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天經地義！
自己這個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她這個孃親的女兒。
竟然還有能被外人站出來維護的一天？
而且維護她的人，還是這個剛剛被夫君破格提拔的年輕人。
有意思，當真是有意思。
雖然在回來的路上，她也看到了姜恆與自己女兒交談甚歡。
可現在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不過，她心中雖然想法不停，可面上卻絲毫不顯，反而故意將臉一沉。
“哦？”
“不知姜參軍有何高見？”
“妾身教導自家的孩兒，還有錯了不成？”
聽到這話，姜恆還沒說什麼。
高雨欣倒是先急了。
她連忙上前幾步，擋在母親和姜恆之間連連擺手。
“母親，母親大人，女兒知道錯了，您就別說了。”
“別為難姜參軍了，是我不懂事，是我不好……”
可她的話剛剛說完，姜恆卻再度一笑，向前踏出一步。
不偏不倚地站到了高雨欣的身前，將少女完全護在了身後。
他先是標準地躬身一禮，隨後他才輕聲開口。
“大夫人，末將斗膽，並非是想質疑您的管教方式。”
“只是覺得，此番……您或許是錯怪大小姐了。”
這話一出，不止是旁邊那兩名站崗的護衛眼皮狂跳。
就連被護在身後的高雨欣都驚得長大了小嘴。
他……他還敢繼續說？
而姜恆則是不管他人反應，再度開口。
“大夫人愛女心切，教導有方，此乃雁門關人盡皆知之事。”
“只是今日之事，確有不同。”
他微微側身，目光掃過那兩名已經緊張到手心冒汗的護衛。
“從剛才兩位守軍兄弟的態度來看。”
“想來將軍已經是將我會來帶大小姐去工地的訊息，提前傳到了對吧？”
聽到這話，大夫人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算是預設。
這是事實，高順確實派了親衛提前來打過招呼。
而姜恆看到她認下，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
他再度開口，聲音也拔高了些許。
“既然如此，那大小姐今日如此雀躍，急於出門，便不是為了貪玩胡鬧。”
“她雀躍，是因為可以親眼見證城牆如何被加固。”
“是開心可以學到全新的知識！”
“如此好學之心，如此積極上進的求知慾。”
“大夫人身為長輩，理應誇獎讚許才對。”
“最不濟，也不至於當眾出言呵斥，打擊了她這份難能可貴的向學之心。”
“大夫人，您說，末將這個道理，可還說得通？”
這番話落下，就連高雨欣自己都聽懵了。
她有些迷茫地抓了抓滑嫩的小臉，大眼睛裡全是問號。
自己……真的是這個意思嗎？
我剛才，好像只是單純地想早點見到他，跟他出去玩……
而對面的大夫人，在聽完姜恆這番正論之後，也終於繃不住了。
她先是愣了片刻，隨即竟是直接笑了出來。
“你這小子，當真是油嘴滑舌，能言善辯！”
“死的都能被你說成活的！”
“行了，知道你二人……”
“嗯，知道你如今是雨欣的老師，有心護著她。”
“但可莫要再拿這種歪理來堵我的嘴了。”
這話一出，便是徹底揭過了此事。
姜恆心中一鬆，再次躬身。
“大夫人明鑑。”
高雨欣更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向姜恆背影的目光，幾乎要冒出小星星來。
太厲害了！
三言兩語，就把母親大人給說笑了！
這她要是能學會，之後還用她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啊！
不過，大夫人雖然不再追究，卻將話題一轉。
目光落在了女兒那一身裙裝上，眉頭再度皺了皺。
“不過雨欣，你真的就打算穿著這個去學習？”
她上下打量著女兒那身翠綠色的長裙，雖然襯得人嬌俏可愛。
可那裙襬繁複，衣袖寬大，一看就不是幹活的料。
“別忘了你父親怎麼說的，之後可是要去工地的！”
“那地方塵土飛揚，到處都是石頭木料。”
“你這身新裁的裙子，怕是走一圈就得報廢了。”
高雨欣聞言，俏臉一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裙子，頓時也有些犯了難。
她今天為了見姜恆，可是特意挑了自己最喜歡的一件新衣服。
誰能想到要去那種地方？
“那……那我回去換一身？”
她小聲問道。
“換什麼換？等你換好，天都黑了！”
大夫人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隨即轉頭看向姜恆，臉上又恢復了溫和的笑容。
“姜參軍，小女頑劣，有勞你多費心了。”
“路上還請多加照看，莫讓她磕著碰著。”
“大夫人放心，末將定會護好大小姐周全。”
“而且今天才第一天，大小姐接觸最多的也是書本知識，實地的話，需要明日才能看到。”
姜恆立刻應道。
“嗯。”
大夫人點了點頭，便轉身回了營帳，只留下一句。
“去吧，早去早回。”
隨著厚重的帳簾落下，高雨欣終於徹底解放。
她幾步跑到姜恆身邊，仰著小臉。
“姜……姜參軍，你剛剛好厲害啊！”
“我娘她……她可是第一次被別人說得啞口無言呢！”
姜恆看著她那副雀躍的模樣，卻只是淡淡一笑。
他可沒忘記，這妮子可愛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顆多惡趣味的心！
那真是一言不合，就恨不得出手搞死你的那種！
所以千萬不能大意！
“走吧，軍造司那邊還等著我們，再耽擱下去，今天的任務可就完不成了。”
“哦，好！”
聽到這話，高雨欣倒也乖巧地點了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姜恆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軍造司的方向走去。
“喂，姜參軍。”
走了片刻，高雨欣終於還是忍不住，小聲開口。
“嗯？”姜恆腳步不停，只是側頭應了一聲。
“你……你剛才為什麼要幫我說話啊？”
少女的聲音小小的，還帶著幾分扭捏。
“我娘她很兇的，萬一她真的生氣了，對你不好……”
“因為我是你的老師。”
而姜恆的回答，卻極為簡單。
“老師保護學生，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這番話落下，讓高雨欣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下頭，白皙的臉頰上飛起兩抹紅霞。
原來……他保護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不是，這位姜參軍是不是越來越大膽了！
她沉默了片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再度抬頭。
“那……科學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