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調查
而且在昨天剛剛知道姜恆的腦子有多好用後。
高順就很清楚，如果對方真的是敵人的話……那會有多麼麻煩！
所以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一念及此，高順再無猶豫。
他給身旁的親衛隊長使了一個眼神，示意將姜恆立刻抓起來。
雖然現在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柳明軒所言為真。
可這一切已經容不得他再慢慢調查了！
就算是此番抓錯，那也要動手了！
那名親衛隊長跟隨高順多年，瞬間便領會了將軍的意圖。
他眼中寒芒一閃，手掌悄然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對著身後的兩名親衛一揮手。
兩名身經百戰的親衛也輕輕點頭，隨後便人群側翼散開。
朝著姜恆的位置緩緩包抄而去。
柳明軒見狀，眼中頓時迸發出的狂喜！
李立則是低著頭，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冷笑。
而那些剛剛還為姜恆鳴不平的普通士兵，此刻也都感受到了氣氛有些不對。
當下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我操！”
感受著周圍的變化，姜恆心中爆了一句粗口，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速運轉。
他知道高順手腕強硬，不是婦人之仁的主。
可這僅憑兩句話，就要把自己腦袋摘掉，是不是有點太狠了？！
明明昨天還那麼看好自己，現在最起碼也讓他開口說個話啊！
怎麼辦？
硬闖？
不可能，高順身邊親衛高手如雲，自己這點三腳貓功夫衝出去就是送死。
解釋？
更不可能，高順沒有讓自己開口就已經說明很多東西了。
現在越解釋越像掩飾，只會讓高順的疑心更重。
難道……又要再度讀檔了？
而在親衛即將動手抓捕之際。
姜恆一咬牙，也下定了決定。
雖然有這讀檔，他確實可以無傷離開，可現在獲得的訊息太少了！
他必須在多堅持一會，找找破局的方式。
哪怕是一點頭緒都是好的！
於是他直接無視了那兩名正向他包抄而來的親衛，直接抬腳上前，高喝一聲！
“將軍且慢！您這是中了奸人的借刀殺人之計啊！”
這一聲嘶吼，姜恆可以說是用了全身力氣！
讓原本準備看戲計程車兵們心頭一震，議論聲戛然而止。
就連帥案後方，那眼神已經滿是殺意的高順，也不由自主地為之一愣。
他準備下達的抓捕手勢，就那麼僵在了半空中。
趁著這千載難逢的空隙，姜恆沒有絲毫停頓。
他猛然轉身，食指直直地指向了點將臺上的身影！
“柳明軒！你好毒的計策！”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內奸，可你的學生王凌身為內奸，與黑風寨匪首暗通款曲！”
“意圖謀害將軍家眷，嫁禍皇子，動搖國本！”
“你身為他的老師，朝夕相處，你會毫不知情？！”
這番話落下，讓所有人齊齊一愣。
是啊，學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老師真的能撇得一乾二淨嗎？
還不等柳明軒反駁，姜恆腦中運轉。
也不管那麼多，直接編著謊話就往外說！
別管這次結果如何，一定要多加嘗試，有個準備才行！
“我再問你！”
“三日前的深夜，你在自己的營帳之中，私會一名來自京城的‘布商’，你們密談了足足一個時辰！”
“那名布商，身形瘦高，左臉頰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他出帳時，行色匆匆，懷中鼓鼓囊囊，似是藏了金銀！”
“柳明軒，你敢說你沒有見過此人嗎？”
“你敢說你與他不是在商議如何與山匪勾結！”
“如何將你那徒兒王凌推出去當替死鬼，而你則在幕後坐收漁利嗎？！”
這雖然是姜恆憑空捏造的。
可卻因為細節描述得太過具體，直接在眾人心中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畢竟一個深夜到訪的，臉上有疤的神秘布商，這畫面感實在太強了！
柳明軒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反咬，那張因悲憤而扭曲的臉上，也閃過些許慌亂！
他……他什麼時候見過臉上有疤的大漢啊？！
然而，柳明舟畢竟是久經風浪的老狐狸，很快也就反應過來。
這小子是再亂咬啊！
而且此刻若是去辯解那個“布商”的細節，那隻會越描越黑，正中姜恆下懷。
不過這樣倒也是個好訊息。
姜恆開始亂咬了，那說什麼？
說明他心中是真的有鬼！
於是他索性不辯駁，反而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血口噴人！好一個賊喊捉賊！”
他猛地收住笑聲，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姜恆。
隨後一把撕開自己的儒衫，露出乾瘦的胸膛，指著自己的心口，對蒼天嘶吼。
“我柳明軒，讀書半生，侍奉將軍十年！”
“一身風骨，可昭日月！”
“若我真做了那私通外敵，構陷忠良的內奸之事！”
“那我願身受五馬分屍之刑，死後挫骨揚灰，魂魄永墜九幽，不得超生！”
這惡毒無比的誓言，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如此封建的時代，敢發如此毒誓，幾乎等同於用自己的性命和身後名來做賭注！
而在發完毒誓，柳明軒也再度將話題拉回。
“可姜隊長你呢？你敢發這樣的毒誓嗎？！”
“我剛才提出的問題，你可一個都沒有回答！”
“為何有那麼多巧合呢？”
“整個雁門關數十萬將士，為何偏偏就是你！”
“一個昨天才從炮灰營裡爬出來的無名小卒，就能出現在黑風山那個最關鍵的地方呢？”
“你別告訴我是巡邏！黑風山地勢險要，從來不是三軍的巡邏範圍！”
柳明軒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還有那封信！那封我徒兒王凌……那封罪證！”
“你又是如何找到的？”
“你又為何能在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裡，就記住其中所有的筆畫細節！”
“甚至精細到可以憑藉那些微的差別，來辨別書寫之人？！”
“姜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見過這封信，甚至……”
“這封信，本就是出自你手，你故意留下一些破綻，好用來嫁禍於人？！”
柳明舟的聲音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