽妙妙姐的。”
羅平略作思索，應聲回答。
得到這個答覆，林妙妙似乎還算滿意，瞥了任傑一眼，便騎上摩托車離開了。
等她走遠，羅平慢步走到任傑面前，遞來一根菸：
“好久沒見到妙妙姐對一個人這麼上心了。”
任傑接過煙，給自己點上，卻發現羅平指間夾著煙，並沒有要抽的意思。
他頓時明白了——呵，這是在給他下馬威啊！
表面答應得挺好，林妙妙剛一走，就想給他穿小鞋。
嘖嘖……
“我們倆，關係還行。”
任傑壓著脾氣，順手幫羅平點上了煙。
新來第一天，就跟領班槓上，總歸不太明智。
但如果對方步步緊逼，他也不介意重拳出擊。
不惹事，但絕不怕事。
“哈哈，有意思……”
羅平抬起手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個菸圈，隨後拍了拍任傑的肩膀：
“我是夜間一層的領班，羅平，你可以叫我羅哥。”
說完，他便領著任傑走向後門旁的排水溝。
溝沿上有一塊鬆動的鐵篦子，任傑眼看著羅平將其掀開……
底下竟是一段一兩米長的鋼管滑梯，直通地下一層。
任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所謂“一層”，原來指的是地下一層！
羅朝任傑歪了歪頭示意。
“嗯？”
“下去。”
羅平捂著額頭，顯得有些無語。
既來之則安之，任傑只好順著滑梯下去。
他雙腳率先落地，膝蓋正好磕在一塊發黴的地毯上。
燈光昏暗泛紅，映出三道鐵門的輪廓。
任傑剛起身讓開，羅平就跟著滑了下來。
“這邊……”
羅平站起來，指向左邊那道門：
“那是‘消防器材’存放處。”
任傑清楚地瞥見裡面擺放著刀具和棍棒。
據羅平介紹，中間那道捲簾門，背面用紅漆噴著“桑拿部”……是洗澡的地方。
而右邊那扇永遠虛掩的木門，門縫裡透出藍幽幽的電視光，則是監控室。
拉開卷簾門，便是夜總會的後場。
門口站著一位穿西裝的保安，耳麥上的紅燈隱約閃爍。
左邊更衣急救間，通道兩側分佈著六個房間，門牌依次標著B1至B6。
“阿天，新來的，帶他熟悉一下。
以後你們倆就負責後場，待會兒會有人送衣服過來。”
羅平瞥了一眼西裝保安，語氣平淡地吩咐。
“是，羅哥。”
林天點頭應下。
領班的安排，他自然得聽從。
“天哥，來一根？”
任傑看著面相敦厚的林天，主動遞上一根菸，想借此開啟話匣。
“別拿我開玩笑了，羅哥親自帶你來，你肯定不簡單。”
林天嘴上這麼說著，手卻接過了煙，臉上也露出笑容。
“唉，以後都是同事，還得靠天哥多照顧。”
任傑擺擺手，並沒仗著林妙妙的關係端架子。
遠水救不了近火，真要被身邊人下絆子，可有的是苦頭吃。
“咱們工作不難，範圍就這個後場，也就是從這走廊走到頭，把秩序維持好就行。”
“沒有前場通知，不能隨便出去。”
林天吸了一口煙，開始向任傑介紹工作內容和範圍。
任傑心下感嘆，有句話表哥倒沒說錯：
煙有時候確實挺管用。
林天告訴他，B1到B6分別是：
小姐候場室、現金房、小姐宿舍、DJ休息室和酒水暗倉。
“你給我記住了，不管B6發生什麼，都不是我們能管的！”
說到B6房間時，林天神色嚴肅起來，鄭重警告道。
“記住了。”
任傑連連點頭，順便補上一句：
“我這個人，最守規矩。”
“林秀英，你這騷貨、爛貨！敢跟我搶客人？看我不打死你！”
“李紅梅，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胸都垂到哪了？
客人沒看上你，不是很正常嗎？”
“這也能怪我？”
“你還敢拽我頭髮？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臉！”
任傑二人正說著，B1房間突然爆出激烈的爭吵聲，緊接著便是一陣扭打。
在任傑聽來，這動靜比潑婦罵街還要兇狠。
林天把煙摁滅扔進垃圾桶，抽出腰間的伸縮棍：
“來活了。”
示意任傑跟上。
推開B1房門，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撲面而來。
地上散落著一次性拖鞋、捲髮棒，還有半瓶髮膠——噴頭被拔掉，直接倒著用。
三排化妝鏡的燈泡缺一半，鏡面碎裂如蛛網。
中央吊著一根鐵管，上面掛滿各式制服：
空姐裙、護士裙、學生裙……
標籤都用記號筆改過尺碼。
整個房間擠了二十多個年輕女子，個個妝容精緻。
與地上的髒亂差形成了鮮明對比。
任望著這些穿著大膽前衛的姑娘，一時有些發愣——他何曾見過這場面？
尤其是她們腿上那一層薄薄的黑絲，格外惹眼。
“哎呀，天哥，你終於來了！你看她們，嚇死人了……”
“就是呀，我們都勸過了，根本不管用。
你可得好好管管她們……”
兩個俏麗女人扭著腰湊到林天面前，裝出一副柔弱模樣就要往他肩上靠。
林天卻像是鐵石心腸，面對嬌滴滴的示好，一把將她們推開。
他撥開圍觀的人群，抄起伸縮棍就朝地上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揮去。
任傑清楚地看到，那兩個女人臉上的粉底和身上的膚色根本是兩種顏色。
“啊，天哥，我錯了，真的錯了，別打了！”
“天哥，你要給我做主啊！這個楊秀梅太不是東西了！”
“天哥……”
林天下手又狠又準，沒過一會兒，兩個女人就受不了，連聲求饒。
任傑注意到，儘管林天打得兇。
卻巧妙避開了會讓皮膚青紫的地方，絲毫不影響她們的“美觀”。
“你們之間有什麼仇什麼怨我不管，但在這兒鬧事，就是不行。”
林天皺著眉頭，對兩個頭髮亂成雞窩、嘴上求饒的女人完全無動於衷。
他的任務只是維持秩序，既沒義務、也沒權力調解她們之間的客人糾紛。
“阿杰，過來……”
等兩人稍微消停些，林天朝任傑招了招手。
待他走近，林天環視一圈，揚聲道：
“介紹一下，這是阿杰，羅哥帶來的人，補王刀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