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大麻煩！
人群之中，副將李立在最初的錯愕之後，眼底深處頓時湧現出一抹狂喜。
好！太好了！
柳明軒這條老狗，簡直是送上門來的神助攻！
他原本還在苦惱，該如何不動聲色地將姜恆這個眼中釘除掉。
沒想到，根本不用自己動手，柳明軒就主動跳出來，要把姜恆拖了下去！
若是柳明軒能直接咬死姜恆，那可真是省了自己天大的麻煩！
不過自己身為三軍副將，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心念電轉，李立臉上卻瞬間換上了一副義憤填膺的神情。
他排開眾人，一步踏出，對著臺上的柳明軒厲聲大喝。
“柳軍師！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姜恆隊長昨日力挽狂瀾，救將軍家眷於危難之中！”
“更以巧妙手段助將軍揪出內奸王凌，此乃不世之功！”
“你如今空口白牙，血口噴人，是何居心？”
他這番話，說得是義正辭嚴，擲地有聲，立刻引來周圍將士的一片叫好聲。
李立轉向高順，一抱拳，姿態擺得極正。
“將軍！末將以為，柳軍師痛失愛徒，心神已亂，胡言亂語，不足為信！”
“切不可因此寒了功臣之心啊！”
他表面上是在為姜恆辯護，實則每一句話都在提醒高順。
柳明軒和姜恆，你只能信一個！
一個是你的十年摯友，一個是新晉功臣，這其中的分量，你自己掂量！
高順面沉如水，在朝堂上摸爬滾打了這麼久，他自然看得出李立那點小心思。
但此刻他也確實陷入了兩難。
而臺上的柳明軒，在看到李立站出來之後，非但沒有收斂，反而笑得更加癲狂。
“證據？你們要證據？”
他指著依舊面色平靜的姜恆，嘶吼開口。
“他，姜恆，就是最大的證據！”
“諸位想想！為何他一個剛剛爬出炮灰營的泥腿子，能恰好出現在黑風山？”
“為何他能恰好救下將軍家眷？”
“又為何他能三言兩語，就將所有罪名都推到我徒兒王凌的身上？”
“這一切，都太巧了！巧得就像是提前寫好的畫本！”
“我告訴你們！這根本就是一場賊喊捉賊的戲碼！”
“是他姜恆與黑風寨的匪首早有勾結，設下此局！”
“他先是假意救人，騙取將軍的信任，再反手誣陷王凌，將我師徒二人置於死地！”
“他的目的，就是要剷除異己，擾亂軍心！”
“好為他背後的主子，奪取這雁門關，鋪平道路！”
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聽得不少將士都皺起了眉頭。
雖然聽起來荒謬，但不得不說，柳明軒提出的巧合，確實太多了些。
一些本就嫉妒姜恆一步登天的將士，眼中也開始浮現出懷疑的神色。
“柳軍師說的……好像也並非全無道理啊……”
“是啊，這姜恆的崛起之路，確實太順了點……”
聽到這話，人群之中的姜恆面色未變。
只不過心中忍不住罵了起來。
這老狗當真沒完了是吧！
而且最麻煩的一點，那便是對方現在說的話雖然聽著扯淡。
可他還真沒有辦法反駁！
他要怎麼說？
說自己有個回檔系統，能夠在時間節點上穿梭，這其實是他第幾百次營救高順家人了？
這話說出來沒人信啊！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老狗的話也無需他人信任。
只要其他人聽到就行！
因為這樣就會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這種子短時間內雖然沒事。
可時間長了，只要自己再觸發幾次讀檔重來的巧合，那難免會有人不多想。
而一旦深想……這問題就麻煩了。
這老狗，打的根本就不是一次結果的主意，而是誅心！
見到姜恆沒有反駁，點將臺上的柳明軒臉上得意更甚！
“將軍，你看！”
“此獠被我戳破，當下心虛無比，無法還口！”
“將軍你還等著作甚，還不將其拿下細細審問！”
看到柳明軒這幅瘋癲樣子，高順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在眾將士眼前，向自己下令？
就算是他首席軍師，也已經犯下了逾越之罪！
可……
扭頭看向依舊靜立如松的姜恆，高順的眼中也露出些許疑惑。
昨天剛剛將家眷帶回，外加連夜審查內奸王凌，他倒是也忽略了很多細節。
就像是柳明軒剛才所說一樣。
他一個晚上剛被自己提升起來的小隊長，怎麼第二天就帶人前往黑風寨了？
這情報的來源是哪裡？
最關鍵的是，當初自己可是問過他，那震天雷並未有剩。
可從自己親衛探查的訊息來看。
那山頭坍塌程度，最少也需要數十枚震天雷才能做到。
若不是私藏，那便是現趕？
可他為何要一晚上趕製出來那麼多震天雷？
他真的只是一個炮灰營裡爬出來的普通士兵？
還是說，他當真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訊息？
數個疑點浮現在高順的心頭，讓他的神情都不自覺嚴肅起來。
念止於此，高順扭頭看向自己身邊，被親衛保護起來的高雨欣等人，輕聲開口詢問。
“當初你們受難，姜恆是何時出手營救？”
聽到高順的問話，大夫人想了想，正準備斟酌著詞句開口。
一旁的高雨欣便已經搶先一步，直接開口回應。
“爹爹，是我們的護衛全部戰死，被那群山匪逼到懸崖絕路，準備拔劍自刎，以保清白的時候！”
高雨欣的聲音清脆響亮，帶著少女獨有的嬌憨。
“他就像……就像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突然就出現了！”
這……
眉頭猛然一皺，高順不自覺握住腰間長劍！
太巧了！
這一切確實太巧了！
甚至連營救的時間都如此巧合？
正正好好，就是最危機的時候？
有句話說的好，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艱難啊……
可姜恆這何止是雪中送炭？
這簡直是精準預測了雪崩的時間地點，帶著一整個工坊從天而降！
念止於此，高順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他不需要證據了。
作為執掌數十萬大軍的統、帥，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和判斷。
一個能將時機把握到如此分毫不差的人，其心智該是何等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