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協談
看到索拉德利現身,弗拉茲這個時候隱隱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這幾個人,特別是杜蘭,社會地位和權勢遠超自己,但是並沒有擺出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態度。而這三個聖教國的要員,明明可以繼續隱瞞一些事情,但是現在則是坦蕩的說出來了。
弗拉茲明白了,所謂自己求海爾默帶著自己去聖山,去協談橡木街的經營發展問題,不過是一個幌子,而關鍵是杜蘭要見自己。
“杜蘭先生,你和我說這麼些,是有事要我幫忙嗎?”
杜蘭的手扶著弗拉茲摘下的面具,輕輕又順勢推到少年的臉上戴起來。
“來,也是我口快,之後還是繼續稱呼你為鏡先生吧,在你正式加入聖教國之前。”
弗拉茲驚道:“加入聖教國?我?”
這幫玩弄權勢的傢伙到底還是狡詐,雷騰雷斯頓為了花園樂土之旅,路上自然是把自己的能力身份以及光之刃的基本情況都告訴了萬,萬先生既然知道了,作為行動部一員的索拉德利自然也是沒辦法在杜蘭這裡隱瞞了。
杜蘭確定了弗拉茲的質疑,他說道:“是的,其實我一早就想將你這樣的人才拉攏過來了。”
弗拉茲想到血冠山聖教國當年的種種劣跡,兩次設計挑起山民和聖教國的爭端,還有暗中製造針對人種的魔法,以及接連對橡木街以及其他民眾的無端施壓,弗拉茲怒不打一處來,他說道:“杜蘭先生,很抱歉,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希望我加入聖教國,但是恐怕我是不會加入你的。”
弗拉茲心想著,如果布莉茲塔知道這一切的話,也不會加入的,如果聖教國真的那麼好,那麼雷騰雷斯頓為什麼要離開。
杜蘭笑了笑,彷彿是在意料之中,他沒有說話。
海爾默在旁邊勸阻道:“弗拉茲,這是一個機會,聖教國內的資源取之不盡,而且既然是白袍杜蘭先生特招你加入,身份地位絕非是普通教士能比的。”
弗拉茲將面具重新戴好之後,他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就是個普通的鑑定師,能做些什麼?你們聖教國難道指望我的那點諮詢費?我看不至於吧。”
索拉德利這個時候也幫忙說道:“弗拉茲,杜蘭先生了解到,雖然您不會任何魔法,但是您和雷騰雷斯頓先生來自同一個位面,那個位面所具備的先進思想和知識,是艾澤爾未曾擁有的,雷騰雷斯頓已經離開了聖教國,且下落不明,杜蘭先生不希望您這樣的人才也被埋沒。”
弗拉茲心想,原來是這個原因,不禁心裡還有了幾分失落,對方看中自己的,原來不過是在老家接受的各種教育和見識。
少年擺擺手說道:“那就更加不用了,就像你們剛才看到那群聽課的孩子一樣,我在我的老家身份和他們一樣,不過是一群學生罷了。但是雷騰大哥可不一樣,他學識淵博,經歷豐富,能幫助到你們的,是他,而不是我。”
杜蘭說道:“一直以來我都很重視雷騰雷斯頓,你知道嗎?這聖山裡的魔法學院,有關他的傳說是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他一個人在魔法研究上的突出成就,也許要比整個聖山的法師加起來還要多。”
弗拉茲說道:“那就對了,我也看到過,他在法術理解上絕對是天才,而我呢,我是無法釋放任何法術的,我對你們幫不上任何忙。”
多多的父親海爾默又繼續說道:“不,弗拉茲,杜蘭先生的眼光不會錯,你也具備和雷騰雷斯頓一樣的能力,只不過不在法術方面,而在其他方面,相信我,你聽從杜蘭先生的話,加入聖教國,在聖教國大批的資源輔助下,你的能力只會越來越強。”
海爾默這番話雖然沒有直白地說出來,但是弗拉茲也明白,相比在民間鑑定那些不值一提藝術藏品,聖教國所擁有的才是一件件真材實料的寶物,就弗拉茲這一路走過來,都可以感覺到山道房屋各處都湧現出強大氣息。這聖山給自己帶來的衝擊力,可是要比當初自己剛剛覺醒能力的時候,那條象牙塔號客運船上的魔法湧動多得多了。
弗拉茲望向海爾默說道:“我要救人的事情你也說了?”
海爾默看了看弗拉茲,又看了看杜蘭,白袍的杜蘭這個時候則是一副好奇的表情看著海爾默。
這個聖教國外交部的重要高官低聲說道:“沒有,但是你這麼一說,杜蘭先生肯定會問起。”
杜蘭倒也沒有責怪海爾默,他對弗拉茲說道:“嗯,看來是又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年輕人,不管你遭遇了什麼,肩負著什麼,只要你願意來幫我,我一定會傾盡我的能力來幫助你,這番話,我只對雷騰雷斯頓說過,對他是這樣,對你也是這樣,我只會把你們當做朋友,而不是下屬。”
弗拉茲猶豫著不知道如何回答,那女德魯伊索拉德利說道:“誒誒,我跟你說哦,杜蘭先生最傑出的法術就是預言系,他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在一瞬間完成了‘真知術’,並且突破了你那面具的防護,如果他想要知道什麼,稍後花點時間也是可以探查到的。”
臉上的面具鏡先生這個時候也對弗拉茲說道:“弗拉茲,這小丫頭說的沒錯,那個白衣服的老法師當時確實是用某種手段突破了我的防護而得知你的真身,我見過很多人,嘗試對我釋放‘真知術’的人不少,但是成功的,還就他一個。”
弗拉茲這個時候也坦然說道:“是的,自花園樂土之後,我的夥伴們遇到了一些麻煩,他們中了一種來自煉獄的詛咒,一般的手段似乎無法驅散掉,我也是一直在找雷騰雷斯頓,想來他應該有辦法解除。”
杜蘭說道:“雖然我的法術造詣遠不及雷騰雷斯頓,但是如果有機會,我倒是樂意幫你嘗試解除一下。”
弗拉茲又說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目前我將我的夥伴們都靜止在一處安全的地方,貿然解開他們的束縛,有可能將那份詛咒傳播開,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不要做嘗試。”
索拉德利作為一個德魯伊,對於解除詛咒也是稍有了解的,她說道:“呀,本來也想幫個忙,沒想到這麼嚴重的麼?”
弗拉茲點了點頭。
杜蘭這個時候也陷入了沉思,可是沒多久,他又坦然地笑了笑。
直覺上,弗拉茲並不覺得杜蘭這個人很討厭或者可惡,他就像是一個開朗的老頭兒,渾身上下只有親和力,根本沒有什麼傳聞中率領聖教國軍團踏平周邊異端的那種兇惡感。
他看向海爾默說道:“好吧,既然我也不打算改變主意,那麼是不是咱們的談話就到這裡,我該離開了。”
杜蘭說道:“那倒不至於,這件事情當然還沒有定死,還有的商量。況且你今天進入聖山的主要目的還沒有達成呢,你不是說要找負責橡木街收購事宜的專案負責人交談嗎?”
弗拉茲倒是沒想到,自己拒絕了杜蘭,對方似乎還有意幫自己引薦,於是道了個謝。
“好了,兩位鏡先生的老朋友,你們接下來各自去忙吧,就讓我去帶鏡先生見見發展部那幾個老狐狸。”
杜蘭支開索拉德利和海爾默之後,便讓弗拉茲跟著自己,自山道里慢慢行進,望著更高處和更深處走去。
這就是爬山,根本沒毛病。
弗拉茲累得氣喘吁吁,但是杜蘭像是早就習慣了這種旅程,三番五次還停下來等著遠遠跟在後面的弗拉茲。
弗拉茲趁著休息的間隙,又對杜蘭說道:“杜蘭先生,您讓我來幫你,究竟是為了做什麼。”
杜蘭也是人精,他只是解釋道:“沒關係,不著急,以後的路還很長,有的是機會合作。”
這不光勾起了弗拉茲的興趣,更是讓杜蘭心裡明白,弗拉茲其實並沒有徹底拒絕自己,事情依然有溝通的餘地。
兩人又來到一處宏偉的大殿面前,門口的身穿重甲的教士在看到杜蘭之後,立刻微微點頭行禮放著兩人進去。
穿過無數個小房間之後,杜蘭把弗拉茲帶到了幾人的面前。
“各位,容我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橡木街的鏡先生,相信鏡先生的名號,大家都已經聽過了。”
杜蘭在介紹一番之後,一位教士立刻施禮授座給兩人。
弗拉茲禮貌地點頭之後,便算是加入到了這群人的討論之中。
這裡倒不算是一個會議室,更像是一個休閒放鬆的客廳,或者是藝術沙龍。
此刻房間裡除開杜蘭和弗拉茲外,更是有其他四人,弗拉茲的能力就在此時被動開啟,直直地掃到了其中一位老者的脖頸上。
弗拉茲感覺得到,那老者戴著的項鍊,散發著強大的力量,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座談式輕鬆地交流,反而讓弗拉茲一點也不輕鬆,好在寬大的法袍遮蓋著自己,臉上的面具又保持住了神秘。
老者身邊一箇中年人率先發言說道:“鏡先生您好,久仰大名,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舒卡,這位是我的叔父,舒以諾先生。”
弗拉茲也猜到了,那華貴布料豔麗的紫色,加上那張看起來就討厭的臭臉,像極了當初在街上慫恿馬車撞小孩的那個叫做舒爾曼的紈絝子弟。
弗拉茲說道:“各位好,我這次是作為橡木街居民的代表,想來了解一下近期有關收購橡木街的傳聞,不知道官方有沒有相關人員可以解答我的一部分疑惑。”
叫做舒卡的中年人繼續發聲道:“那正好,實際上這件事就是我負責在談。”
弗拉茲直截了當地問道:“那真是太好了,舒卡先生,首先我想了解的是,有關橡木街的收購問題,在聖教國的法律法規中是否有明確表述過允許這麼操作,就據我所知,托馬斯先生所主理的商會雖然經濟實力雄厚,但依然屬於私人組織。”
在場的四位發展部官員這個時候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便是立刻明白了鏡先生這次來到這裡的用意,原來是不甘心橡木街會落入商會的手裡,特意來找麻煩要說法了,往公來說,發展部的決策自然是對於財政有利的,往私了說,這幾個老王八和托馬斯什麼關係,跟聖教國商會什麼關係,那是你一個鏡先生能比的嗎?說得直白點,鏡先生不過就是個坊間的奇人異事罷了。
只不過這些話都是這幾個人心中所想,沒必要說出來,而且最為重要的,今天如果不是白袍杜蘭,那是任誰都沒有這個權利直接來到這個房間的。
舒卡回答道:“是的,你說的沒錯,在聖教國的法律中,雖然宣告所有財產歸於聖教國所有,但是這次商會和我們談的,並不是直接收購,而是購買橡木街整個區域的發展權。”
弗拉茲心裡明白,這就是一份有時限的地產。
一個兩鬢斑白的官員這個時候插話說到:“雖然正式的章程和收購結果都還沒有公佈,但是商會獲得橡木街的使用和改造權已經是決策之中的事情了。鏡先生希望能代表所有橡木街的住戶謀求利益,也是我們能理解的,但是這邊呢,我建議鏡先生還是直接跟托馬斯先生所在的商會溝通比較好。”
弗拉茲笑著說道:“那我看也未必,既然托馬斯先生作為私人機構可以跟聖教國方面談發展合作,為什麼我又不能來談呢?”
鏡先生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那四人心中皆是一陣嗤笑,雖然表面上裝作面無表情,但是心裡彷彿是認準這個傳聞中的鑑定士,不過是個逞口舌之快的呆瓜罷了。
兩鬢斑白的官員說道:“鏡先生你說這話就見笑了,雖然您或許有能足以匹敵商會的資產,但是您的身份都還是個謎,你麾下的能力和可以調動人員,也無法和商會想比擬,依本人的愚見,我覺得在談合作之前,一定要對自身實力有一個可靠的認知,這樣才是行事的基礎呀。”
這個傢伙這番話說出來,便已經是很難聽了,但是弗拉茲卻依然不驚不怒。
“這位先生說的話很有道理,所以我自然是有了把握才來跟你們談的,而且不光我擁有這樣的實力,在條件方面,也只會比商會更加吸引人。”
弗拉茲這一來一回的交流時,杜蘭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坐在旁邊看著,說實話,他也很好奇弗拉茲會怎麼說服這群人取消和商會的合作,如果弗拉茲真的可以成功解決掉橡木街的危機,也更加說明自己的眼光沒有錯,他和雷騰雷斯頓一樣都是萬中無一的人才。
舒卡問道:“好吧,雖然這樣不符合規定,但是我不妨告訴你,商會和聖教國談判的價格是花費兩萬亞利購買30年的使用權,不知道鏡先生能否開得出更加誘人的條件呢?”
弗拉茲的心裡估算了一下,隨後笑出了聲來。
這個舉動倒是讓那四個老傢伙心裡一驚,莫非兩萬亞利在鏡先生面前,真的就是如紙片雪花一樣不值錢。
沒想到弗拉茲說道:“不,我非但出不起兩萬亞利,我還打算跟聖教國借兩萬亞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