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機會，轉瞬即逝
一直表現得有些憨厚的大鬍子，此刻卻爆發出與他外表截然不符的狂暴氣勢！
他本就身形高大，一身橫肉，此刻雙目圓瞪，活像一頭被激怒的蠻牛！
他沒有絲毫技巧可言，只是仗著一身蠻力，掄起手中的制式長刀，對著面前的敵人就是一通猛砸！
他竟主動迎上了實力最強的大當家和手持雙斧的二當家，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
刀斧相交，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火星四濺！
大當家的刀法沉穩老練，二當家的雙斧勢大力沉。
可大鬍子完全不講道理，就是以傷換傷的打法，逼得兩人無法輕易脫身！
而另一邊，姜恆，瘸子和瘦子三人則迅速背靠背，結成了一個最簡單的三角陣型。
姜恆居中主攻，眼神冷靜地尋找著包圍圈的破綻，手中長刀每一次揮出，都刁鑽狠辣，直指敵人的要害。
瘦子和瘸子則分守兩側，奮力格擋著從四面八方砍來的兵刃。
藉助著震天雷爆炸的餘威，山賊們心神未定。
一時間，他們這支小小的隊伍，竟然真的和十幾個山賊頭目打得有來有回！
“朝我這邊靠攏！先殺大當家！”
姜恆一聲低喝，三人陣型開始緩緩移動。
刀光劍影之中，竟硬生生朝著大鬍子的方向衝出了一段距離！
勝利的天平，似乎正在向他們傾斜！
只要能與大鬍子匯合，四人合力，集火秒殺掉匪首，這場戰鬥就贏了大半！
可就在這時！
“啊！”
一聲淒厲的痛呼，猛地從姜恆身後傳來！
姜恆心中一沉，猛然扭頭！
只見瘸子發出一聲慘叫，他的腿上本就有傷，行動不便。
經過這一路急行軍和剛才的激戰，體力早已透支。
就在剛才三人陣型移動時，他一個踉蹌，速度慢了半拍，瞬間就被兩個眼尖的小頭目抓住了破綻！
兩把鋼刀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劈來，瘸子躲閃不及，大腿上瞬間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噴湧而出！
他慘叫著摔倒在地，瞬間就被蜂擁而上的幾個小頭目淹沒！
剛才他們三人聯手應對，都感覺壓力巨大，此刻只剩下行動不便的瘸子一人深陷重圍，那後果……
必死無疑！
“瘸子！”
瘦子看得目眥欲裂，面色瞬間慘白！
他想也不想，轉身就要衝回去救援。
畢竟他們都是從死囚營一起爬出來的兄弟，這份情誼，比什麼都重要！
可他剛要有所動作，手腕卻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抓住！
瘦子大驚，難以置信地回頭望去，抓住他的，竟然是姜恆！
“頭兒？！”
瘦子的聲音裡充滿了不解和一絲哀求。
姜恆的臉在跳動的火光下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他沒有解釋，甚至沒有看瘦子一眼，只是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機會轉瞬即逝。”
機會？
什麼機會？！
瘦子先是一愣，隨即順著姜恆的目光看去，心臟猛地一縮！
只見前方，大鬍子正用肩膀硬抗了二當家一斧，鮮血瞬間染紅了半邊身子。
但他卻藉著這股衝力，用刀死死纏住了大當家的兵刃，為他們創造出了一個絕佳的空檔！
那個空檔，離他們只有三步之遙！
那個空告，只要他們前衝，就能直面大當家的側身！
那一刻，瘦子什麼都明白了。
姜恆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救人，也不是和這群人纏鬥！
他的目標，從始至終，只有一個！
拿下大當家！
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價！
哪怕這個代價……是瘸子的命！
瘦子的嘴巴數次開合，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裡乾澀得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他看著姜恆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又聽著身後瘸子那越來越微弱的慘叫和求救聲，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救……救我……頭兒……”
利器劃破血肉的“噗嗤”聲，骨頭被砍斷的悶響，以及瘸子最後那一聲絕望的呼喊，像一根根毒針，狠狠扎進瘦子的心裡。
他渾身顫抖，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最終，他還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任由姜恆拉著他的手腕，向前猛然衝去！
一步，兩步，三步！
在瘸子用生命拖延出的寶貴時間裡，他們成功了！
成功地突入到了大當家的身側！
“給老子死！”
儘管因瘸子的死而心神不寧，但在姜恆的強行拖拽之下。
瘦子求生的本能與對敵人的憤恨還是壓倒了一切。
在關鍵時刻，他依舊配合姜恆完成了這致命的夾擊。
大當家此刻正全力應付狀若瘋魔的大鬍子，根本沒料到背後會突然殺出兩人！
他感覺到勁風襲來，想要回防已是慢了半拍！
“噗嗤！”
姜恆的刀，精準而狠辣！
他沒有選擇劈砍對方的上半身，因為那裡有護甲。
以他現在的力量就算是偷襲了，那也必然會格擋。
他選擇了最意想不到，也最能破壞平衡的位置。
大腿！
鋒利的刀刃深深地嵌入了大當家的腿部肌肉，帶出一蓬滾燙的血花！
大當家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當下重心不穩，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倒。
“好機會！”
瘦子此刻雙眼通紅，將對同伴死亡的悲憤盡數發洩在了這一刀上！
他趁機上前一步，手中長刀毫不猶豫地又給對方的胳膊來了一下！
“啊！”
接連的重創讓大當家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抱著鮮血淋漓的腿和胳膊在地上翻滾哀嚎。
“狗孃養的！俺宰了你！”
大鬍子見狀，正想補刀，一刀結果了對方的性命。
“不可！”
姜恆卻高呼一聲，一把將他拉到後方！
“我們還有事情要問！”
“現在立刻帶著他向後面走，然後找個地方趴下！”
這話如同一盆冰水，讓殺紅了眼的大鬍子瞬間冷靜下來。
對啊，他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單純的殺賊洩憤。
而是要問清楚高順將軍的家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他們此行最大的目的！
當下，大鬍子連忙收刀，聽從姜恆的話，一把揪住大當家的頭髮，像拖死狗一樣便向後方跑去。
而瘦子也反應過來，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和淚，急衝衝地跟在大鬍子身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