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觀察點
姜恆沒有回頭，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在等待手下就位的過程中，他早已來到了這處絕佳的觀察點。
這裡可以將通往黑風寨的官道盡收眼底。
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靜靜等待高順將軍家眷的馬車出現。
看著姜恆不說話，大鬍子三人對視一眼，也無人敢再開口打擾他。
他們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紛紛藉助這難得的機會閉上眼睛。
恢復著幾乎被榨乾的體力。
畢竟這一路上的經歷，對他們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可以說頭兒簡直就不是人！
他就像一個無所不知的神運算元，將黑風寨的佈防圖說的清清楚楚的。
哪個位置有陷阱，哪個方向有暗哨。
甚至連暗哨的換防時間，個人習慣都瞭如指掌！
“鬍子哥，你說……頭兒到底是什麼人啊？”
瘦子終究是沒忍住，湊到大鬍子身邊低聲問道。
“我他孃的怎麼知道？”
大鬍子瞪了他一眼，但聲音也沒敢太大。
“反正跟著頭兒，沒錯！”
瘸子在一旁默默點頭，他摸著自己那條殘廢的腿，心中感慨萬千。
以前，他覺得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爛在炮灰營裡。
或者死在某場不知所謂的戰鬥中。
可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或許真的能搏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午後的太陽變得有些毒辣，曬得人昏昏欲睡。
山寨裡的匪徒們愈發懶散，甚至有人赤膊著上身，在空地上吆五喝六地賭起了錢。
但也就在這時，遠方的官道上，揚起了一片塵土。
見到如此明顯的動靜，姜恆立刻反應過來，仔細看去。
在他的注視下，塵土逐漸消散，幾面迎風招展的旗幟輪廓率先映入眼簾。
那旗幟底色玄黑，其上還用金線繡著一個蒼勁有力的“高”字！
車隊規模不大，前後不過七八輛馬車，護衛約莫三十餘人。
但個個都騎著高頭大馬，身披輕甲，腰挎長刀，神情肅穆，顯然是百戰精銳。
見到這一幕，姜恆也終於算是鬆了口氣。
他緊繃了一天一夜的神經，在這一刻得到了些許的放鬆。
藉助系統讀檔多少次了？
這次他終於是見到高順家眷全活著了！
不過，發現車隊不光是他一個人。
幾乎就在姜恆看清車隊旗幟的同時。
下方山寨的瞭望塔上，也響起了一聲尖銳的木哨聲！
“有肥羊！是商隊！！”
一個負責放哨的山賊探出半個身子，扯著嗓子對下面大喊，聲音滿是興奮。
山寨上的匪徒們聽到動靜，立刻上報。
聚義廳內，原本正抱著一個搶來的女人上下其手的大當家，在聽到親信的稟報後，猛地推開了懷裡的女人。
“你說什麼？高家的車隊？！”
“確定是高順家眷？”
“千真萬確！大當家，旗子上那個字，錯不了！”
“哈哈哈哈！好！好啊！”
大當家狂喜之下，一腳踹翻了面前的酒桌，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狂笑。
“等了這麼久，這把通天梯終於是來了！”
他一把抓起靠在椅背上的鬼頭大刀。
“傳我命令！”
大當家的聲音響徹整個聚義廳。
“集結山寨內所有能動的人馬！抄傢伙！”
“今天，老子要親自帶隊，幹一票大的！”
“小的們，榮華富貴就在眼前！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吼！”
“嗷嗷嗷！”
命令一出，整個黑風寨瞬間像是炸了鍋的螞蟻，徹底沸騰起來。
整個山寨內，幾乎所有能動的人馬，超過五百之眾！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在大當家的親自帶隊下傾巢而出，怪叫著衝下山去。
那聲勢比起攻打一座小型縣城，也不遑多讓。
藏在暗處，將山賊們的舉動盡收眼底，姜恆臉上的冷意更甚。
果然，這一切他都沒有猜錯。
這些山賊定然是被人指示才出手阻攔的！
不然的話……
先不說這些生活在前線地帶，靠打家劫舍為生的山賊，不可能認不出來馬車上那面家族旗幟。
畢竟就憑這面旗幟所代表的滔天權勢。
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主動招惹！
除非他們真的活膩了，想被邊軍大營幾十萬大軍踏平山頭！
光是這麼大的一個山寨，盤踞著數百悍匪！
僅僅只是為了搶一支看起來並不算龐大的車隊，就需要大當家親自出馬，甚至傾巢而出？
這根本就不可能！
這完全不符合山賊們欺軟怕硬，儲存實力的行事準則。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劫財！
而是劫人！
是奉了某個大人物的命令，必須確保將高順將軍的家眷，萬無一失地請上山！
“頭兒，你看！”
大鬍子等人也都反應過來，紛紛來到姜恆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當他們看到那黑壓壓一大片的山賊時。
饒是他們這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炮灰，也不禁頭皮發麻，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娘……這……這黑風寨的人也太多了吧！”
瘦子臉色發白，聲音都在打顫。
“這他孃的哪裡是山賊，簡直就是一支軍隊！”
見到山賊們已經衝下山道，與車隊的護衛在官道上正面對上，他們也有些急了。
“頭兒！”
大鬍子壓低聲音，焦急地開口詢問姜恆。
“現在山賊都出來了！”
“他們的人全都擠在那條狹窄的山道上，咱們還不動手嗎？”
“趁現在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車隊上，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咱們只要把引線點燃，以我們預留的長度，絕對可以做到在他們察覺之前，引爆那五顆加強版的大傢伙！”
“到時候，這條道上少說能炸死他們一半的人！”
“剩下的一半也得被嚇破了膽！咱們再衝出去，救人簡直易如反掌！”
大鬍子的計劃簡單粗暴，卻極其實用。
而這也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最直接有效的戰術。
只是他的話音落下，姜恆並沒有像他預想中那樣立刻同意，只是輕輕擺了擺手。
“稍安勿躁。”
“頭兒！”
大鬍子急了，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
“還等什麼啊！再等下去，他們就要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