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還不下令？！
“那可是將軍的家眷，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我說了，等著。”
姜恆頭也不回，聲音陡然轉冷。
而這股寒意也讓大鬍子的後半句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不甘地閉上了。
他想不明白，明明是最好的時機，頭兒為什麼還不下令？
難道他就不怕出意外嗎？
姜恆當然怕。
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還不是時候！
而在他們交流之際，山賊的大當家也在一眾核心悍匪的簇擁之下。
騎著一匹神駿的黑馬，來到了馬車的最前方。
匪首居高臨下，他輕蔑地掃視著對面嚴陣以待的護衛們。
最終，落在了為首的護衛隊長身上。
護衛隊長約莫四十歲年紀，面容剛毅。
即便現在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依舊面不改色，手始終按在腰間的刀柄上。
“來者何人？！”
護衛隊長沉聲喝問，聲音洪亮，傳遍了整個山谷。
“此乃高順將軍府車駕！爾等速速退去，或可免死！”
“高順將軍？”
匪首聞言，發出一陣誇張的大笑。
他身後的山賊們也跟著鬨堂大笑，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哈哈哈！你以為老子眼瞎啊，老子當然知道這是高順將軍的車駕！”
大當家笑聲一收，臉色瞬間變得陰冷。
手中的鬼頭大刀指向護衛隊長，一字一頓地說道。
“老子等的，就是他高家的車隊！”
“我也不跟你們廢話！”
“識相的，乖乖放下武器，把車裡的女人都交出來！”
“大爺我今天心情好，或許可以饒你們一條狗命！”
此話一出，所有護衛臉色大變，紛紛拔出了腰間的鋼刀。
站在最前方的護衛隊長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他知道，今日之事，絕無可能善了。
對方這不是求財，明顯就是衝著將軍家眷來的！
“狂徒！”
護衛隊長怒喝一聲。
“想動將軍家眷，就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有骨氣！”
匪首讚歎了一句，但眼中的殘忍之色卻愈發濃重。
“既然你們急著去投胎，那老子就成全你們！”
“給我殺！”
隨著大當家一聲令下，數百名山賊揮舞著鏽跡斑斑的兵器，便從山坡上席捲向官道上的車隊。
這般說打就打的做法，也讓高順府的護衛隊心中一驚！
畢竟他們這一路走來，這個情況也遇到過一兩次。
但基本上都是做做樣子，劫點財。
畢竟一群無路可走的山賊罷了，多大膽子敢劫將軍家眷啊！
可這次，竟然來真的！
“結陣！保護夫人小姐！”
護衛隊長怒吼一聲，拔刀出鞘的聲音瞬間連成一片。
三十餘名護衛沒有絲毫慌亂，迅速以兩輛馬車為中心開始行動。
組成了一個緊密的防禦圓陣，冰冷的刀鋒一致對外。
再怎麼說，他們也都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精銳。
面對這群烏合之眾，還不至於失去戰意！
“鏘！鏘！噗嗤！”
甫一交戰，空氣中便瀰漫開濃重的血腥味。
護衛們的刀法乾脆利落，每一刀都朝著山賊的要害而去！
衝在最前面的幾十名山賊幾乎是在一個照面間，便被砍翻在地。
但山賊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縱是他們各方面都要超過對方。
可不過數分鐘之後，便徹底陷入苦戰。
一個護衛剛剛砍倒面前的敵人，側面立刻就有三四把長刀劈砍而來。
逼得他不得不狼狽回防。
人海戰術，在這種沒有大規模殺傷力武器的年代，最是無解。
“殺！”
戰場最前方，護衛隊長身先士卒！
他手中的長刀翻飛，一連斬殺數名山賊，試圖以一己之力撕開敵人的包圍，穩住陣腳。
然而，他這般勇猛的表現，也立刻吸引了匪首的注意。
“有點意思啊！”
獰笑一聲，大當家拍馬而出！
手中那柄碩大的鬼頭大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沉重的風聲，當頭便朝著護衛隊長猛劈而下！
護衛隊長心中一凜！
若是平地交戰，他自然不會畏懼對方。
可關鍵對方現在是藉助了戰馬的衝擊力！
這般力量加持之下，他自然不敢硬接，急忙橫刀格擋。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火星四濺！
護衛隊長只覺得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從刀身傳來！
虎口瞬間被震裂，鮮血直流，整個人更是被逼得連連後退了三四步才穩住身形。
“哈哈哈！再來！”
大當家得勢不饒人，狂笑著催馬上前！
鬼頭大刀大開大合，每一刀都勢大力沉，完全不給護衛隊長任何喘息的機會。
這般攻勢之下，護衛隊的身上很快便添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其餘護衛也不好過，在山賊的人海戰術下傷亡漸增，防線被不斷壓縮。
他們被迫退守到馬車周圍，背靠著背，結成最後一個絕望的圓陣苦苦支撐。
山坡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大鬍子，急得滿頭大汗。
“頭兒！”
他再次催促身邊的姜恆，聲音焦急無比。
“還等什麼啊！再等下去，他們就全完了！”
“將軍的家眷要是出了事，咱們這次不也白跑了嗎？”
“而且咱還是眼睜睜在旁邊看著，這要是傳出去，咱可是必死的啊！”
瘦子和瘸子也同樣面色慘白，緊緊握著手中的火摺子看著姜恆。
然而，姜恆的目光卻始終沒有變化。
他沒有下令。
而是依然看著下方的戰場。
山賊的陣型，護衛的傷亡，匪首的每一次揮刀……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構建成一幅動態的沙盤。
與他經歷過數次的推演結果，進行著最後的比對。
他再度沉著氣等了數分鐘。
直到，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
“鐺啷！”
護衛隊長的長刀，終是在匪首又一記重劈之下，被狠狠磕飛出去。
在空中翻滾著落入遠處的塵土。
“死吧！”
匪首眼中爆發出殘忍的兇光，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鬼頭大刀。
對準了已經失去武器，滿臉絕望的護衛隊長。
眼看過不了數招，這位隊長就要命喪刀下！
山坡上，大鬍子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也就在這一刻，姜恆也終於有了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