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爆發！
只見在一處倒塌的伙房角落，一大塊厚重的地窖木板被掀開，下面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呻吟聲從洞口傳出。
“有人！有活的！”
大鬍子也激動地叫了起來。
姜恆二話不說，第一個跳了下去。
地窖不大，裡面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
而在最角落裡，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正靠著牆壁，發出微弱的呻吟。
他的一條腿被倒塌的木樑死死壓住，已然血肉模糊。
從他那身還算完好的衣著來看，是一個身受重傷的山寨小頭目。
找到了！
姜恆眼中精光一閃！
他立即上前，看也沒看那條被壓斷的腿。
直接從旁邊水缸裡舀起一瓢混著泥沙的髒水，兜頭蓋臉地澆在了對方的臉上！
“咳！咳咳！”
那小頭目被冰冷的髒水一激，劇烈地咳嗽起來，悠悠轉醒。
他迷茫地睜開眼，看到姜恆那張陌生的臉時，眼中瞬間被恐懼所填滿。
“你……你是誰？！”
姜恆沒有回答，只是蹲下身，從腰間拔出匕首。
在那小頭目完好的那條腿上，不輕不重地劃了一刀。
“啊！”
劇痛讓小頭目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我問，你答。”
姜恆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說錯一個字，我就在你身上劃一道口子。”
“什麼時候你身上沒地方劃了，我就把你扔上去，讓那些石頭和木頭，再把你埋一次。”
“我保證，這一次，你會死得很慢，很痛苦。”
簡單，粗暴，但有效！
“我說！我都說！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他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哀求著。
“第一個問題。”
姜恆將匕首的尖端抵在他的喉嚨上。
“高順將軍的家眷，你們是不是抓了？”
“是！是！我們抓了！”
小頭目沒有絲毫猶豫，竹筒倒豆子般地全部說了出來。
接下來就很簡單了，透過威逼和對死亡的恐懼，姜恆從小頭目口中撬出了關鍵情報。
將軍的家眷確實被提前劫持了。
但也不算太早，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
這讓姜恆的心猛地一沉！
下午？
比他預想中早了整整一天！
“為什麼提前動手？！”
他厲聲喝問，匕首又往前送了一分，刺破了對方的皮膚。
“不……不是我們想提前的！”
小頭目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解釋。
“是……是上面傳下來的命令！說計劃有變，必須在今天之內把人弄到山上來！”
“上面？哪個上面？王凌嗎？！”
“我……我不知道啊！”
“我只是個小頭目，大當家的命令，我們照做就是了！”
姜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繼續追問。
而從對方口中，他也算是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
他們一開始得到的訊息確實是抓捕，而不是殺害對方。
所以一開始的計劃，是在二十里外的一處驛站買通了驛丞，在飯菜裡下了蒙汗藥！
本以為能兵不血刃，沒想到那幾個護衛警覺得很，根本沒吃東西。
於是在折損了數名兄弟後，他們大當家便下令不在留手。
一場血戰，無法留手的情況下，驛站也就沒幾個活口了！
屍體也被他們扔進了後山的枯井裡！
最後雖然抓捕成功，但除了高順的千金外，其他人都……
已經死在他們的刀下了。
轟！
最後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姜恆的腦海中轟然炸開！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都……死了？
除了高順的女兒，其他人都死了？
而高順的女兒也剛剛在廢墟之中找到了屍身！
他廢了那麼大的勁，精心策劃了這場物理清除的計劃，就是為了救下所有人，拿下這潑天的功勞！
可現在，這個小頭目告訴他，人，早就死了！
死在了他動手之前！
被他寄予厚望的“開山神器”，炸平了山寨，也把他所有的希望，炸得粉碎！
“噗！”
一股腥甜湧上喉頭，姜恆再也壓抑不住，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灑在那小頭目驚恐的臉上。
“頭兒！”
大鬍子三人見狀，大驚失色，連忙衝過來扶住他。
然而，姜恆已經聽不見他們的呼喊。
失敗了……
又失敗了！
他機關算盡，冒著天大的風險，選擇了最直接的物理清除計劃。
他用三十顆威力加強版的震天雷，將整個黑風寨夷為平地，自以為能夠將所有悲劇扼殺在搖籃之中。
可結果呢？
人，早就死了！
死在了他動手之前！
當下，一股無法言喻的暴怒，便徹底沖垮了姜恆理智。
“啊啊啊啊！”
他猛地推開大鬍子等人，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
滿是血絲的雙眼掃過四周，最終定格在那個瑟瑟發抖的小頭目身上。
都是因為你們！
都是因為這群該死的雜碎！
“為什麼！為什麼不按時間來！”
姜恆怒罵著，順手從旁邊的廢墟里抄起一塊邊緣鋒利的碎石，整個人直接撲了過去。
他一腳將那小頭目踹翻在地，翻身騎在他的身上，高高揚起了手中的石塊。
“頭兒！”
大鬍子失聲尖叫，想要上前阻攔。
可當他接觸到姜恆那雙赤紅如血的眼眸時，腳步卻如同灌了鉛一般，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砰！”
沉悶的撞擊聲在死寂的地窖中響起，令人牙酸。
碎石狠狠砸在那小頭目的額頭上，鮮血與腦漿瞬間迸濺開來。
“老子讓你們提前動手！”
“砰！”
“老子讓你們壞我好事！”
“砰！砰！砰！”
姜恆已經徹底瘋了，口中怒喝不斷，機械的揚起手臂，落下。
這血腥的一幕，讓大鬍子三人看得遍體生寒，心中發慌。
他們在炮灰營待得時間不短，血腥的事情自認也見過不少。
可像是姜恆這般蠻橫的舉動，還是讓他們心中發堵！
當下便下意識地向後退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直到那小頭目的腦袋被徹底砸成一灘無法分辨的肉泥，姜恆的動作才緩緩停了下來。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沾滿血汙的臉上，滿是瘋狂過後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