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石堅：所以我就是小丑對嗎？
“九叔、四目道兄，千鶴道長好久沒見了！”
客廳內，陸離衝著三人抱拳一禮，又向著一旁的白柔柔微笑頷首，轉而將目光看向九叔身旁一名像貌清癯的乾瘦道人。
看著年紀約五六十許，頭髮花白蓄著長鬚，一對濃粗的眉毛高高豎起，不苟言笑的臉上透著凜冽霸道的威嚴。
不必問，這位就是九叔的大師兄，人送外號閃電奔雷手的石堅！
至於他旁邊那個模樣白淨周正，眼神卻不時偷瞄向白柔柔的年輕人，便是其名義上的徒弟，石少堅。
看這名字就知道，這其實就是他的親兒子，只是礙於門內戒律當成徒弟養在身邊。
當然，這些都是電影《殭屍至尊》中的劇情，但這會時間線雖然提前，想來背景設定這塊還是沒變的。
“哈哈哈，陸道友我來為你介紹，這位就是本派的大師兄……”
注意到陸離的目光，四目道長當即笑著為兩人作介紹，就見對方抬手止住他，原本不苟言笑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貧道石堅，見過陸道友！”
“道友的大名，我早已聽諸位師弟多次提及，當真是如雷貫耳了！”
“哪裡，都是諸位道友謬讚，當不得什麼。”
陸離笑著拱手還禮：“見過石道長，聽聞道長尤擅雷法，我這邊也是久仰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態度和善，自己這邊當然沒有失禮的道理！
“哈哈哈，謬讚，謬讚了！不過是一點虛名而已……”
石堅拂鬚一笑，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徒弟，笑眯眯道：“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劣徒少堅，讓陸道友見笑了！”
說話的同時，還不忘瞪他一眼，呵斥道：“還不快喊人！”
“哦……見過陸道長！”
石少堅有些不服氣的看陸離一眼，但攝於自家師父的威嚴，還是老老實實的拱手行禮。
“道友客氣了！”
陸離自不會跟他計較，同樣笑著拱手還禮，看向石堅笑道：“令徒真是了得，才這般年紀就已修至鬼仙境界，當真難得！”
這石少堅雖目光有些陰邪，但其體內卻是已經蘊養出陰神來，這一點在電影中就有所表現。
電影中其正是因為心術不正覬覦女子美色，而採集對方頭髮以為媒介，到了夜裡出體神遊，試圖行那夢中苟合之事。
不過卻被秋生文才兩個二貨撞見，並意外導致其肉身被野狗啃食，最終導致後面九叔與石堅師兄弟間反目成仇。
這其中是非對錯暫且不論，但這石少堅能出體神遊與女子夢交，這事本身就需要他蘊養出陰神才行！
“哈哈哈，陸道友好眼力，劣徒！”
石堅聞言頓時哈哈大笑，神情頗為得意的看向自家親兒子，不枉他這麼多年細心栽培。
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得意的掃向幾名師弟們，真要論起來這幾位的弟子們可都是些歪瓜裂棗。
迄今為止連一個突破法師境界的都找不出來，跟自家徒弟相比簡直沒眼看！
不過得意歸得意，但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曬徒弟的，當即輕撫長鬚笑眯眯問：“陸道友今日過來，莫非也是為林師弟他們護法而來？”
“的確如此，不曾想今日能遇到石道長！”
陸離微笑頷首，他總覺得對方的笑容有些古怪，似是帶著某種不懷好意的期盼。
“哈哈哈，聽聞陸道友年紀輕輕就已突破至日遊境，有道友在定然能萬無一失！”
石堅臉上笑容更甚，意有所指般看向在場的幾位師弟，轉頭笑眯眯道：“老夫前些日子也僥倖突破日遊，這不聽說師弟們也準備突破，就想著過來盡一份力……”
當然，這些都只是場面話，真實情況是他閉關多年，終於在前些日子成功採煉陽煞突破日遊境界。
原本還打算在門內大宴賓客，請師兄弟們都過來觀禮慶賀，畢竟按照規矩他進階日遊後就能擔任門內長老之職。
結果好傢伙，幾個師弟竟然全都統一口徑在閉關，說是也準備採煉陽煞突破日遊境！
這頓時就讓他心底念頭通達不起來，大家多年師兄弟了，誰還不知道你們幾斤幾兩什麼水準？
年前聚會那會，還只有林師弟跟諸葛那死胖子勉強蘊養出陰神，其餘幾個依舊卡在法師境界難以寸進，連鬼仙的門檻都沒觸控到！
結果這才幾個月過去，一個個就都這麼大言不慚的要閉關突破日遊境了？
好好好，故意跟他這個大師兄較勁是吧？
石堅那個暴脾氣啊，越想越氣之下當即連穩固修為都顧不上，帶著徒弟就殺來任家鎮這邊。
他倒是要看看，這群好師弟們究竟是要如何突破日遊境！
當然，名義上是過來給師弟們護法，傳授採煉陽煞的經驗，畢竟他是大師兄嘛！
然而石堅沒注意到的是，當他說出陸離年紀輕輕就已突破至日遊境時，幾位師弟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尷尬笑容。
畢竟陸離從未正式的承認過自身的修為境界，他們也只是透過平日裡的表現以及自家祖師爺的態度，而隱隱猜測其已經突破至傳說中的地下主。
但這種事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何況沒憑沒據的他們也不好亂講，是以石堅當真以為陸離同樣也是日遊境修為。
這也是石堅方才態度極為友善的原因，如此年輕的日遊境鬼仙，那必然是某位老前輩老怪物轉世，哪裡是他能夠拿大的？
“額，石道友果然是有心了！”
陸離嘴角不由抽動，他今日興之所至並未選擇陰神法身出行，肉身外在表現上並無任何神異之處，以至於對方誤判也很正常。
“啊對對對，師兄你能過來幫忙看著真是太好了！”
旁邊的四目道長更是神色古怪，努力憋著笑打圓場：“那啥，距離日出還有些時候，咱們先坐下喝茶啊！”
“哈哈哈，陸道友請坐！”
石堅有些詫異的掃過自家師弟，總覺得他們眼神格外古怪，但一時間也未多想，只是大包大攬般邀著陸離就坐飲茶。
那姿態話語儼然是以主家自居，絲毫不覺有越俎代庖之嫌，九叔見此不由眉頭微皺。
但見陸離只是笑著坐下並未說話，便也強自按捺下來，親自為其斟茶。
“多謝九叔，我自己來就可以！”
陸離笑著端過茶杯輕抿，身旁突然傳來衣袂響動，轉頭就見白柔柔正挨著他坐下，笑盈盈的遞過來一疊糕點：“陸道友今日怎的肉身前來？”
“廚房那邊早餐還要些時候，先吃些糕點墊墊肚子……”
“多謝，閒來無事出來散散心，畢竟總是閉關也悶得慌。”
陸離微笑道謝，拿起一塊糕點隨意吃著，白柔柔見此臉上同樣帶起溫柔笑意，端起茶水細細嗅聞。
“白師妹，可是這茶水不合心意？”
石堅臉上露出笑容，見她端著茶杯遲遲不飲，當即笑著挖苦道：“也是，林師弟這裡的茶葉的確粗糙了些……”
“師兄那邊尚有幾斤好茶，回頭我讓少堅帶給你！”
“大師兄，過分了啊！”
九叔見此不由放下手中茶杯，臉色不虞的看向石堅，就見對方同樣絲毫不讓的瞪過來：“怎麼，茶水不好還不讓說？”
“沒看白師妹都咽不下去麼？堅兒……”
這話說出，一直坐在他旁邊偷瞄白柔柔的石少堅頓時來了精神，挺直胸膛殷勤道：“好嘞師父，回頭我就給白師姑送過去！”
啪嗒！
場中一直沒說話的諸葛孔平，這時突然黑著臉放下茶杯，目光惡狠狠瞪向那石少堅。
這小子從進門開始就一直賊眉鼠眼的偷瞄自家師妹，石堅那老小子也不管管，真當他這個師兄是死的不成？
“多謝大師兄，不過送茶就不必了，林師兄家的茶水也挺好的。”
眼見場中氣氛不對，白柔柔當即不悅的放下手中茶杯，直言了當的拒絕。
自家這位大師兄人其實還不錯，平日裡也挺照顧師弟師妹，在門內可謂是頗得人望。
就是性格多少有些剛愎自用，並且有事沒事就愛跟林師兄別苗頭，彼此都看不順眼。
若是換作平常時候也就罷了，此時當著陸離的面直接因為自己這點小事鬧起來，她頓時感覺有些難堪。
陸離卻是不在意石堅的突然發難，反正他樂意跟九叔別苗頭就別唄，權當是吃瓜看戲了。
沒去理會互相瞪眼不對付的兩人，他伸手拍了拍白柔柔手背，讚許道：“不錯，陰神凝練陽煞而成法身，已是與常人一般無二了！”
此時的白柔柔自然不是肉身狀態，而是陰神法身神遊至此，如此也方便為師兄們護法。
這也是她先前只是端著茶水嗅聞的原因，陰神受用不得陽間食物，只能透過食氣的方式汲取其中滋味。
只不過她的陰神已經被凝練得與活人一般無二，再加上刻意收斂周身靈光的緣故，是以在場眾人竟無一人察覺異常。
那石堅更是不清楚，原來早在他突破之前，門內就已經有師妹成功突破至日遊境……也不知他事後得知真相後，會不會尷尬到想要摳腳？
“陸道友謬讚了，還要多虧道友先前賜下的機緣……”
白柔柔聞言，原本薄怒的神色迅速散去，略帶嬌羞的微微垂眸：“這些天巡夜以來，柔柔自覺收穫許多，連帶著修為境界也穩固許多！”
“嗯，斬妖除魔本就是有功於天地，道友會感覺修為精進也是理所應當的！”
陸離讚許的點點頭，此世修行者雖沒法透過斬殺邪祟獲取功德，但這並不意味著全無收穫。
畢竟邪祟這玩意為天道所惡乃是不爭的事實，反過來說修行者斬殺邪祟自然也會被天地所認可，乃至獲得冥冥中的氣運加持。
白柔柔每晚巡夜狩魔收割諸多殭屍邪祟，這可不是在為陸離白打工，天道姐姐那裡自會記載其功過！
當然這些隱秘就不必多說，陸離也只是隱晦的提醒一句，倒是白柔柔心領神會的微微點頭。
陸離見此不由笑笑，再隨意拿起幾塊糕點就著茶水吃下，眼看著外頭天色漸明，當即問：“九叔，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不知你這邊是怎麼個章程？”
“陸道友說得是，的確是時候了！”
九叔聞言頓時顧不得再與自家大師兄置氣，略一思索道：“這次我們幾個準備一次性突破，但第一次採煉陽煞畢竟兇險，就由我先來為幾位師弟探路好了。”
聽他這麼說，在座的四目道長、千鶴道長以及諸葛孔平都是連連點頭。
唯有石堅眉頭緊蹙，卻是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對，林鳳嬌這幾個傢伙如此一本正經，還真打算採煉陽煞突破日遊不成？
這不對吧？！！
“如此也好，那九叔現在就可以開始，趁此天光乍現，正是採煉陽煞之時！”
陸離微笑頷首，實際上經過這些天的瓊漿滋養，幾位道長的陰神早已凝練至極，此時採煉陽煞不過是水到渠成而已。
即便真有什麼問題，有白柔柔與那石堅在旁看顧也出不了什麼大事，更別說還有陸離親自到場，那就更是萬無一失！
“勞煩陸道友了，勞煩大師兄、師妹看顧一二！”
九叔聞言當即不再猶豫，雙眼微微一闔間，當即有道人影自體內走出，正是九叔的陰神。
他衝著身後幾位師弟點頭示意，當即不顧石堅那難看的臉色，大步走出客廳來到庭院中，衝著東方泛起的紅霞猛地用力一吸！
一道虛幻陽火自虛空中落下，纏繞在九叔那凝實的陰神體表，頓時化作大蓬淡白色火光炙烤開來。
九叔見此卻是絲毫不以為意，類似的情形他在這些天的洗煉過程中早已經歷過許多次，陰神體內更是早已滋生出陽性。
些許陽火洗煉已經沒辦法傷到陰神，此時就剩下最為關鍵的一步——採煉陽煞！
九叔深吸一口氣，張嘴衝著那纏繞在身上的淡白火光猛地一攝，當即如長鯨吸水般將這虛幻陽火盡數吞吸入內。
原本平靜的面容頓時露出痛苦神色，連帶著身後一眾師弟們也都是緊張的看過來。
即便是先前還臉色難看的石堅，此時也捏著鼻子放出自家陰神，隨時準備出手救援。
再是如何不對付，對方畢竟是自家師弟，他這個當師兄的哪能束手旁觀？
不過有人比他更快，卻是白柔柔直接起身走出客廳，周身同時綻放出煌煌靈光，在庭院的天光映照下仿若仙子神妃般出塵。
“這、這是陽煞境陰神……白師妹竟然早已突破日遊境？”
石堅滿臉錯愕的看著這一幕，想起先前白柔柔的種種異常表現，臉上頓時露出恍然與羞赧之色！
原來不是茶水不堪入口，而是白師妹根本就是陰神前來，卻偏偏自己根本沒瞧出半點異常，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
不去理會石堅內心戲究竟是有多麼複雜，九叔這邊卻是已經順利煉化體內那縷虛幻陽火，原本慘白的臉上頓時多出幾分紅潤。
衝著身旁嚴陣以待的白柔柔感激的點點頭，九叔此時也不耽擱，趕忙衝著天光用力一吸，又是一道虛幻陽火被吞入腹中。
這一次反應同樣劇烈，但九叔臉上的痛苦神情卻明顯減輕了些，看得陸離微微點頭。
最兇險的第一次採煉陽煞已平穩度過，接下來的事就是水到渠成，九叔突破日遊境就在今日了！
果然，前後不過一盞茶功夫，九叔就陸續吞服採煉了十幾口陽煞落肚，並且其速度明顯有加快的趨勢。
此時他整個陰神都在往外冒著大股大股的黑氣，繼而在日光陽火的炙烤下迅速磨滅，發出滋啦滋啦的炸響。
這等異象並非是其陰神在被消磨，而是吞服煉化的陽煞之氣正在迅速改造提升陰神的本質，朝著陽性方向迅速蛻變。
只待這蛻變完成後，九叔就算是徹底踏入日遊境鬼仙，從此陰神可以白日出行與活人無異！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纏繞在九叔身上的虛幻陽火逐漸熄滅，繼而一道湛然的靈感自他周身綻放而出，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多謝師妹為我護法！”
九叔緩緩睜眼，衝著白柔柔鄭重稽首，臉上露出由衷的歡喜與慶幸，不曾想自己此身竟真能突破日遊境。
“林師兄客氣了，先前小妹突破時也是仰仗師兄們為我護法！”
白柔柔微笑還禮，轉頭看向客廳方向，提醒道：“師兄剛突破，還是早些歸位溫養穩固……大師兄其實也挺擔心師兄的，莫要為此傷了和氣！”
“師妹放心，大師兄的性情我向來是知曉的！”
九叔微笑點頭，轉身踱步回到客廳，衝著臉色難看的石堅陰神稽首道謝：“多謝大師兄為我護法！”
“哼，有白師妹在，哪裡用得著我來操這個心？”
石堅不爽的扭過臉去，不想再看九叔臉上那可惡的笑容，自己這次還真是送上門去給人打臉。
還以為能在師弟們面前好生豎立一波大師兄的威嚴，誰知道林鳳嬌這傢伙不聲不響的，竟然真被他修煉到日遊境！
孃的，年初那會不是還在蘊養陰神階段，連夜遊境都沒突破麼？
怎的這才半年過去，直接夜遊境圓滿不說，更是直接成功採煉陽煞突破日遊，這他孃的上哪說理去？
若非他此時乃是陰神狀態，怕是就要面紅耳赤尷尬到掩面而走，大師兄的威嚴硬生生碎一地了啊！
而更讓他扎心的是，眼看九叔順利突破，四目道長頓時急不可耐的搓搓手，嘿嘿怪笑道：“師兄你完事了，那下一個就該輪到我啦！”
“還要拜託陸道友替我看著點……咦，大師兄你臉色怎麼這麼黑？”
石堅：說真的，你讓我感覺自己就是個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