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城下絕境
轟！轟！轟！！
回回炮打出的巨石如同隕星天降，狠狠砸在襄陽古老的城牆上！
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山崩地裂般的巨響！整個城牆劇烈震顫，磚石碎塊如同暴雨般簌簌墜落！城牆在呻吟，彷彿一個巨人痛苦的喘息。
城頭的守卒被震得東倒西歪，耳鼓嗡鳴！更可怕的是那巨石本身，無論擦著人身，亦或當頭砸下，所造成的結果都只有一個死字！
即便強如郭靖、鹿清篤這等內功深湛的高手，若不幸被正面砸中，縱天大的修為，也絕難保全屍骨！
“不能再讓它們砸下去了！”
鹿清篤俯身縮在一處相對完好的女牆後，嘶聲大吼，聲音被接連不斷的巨響撕扯得近乎變形，“城牆撐不住多久了！必須毀了那些攻城怪物！”
郭靖聞言，眼中射出決然光芒：“好！待這一輪炮石停歇，間隙最短時，我帶隊衝下去！”
“師兄，我與你同去！”鹿清篤立刻應道。
“我也去！”楊過挺身而出。
“還有老夫！”黃藥師聲音冷冽。
“這等熱鬧，豈能少了老叫花？”洪七公咧嘴一笑。
“過兒在哪兒，我便在哪兒。”小龍女清冷的聲音不容置疑。
“除魔衛道，全真弟子責無旁貸！”郝大通道袍染塵，神情肅穆。
面對城下如蟻群般密佈，嚴陣以待的蒙古大軍，唯有這幾位身負驚世絕藝的頂尖高手，才有萬軍叢中衝殺前行的本事，有摧毀重器的渺茫希望與平安生還的可能。
炮石的巨響終於出現一絲的間隙！趁著巨石停止，敵軍未至的瞬息之間！
嗖！嗖！嗖……
七道身影如同離弦之箭，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飛掠下城，徑直撲向敵營深處那幾尊如同洪荒巨獸般的回回炮車！
鹿清篤運起身法施展開來，宛如一隻搏擊長空的金翅大鵬！他將全真輕功中的“金雁功”催至極致，身影在密密麻麻的敵陣中穿梭如電，手中長劍光華暴漲！
《全真劍法》的“七星聚會”、“白虹經天”等精妙劍式被他化繁為簡，每一劍都直奔要害，刺、削、抹、撩，所過之處，蒙古士兵只覺喉頭、心口一涼，便已撲倒在地！
郭靖則是另一番景象！他猶如下山猛虎，勢不可擋！左掌“亢龍有悔”剛猛無比，掌風過處帶起一片血霧；右拳“空明拳”虛實難測，專破鐵甲關節！更有《九陰真經》中的身法相輔，在萬軍中輾轉騰挪，剛柔並濟！每一次出手，必有三五悍卒噴血倒飛！
黃藥師青袍飄拂，人若行雲流水，翩然若仙，卻帶著致命優雅！他左手玉簫連點，專打敵兵穴位關節，被點中者無不筋骨酥麻，委頓在地；右手屈指連彈，“彈指神通”飛石破空，嗤嗤作響，精準地洞穿遠處弓弩手的眼眶、咽喉！他遊走之間，敵人近不得身，唯見道道身影無聲倒下。
洪七公鬚髯戟張，豪邁長嘯！一雙肉掌舞起漫天掌影，至剛至猛的“降龍十八掌”在他手中似化作怒海狂濤！“飛龍在天”、“見龍在田”交替使出，如驚雷炸響！無論是厚實的皮盾，還是沉重的彎刀，在這天下至剛的掌力面前，皆如朽木敗革般碎裂！掌風所及，披甲戴胄的蒙古力士亦如草人般倒卷而飛！
楊過與小龍女並肩禦敵，身影交錯間，劍光流轉如月華清輝！楊過的全真劍法沉穩厚重，小龍女的玉女素心劍法清靈迅捷，兩人心意相通，陰陽相濟，深得《玉女真經》合璧之精髓，雙劍時而纏綿如絲，封鎖一片空間，普通的蒙古精兵在他們劍下，如同闖進絞盤的枯草，難以抵擋合璧之威！
郝大通雖功力稍遜，但他精通全真壓箱底的“天罡北斗陣”奧義，此刻他以身為軸，步踏玄罡，口中低誦陣法樞要。
其餘六位高手心領神會，竟在混亂衝殺之中，自然而然地依循七星方位而動。
鹿清篤於天樞位突進、郭靖守天璇位蓄勢、黃藥師佔天璣位遊走、洪七公鎮天權位強攻、楊過在玉衡位策應、小龍女把守開陽位靈動、郝大通則居中搖光樞紐！
七人氣息隱隱相連，攻守一體，進退如潮，北斗七星光耀敵陣，殺傷力陡增數倍！
尋常蒙古軍士哪曾見過這等玄妙陣勢？只覺得四面八方皆是敵影，攻擊如潮，難以抵禦，所到之處，硬生生犁開一片血肉通道！
“放箭！快放箭！擋住他們！”
蒙古軍官亡魂大冒，聲嘶力竭地狂吼！剎那間，密集的箭雨如同黑壓壓的蝗群，鋪天蓋地向七人潑來！覆蓋了天空！
“昂——！”
“吼——！”
三聲隱隱帶著龍吟虎嘯般的低沉咆哮驟起！郭靖、洪七公、鹿清篤師徒三人心有靈犀，竟同時劈出掌力！
郭靖的“神龍擺尾”勢大力沉！
洪七公的“震驚百里”雄渾剛猛！
鹿清篤的“潛龍勿用”氣勁雄渾！
三人內力之深厚，當世罕見，三道沛然莫御的掌風掌勁相互激盪，如同平地颳起一股剛猛旋風，漫天箭矢如同撞上無形氣牆，叮噹亂響中被震得四散飛射，紛紛歪歪斜斜落入塵埃，竟未能傷七人分毫！
七位絕世高手各顯神通，相互借陣勢之力，如同七柄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刃，那些堅固的雲梯被掌力震斷，沉重的鉤索被劍氣削飛。
最終，那幾尊令襄陽城震顫的巨大回回炮車，亦在郭靖的降龍掌力、黃藥師的精準飛石與洪七公的狂暴轟擊下，或攔腰斷裂，或機括崩碎，化作一堆堆再也無法轟鳴的廢鐵！
城頭上宋軍目睹此景，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然而，城下的忽必烈卻已是須發戟張，怒不可遏！
“誅殺此七人者！賞萬金！封萬戶侯！”
忽必烈揮刀直指那仍在浴血奮戰的身影，聲震四野！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無數蒙古精銳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從四面八方瘋狂湧來。
彎刀如林，長矛如棘，更有無數強弓硬弩從遠處冷箭偷襲！
幾位高手縱使神功蓋世，但早已在衝陣毀器時負傷累累，此刻陷入重重泥沼，內力如同決堤般飛速消耗！
郝大通內力本就不及眾人深厚，激戰至此，已是氣喘如牛，汗透重襟，劍招散亂，僅憑一股不屈意志在支撐！
洪七公一掌劈飛一名百夫長，竟也感到胸口氣息一窒，鬢角微汗，大笑道：“黃老邪！今日看來，你我這兩把老骨頭，怕是要交代在這千軍萬馬之中了！不過能與你老邪頭並肩戰死沙場，倒也算是不枉此生！”
黃藥師玉簫點倒一名偷襲者，彈指神通再發一粒石子斃敵，同樣氣息微促，聞言長笑，豪氣干雲：“哈哈哈！能與七兄同生共死，亦是黃藥師生平快事！”
七人竭力拼殺，意圖向襄陽城靠攏。
然而，那看似近在咫尺的襄陽城門，卻在悍不畏死，層層疊疊湧來的蒙古鐵騎、甲兵面前，變得如天涯般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