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文道碾壓
那股沖天而起的文道氣息，不是虛無縹緲的感覺，而是有如實質的狂風，瞬間席捲了整個紫宸殿！
桌案上的酒杯被這股氣息衝得“嗡嗡”作響，殿內懸掛的宮燈瘋狂搖曳，光影在每個人的臉上交錯，映出一片片駭然與震怖。
在場的所有文人，無論是翰林院的大學士，還是畫師總會的長老，都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了，在劇烈地顫抖。
他們修習了一輩子的文道，畫了一輩子的畫，寫了一輩子的詩，可他們畢生所見所學加在一起，也比不上眼前這幅畫卷所散發出的氣息的萬分之一！
這不是畫。
這是神蹟！
詩畫合璧，樂聲繞樑，此乃文道之巔！
太子李玄和他身邊的王安道、張長老等人，在這股磅礴的氣息衝擊下，臉色慘白如紙，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他們的身體在發抖，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因為自己的文道根基，在這股至高無上的氣息面前，產生了本能的臣服！
“有武無文？粗鄙不堪？”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用極低的聲音呢喃了一句。
這句話，此刻聽來，是何等的諷刺，何等的荒謬！
如果這都算“粗鄙不堪”，那他們窮盡一生追求的“文雅”，又算是什麼？
笑話！
天大的笑話！
就在這片死寂之中，一個鬚髮皆白，身穿一品大儒官服的老者，顫顫巍巍地從席位上站了起來。
此人乃是三朝元老，文壇泰斗，太傅陳玄之。他為人耿直，從不拉幫結派，在朝中地位尊崇，連皇帝都要敬他三分。
他沒有看皇帝，也沒有看太子。
他的一雙老眼，死死地盯著那幅光芒萬丈的《琵琶行》，渾濁的眼球裡，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清亮。
片刻之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
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傅，對著站在畫卷旁的李太蒼，深深地，深深地彎下了腰，行了一個標準的大揖。
“聞此詩，觀此畫，聽此曲，老朽今日方知，何為風雅之巔，何為文道之聖！”
陳太傅的聲音蒼老，卻帶著一種發自肺腑的激動與虔誠。
“李公子之才，驚天動地！老朽……拜服！”
轟！
陳太傅的這個舉動，這番話，比剛才那沖天的文氣，更具衝擊力！
他的一拜，像是一個訊號，一個引爆全場的訊號！
“陳太傅所言極是！此等神作，當受我輩一拜！”
“詩畫雙絕，千古未有！李公子，請受老夫一拜！”
“我等之前有眼無珠，竟質疑李公子，實在慚愧！慚愧啊！”
大殿之中，超過半數的文人墨客，全都自發地站了起來。
他們不分派系，不分官階，有白髮蒼蒼的老臣，也有嶄露頭角的青年才俊。
此刻，他們臉上再無半分之前的譏諷與懷疑，只剩下最純粹的敬佩與狂熱。
他們齊刷刷地對著李太蒼，躬身行禮。
“我等，拜服！”
聲浪匯聚在一起，在紫宸殿內久久迴盪。
這是一種源於文人風骨的最高敬意！
他們敬的，不僅是李太蒼這個人，更是他筆下那足以名垂青史，光耀萬代的絕世篇章！
太子李玄和他身邊的黨羽，看著這震撼人心的一幕，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那是一種由慘白轉為鐵青，再由鐵青轉為豬肝色的扭曲。
他們本想用文道來打壓李太蒼，用整個朝堂的輿論將他踩進泥裡。
可結果呢？
結果，人家只用了一幅畫，一首詩，就將他們引以為傲的文道，碾壓得體無完膚！
他們成了跳樑小醜！
成了這幅神作現世的最佳背景板！
王安道嘴唇哆嗦著，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癱軟在椅子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張長老更是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滿臉都是失魂落魄。
太子李玄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裡，一縷鮮血順著指縫流下，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他輸了。
在父皇面前，在滿朝文武面前，他輸得徹徹底底，毫無尊嚴！
與他們的頹敗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七皇子李恪和他身後的那一派。
李恪激動得滿臉通紅，身體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
“贏了！贏了！贏得太漂亮了！”他身旁的門客壓低了聲音，卻掩飾不住那份狂喜。
李恪重重地點頭，他看著那個被眾星捧月般圍在中央的年輕人，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拉攏李太蒼，是他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就在此時，一個威嚴的腳步聲，從高臺之上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大夏皇帝，竟然親自從龍椅上站起，走下了九層臺階！
所有行禮的文臣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皇帝一步步走到那張紫檀木長桌前，站定。
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幅《琵琶行》之上。
他看得極其仔細，從那江邊的楓葉，到舟中的女子，再到旁邊那一行行鐵畫銀鉤的詩句。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這位天下至尊的最終評判。
許久。
皇帝伸出手，想要觸控那畫卷，可手到半空，卻又收了回來，生怕自己的觸控，會褻瀆了這件神物。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口中用一種複雜的腔調，緩緩念出了那句詩。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他連唸了兩遍，才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好！”
一個“好”字，擲地有聲！
“好一個‘同是天涯淪落人’！好一個詩畫雙絕！”
皇帝猛地轉過身，他沒有看李太蒼，而是掃視全場，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面如死灰的太子李玄身上。
“此畫，此詩，此曲，驚才絕豔，曠古爍今！當為我大夏國寶，傳之後世，永為典範！”
皇帝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國寶！
這是來自皇帝的，最高階別的公開讚譽！
這等於是一錘定音！
從此以後，帝都再無人敢質疑李太-蒼的文采！
從此以後，李太-蒼“文能提筆安天下”的形象，將徹底深入人心！
他的名望，經此一役，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甚至超越了當朝所有大儒的高度！
“父皇……”太子李玄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乾澀無比，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皇帝卻不再看他，而是重新轉向李太-蒼，臉上的威嚴散去，多了一份難得的溫和。
“李太蒼，你很好。”
簡單的五個字，卻蘊含著無上的榮光。
李太蒼不卑不亢，對著皇帝一拱手：“陛下謬讚。”
皇帝擺了擺手，他看著那幅依舊散發著淡淡光華的《琵琶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忽然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聲嘆息，讓殿內剛剛緩和的氣氛，再次變得凝重起來。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只聽皇帝緩緩開口，對著李太-蒼說道：“愛卿有如此神鬼莫測之能，畫中人可活，畫中音可聞……”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
“不知……能否為朕，解決一個困擾我大夏王朝，近百年的頑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