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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薛仁貴與蘇定方 一

第40章 薛仁貴與蘇定方 一

卻說唐太宗和松贊干布相繼去世後,唐蕃重燃戰火。吐蕃不斷蠶食其北方的吐谷渾,並將觸手伸向西域。

在大眾的一般認知中,李治就是一代女皇武則天的“背景板”,其性格懦弱無能,堪稱“一代昏君”。實則,大唐帝國在李治的治理下,國力蒸蒸日上,疆域面積也達到史上最大。

得知西域吃緊,唐高宗立馬派出兩路大軍,一路由薛仁貴率領,向青藏高原行軍,劍鋒直指吐蕃都城邏娑(今西藏拉薩);另一路由突厥貴族阿史那忠率領,旨在收復失地,安撫受吐蕃威脅的西域各部。前往西域的這一路軍中有一個特別的人物,那便是以奉禮郎身份隨軍出征的駱賓王,他因此次西行成為唐詩史上較早親歷西域,並留下相關作品的大詩人。

駱賓王出塞後,隨唐軍前往陌生的西域,一路上他既驚歎西域異於中原的景象,又感慨塞外行軍的艱難,“溪月明關隴,戎雲聚塞垣。山川殊物候,風壤異涼暄。”他因思念故鄉而輾轉反側,“鄉夢隨魂斷,邊聲入聽喧。”也為奔赴前線而躊躇滿志,“不求生入塞,唯當死報君。”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場戰爭並未給駱賓王建功立業的機會。

咸亨元年(670年),由名將薛仁貴率領的主力部隊,在大非川(在今青海中部)遭遇出乎意料的大敗,全軍被迫撤退。這場失敗不能全怪薛仁貴,他原本制定的計劃是由輜重部隊留守後方,自己率領輕銳部隊奇襲吐蕃軍。但副將郭待封不聽老將之言,輕敵冒進,最終盡失糧草軍械,遭受吐蕃大軍圍攻,薛仁貴不得不退兵。

得知主線戰場情況急轉直下,心憂國事的駱賓王無疑遭受沉重打擊。他在營地中遙望夕陽,悲愁湧上心頭,寫下這首《夕次蒲類津》:

二庭歸望斷,萬里客心愁。山路猶南屬,河源自北流。晚風連朔氣,新月照邊秋。灶火通軍壁,烽煙上戍樓。龍庭但苦戰,燕頷會封侯。莫作蘭山下,空令漢國羞。

大非川之敗後,唐朝為避吐蕃之鋒芒,不得不放棄西進,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後果。吐蕃在攻陷西域十八州後,又趁機佔據了安西四鎮,迫使唐朝將安西都護府遷回西州。這一時期,蕃強唐弱,唐軍被迫轉入守勢,西域岌岌可危。

唐高宗立刻派薛仁貴長子薛丁山領兵增援。

樊梨花的父親樊洪本是西突厥寒江關關主,薛丁山走到寒江關時,樊梨花和父親投靠大唐,樊梨花遵從師命嫁給薛丁山為妻。

樊梨花才貌雙全,她跟著薛丁山一起征戰四方,立下赫赫軍功,唐高宗念其軍功,破例封其為威寧侯

蘇定方,本名蘇烈,表字定方。年及弱冠,出身冀州豪強的他便拿起武器與父親蘇邕一起,組建了一支數千人的軍事力量,在隋末的亂世中討伐流寇,保境安民。

那時冀州一帶烽煙四起,勢力最強的流寇,當屬清河郡張金稱的隊伍.

出身農民階層的張金稱,是隋末山東起義軍的領袖之一。早期起兵之時,他尚抱有一絲解救百姓於水火的善心。可到後來引用司馬光的話來說,就是“金稱比諸賊尤殘暴,所過民無孓遺”。這個表述可能有正統王朝對張金稱一夥的貶低之意,但無法否認,這個時候的張金稱已為禍一方。

隋大業十二年(616年),隋煬帝令太僕楊義臣自遼東回師,全權負責山東一帶剿匪事宜。作為當地有名的民間保安力量,蘇定方的隊伍也加入了此次清剿行動中。在楊義臣與蘇定方的密切配合下,張金稱最終兵敗身死,早早退出爭霸天下的征途。

蘇定方的父親去世後,蘇定方代領其眾,繼續維護著地方的和平與穩定。然而,逐漸席捲天下的隋末農民起義,還是將他推入了時代的浪潮之中。

經過一番兼併攻伐,河北、山東一帶紛紛歸附竇建德。

竇建德為人豪義,喜俠節,在十里八鄉中威望甚高。與蘇定方一樣,竇建德起兵的理想也是為了保境安民。在共同理想的驅使下,兩人走到了一起,為百姓共謀福利。

在竇建德軍中,蘇定方頗受賞識。竇建德麾下大將高雅賢將其收為養子,好生培養。之後,跟隨著義父高雅賢和首領竇建德的步伐,蘇定方迅速在隋末的戰場上成長為一員驍將。

可惜時運不濟,在與唐朝爭奪天下的過程中,竇建德兵敗虎牢關。蘇定方只能追隨義父高雅賢,投身劉黑闥軍中,再舉義旗。

唐武德五年(622年)正月,劉黑闥自稱漢東王,宣佈繼承竇建德遺志,力討大唐。

劉黑闥其人正如《隋唐演義》中所描述的那樣,狡詐蠻橫,嗜好賭博。羅士信(羅成的原型)、徐世績、薛萬均兄弟等皆曾折辱於其手,堪稱大唐名將的噩夢。

不過,在唐朝大軍持續進攻下,劉黑闥大軍折損十之七八,高雅賢也死於羅藝之手,以竇建德、劉黑闥為首的河北勢力徹底敗亡。

儘管在劉黑闥手下的大部分時間,出於使命的要求,蘇定方一直與唐朝軍隊為敵。但劉黑闥敗亡後,李唐方面並沒有怪罪於他。

此時,因感念高雅賢的提攜之恩,小有名氣的蘇定方甘為一介平民,回家種地。

許是因為個人名氣,在沉寂一段時間後,蘇定方被唐朝徵用。至遲於貞觀初年,他出任大唐匡道府折衝(官階正五品下),效力軍前。

彼時,李世民已透過玄武門之變,成功謀得皇位。解決完內部矛盾後,他把目光放到了更遠的北方草原,那裡是東突厥汗國的天下。隋末天下爭雄之際,東突厥汗國曾是各路諸侯想盡辦法巴結的“大佬”,唐朝也不例外。

在東突厥可汗的幫助下,唐軍相繼擊敗了薛舉、劉武周等割據勢力,並最終建立了大一統帝國。只是,當中原天下漸定之時,如此強大的東突厥汗國未免將成為唐朝未來擴張的重大威脅。

雙方必有一戰!

貞觀三年(629年),騰出手來的唐太宗李世民終於按捺不住狂躁的內心,以李靖為定襄道行軍總管,兵發六路,消滅東突厥汗國。作為唐軍將領,蘇定方被主帥李靖選為先鋒官,統帥部分騎兵參與戰鬥。

經過數月戰鬥,唐軍逐漸將東突厥頡利可汗的部隊驅趕到了陰山一帶。在戰場形勢愈發明朗的情況下,頡利可汗提出求和,希望透過緩兵之計,為自己爭得救命時間。

此時為麻痺頡利可汗,李世民一邊命莒國公、禮部尚書唐儉全權負責與東突厥商定歸順事宜,一邊急令李靖整軍備戰——千鈞一髮之際,心領神會的李靖率領大軍壓上,並命蘇定方以麾下200騎兵先頭攻擊頡利可汗。

在月色和大霧的掩護下,憑藉以往的作戰經驗,蘇定方等人很快摸到了頡利可汗大帳。

蘇定方及其麾下騎兵大開殺戒,不多時,頡利可汗牙帳前已血流成河。慌亂間,頡利可汗翻身上馬,憑藉少數護衛的奮力衝殺,逃出了戰場。

自此,在唐軍的合圍下,東突厥大軍全線潰敗。大唐帝國佔據了陰山以北的大片土地,並從諸部首領那兒獲得至高無上的“天可汗”榮耀。

此戰後,蘇定方以功升左衛中郎將(正四品下),成為大唐帝國內一名中級軍官。

正所謂“月盈則虧,物極必反”。就在蘇定方滿懷信心要為大唐再立新功之際,他的仕途卻似乎戛然而止了。

從貞觀四年開始,往後25年內,蘇定方別說攢功升官,就連唐太宗朝數次對外作戰中,也難覓此員大將身影。作為與之有相似經歷的初唐將領,程名振早年間也曾供職於竇建德軍中。

貞觀年間唐太宗討伐高句麗時,程名振隨軍出戰,屢建戰功,頗受唐太宗嘉許。唯獨,同出竇建德麾下的蘇定方,史書上隻字未提。

對於這一奇怪現象,有學者指出,這可能跟唐朝文、武兩班大臣的傾軋有關。

在滅東突厥一戰中,唐儉曾作為使者“誘餌”隻身前往敵營,試圖騙取頡利可汗的信任。當李靖準備出兵之際,唐儉還未得知唐軍即將進攻的資訊,仍賣力地為大唐與東突厥友好往來盡心竭力。直到蘇定方神兵天降,唐儉才如夢初醒,僅以身還。

可想而知,唐儉逃出生天後對李靖、蘇定方等人的怨恨到底有多深。

於是,史料中便出現了御史大夫溫彥博、尚書右僕射蕭瑀等朝廷重臣彈劾李靖“軍無綱紀,致令虜中奇寶,散於亂兵之手”的記載。

乍一看,這段文字是李靖、蘇定方縱兵劫掠的“罪證”。實際上,“虜中奇寶”當指頡利可汗。匪首跑了,身為主要責任人的李靖只能“無所辯,頓首謝”,相當於預設了在這次戰鬥中,自己指揮上的嚴重錯誤。

但具備資深軍旅閱歷的唐太宗,又怎願讓這位“大唐戰神”就此沉淪呢?關鍵時刻,唐太宗站出來為李靖解了圍,稱:“隋將史萬歲破達頭可汗,有功不賞,以罪致戮。朕則不然,當赦公之罪,錄公之勳,加封李靖為左光祿大夫,賞賜綢緞千匹,增加食邑五百戶。”

李靖安全了,蘇定方只能倒黴。但問題終歸是唐太宗自己弄出來的,蘇定方背鍋也不好一擼到底,唯有不升不降,才算對文官集團有所交代。

那時蘇定方正值壯年,是一個將領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的黃金時段。當其他將領奮戰四方,為大唐帝國開疆拓土之時,身為一個武人,蘇定方被強行按下“暫停鍵”,坐起了冷板凳。在平淡的日子中,荒廢了25年時光。

好在,如旭日般冉冉升起的大唐帝國,征戰四方之心尚未熄滅,被遺忘多時的蘇定方終於迎來了出頭之日。

為了拓展大唐疆域,李治除了提攜年輕將領在軍中建功立業,也在老將中物色尚能騎馬作戰者,幫帶新人,完成軍力傳輸。

此時看不慣蘇定方的大唐初代文臣多已謝世,對蘇定方苦大仇深的莒國公唐儉也臥病在床,苟延殘喘,蘇定方終於成為唐高宗李治眼中的“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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