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戰鬥記憶!不死半兵衛殘片
隨著碇真嗣閉上眼睛沉入心靈,周圍的場景慢慢變換了光線。
等到吉田太郎(碇真嗣)再次睜眼時已經來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想起一生所經歷的一切他趴在地上虛弱的呢喃恍惚道。
“父親還是,將我拋棄了嗎”
他作為家中的長子,卻患上了無法治癒的疾病,在這亂世,百姓的性命本就如同草芥,可即便如此自己的母親卻無論逃到哪裡都要將他帶在身邊,並把那無比珍貴的食物分他一份。
父親則一直認為他是個累贅千方百計的想要丟掉他。
而這一次,父親趁母親外出未歸時的機會徹底丟掉了他。
吉田太郎骨瘦如柴全然不見人形的趴在地上。
看著空無一人的四周,他喃喃道。
“好想,死掉啊”
但他突然想到自己那啞巴的母親,對方即便是嗚嗚呀呀的哭著也要從父親手中保住自己。
得知自己不見了母親一定會很難過吧。
吉田太郎痛苦的流下了眼淚。
驕陽毫不留情,世界好像遺忘了這個病鬼,隨著時間的推移吉田太郎的瞳孔開始慢慢渙散,身體更是無力動彈,不知道是缺乏站起來的力量還是缺乏那站起來的勇氣。
遠處突然走來一位面目仁慈但細看眉眼之間卻有著絲絲陰狠的僧人。
走到吉田太郎身邊時看見他這幅模樣時不由得單手打了個佛號。
“阿彌陀佛”
然後僧人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條手臂般長的蟲子將其放在吉田太郎的嘴邊,蟲子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於是扭動著身體鑽了進去。
僧人再度低頭看似悲緬的做出佛號。
“如此,在這亂世揹負罪惡活下去吧”
說罷,他便起身再度趕路。
大概又過了半天,吉田太郎恍惚的睜開了眼睛。
身體裡像是多了些許力量般驅使著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殘缺的軀體帶著幾分生的本能想讓他活著,但心中的痛苦卻讓他渴望死去。
他看著遠處的人煙恍恍惚惚的下意識朝那裡走去。
兩年後,附近的村子開始流傳不死怪人的傳說。
對方無論受到什麼傷害都能重新站起來和你繼續戰鬥。
不死怪人則是吉田太郎,在渾渾噩噩很長一段時間後,他發現了自己無論怎樣受傷都不會死去的身體,可殘缺的心卻不會因為不死而完整,甚至因此變得更加痛苦。
為了找點活下去的意義,吉田太郎拿起了劍,不死的身體讓他在劍道這一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
可向普通人揮劍總有一天會感到疲憊,他開始厭倦和土匪之間的戰鬥,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得到了母親的訊息,他開始尋找母親,可在他人之處打探到疑似母親死於非命的訊息時,他那剛剛燃起的內心便再一次失去了溫度。
似乎是為了洩憤或逃避過往的痛苦,也為了尋找真正死掉的方法。
吉田太郎投入了戰場。
而這個世道最不缺的就是戰爭。
在戰場上他最開始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兵,但很快因為表現優異受到了大將田村的賞識。
他成為田村身邊的武將後,田村對著他發出了雄圖天下的邀請。
“非人又非佛,就算被砍去半邊身體也不至殞命的不死半兵衛啊,和吾一起向這天下的霸權進發吧”
這一襲話讓這飄零許久的野鬼吉田太郎總算是有了活著的目標。
有了目標才能真正算個活人。
那早已忘卻的姓名已不再重要,從此他作為田村身邊的不死半兵衛再度活了過來。
戰國時代是靠力量獲取一切的時代,也是一但失敗便會失去一切的時代。
有了不死半兵衛的田村軍團在戰爭中勢不可擋,多次勝利後他們在盜國之戰遇到了被稱為最強軍團葦名一心的部隊。
而半兵衛同時在這個地方找到了自己多年前便早已忘卻的母親。
據村裡的老人所說,當時對方是一個人來到這裡的。
不僅是個啞巴神智也有些不清,遇到人之後總會嗚嗚呀呀糾纏問個不停。
村裡的人花了五年才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原來是你看見我的太郎了嗎。
這才知道對方也是一位失去家人的可憐人。
因為戰爭和死亡的洗禮,不死半兵衛早已變得冷漠和瘋狂,可在看見自己咿咿呀呀邊哭邊笑的母親後仍然失神不已。
他抱著衰老的母親看著對方瘋癲的模樣止不住崩潰的想起往事,曾經對方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不止一次偷藏食物,但紙終究包不住火最後還是被父親發現了,但為了讓他活下去,母親無論怎樣被毒打都咿呀咿呀的哭著堅信自己沒有偷藏。
那時候的母親是多麼堅韌和多麼高大,即便是在那種情況下也一直在鼓勵自己堅持下去,不顧一切的保護自己。
可現在懷中的母親早已不成人樣,只是毫無理智瘋瘋癲癲的痴痴笑著。
看著母親半兵衛再也壓抑不住內心長久的痛苦抱住對方痛哭起來。
但他還有使命在身,他必須馬上前往田村的身邊。
他只好一邊磕頭一邊哭著告訴母親,等到建國之後他便會徹底回到她的身邊。
可母親早已失去神智只是痴傻的看著他,能活到現在全靠村裡人的救助,因為這裡物資豐饒,於是總有零星的村民願意幫襯這個瘋了啞了的老女人。
但又因為物資豐饒,這個地方又吸引了他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這其中就包括半兵衛效忠之人田村。
田村看上了這塊地方準備在這裡建國。
他將軍隊暫且休整一段時間後打算向葦名軍團發起最後的進攻。
而不死半兵衛則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在大部隊休整的時間內,田村帶著自己的貼身武將們準備探探葦名軍團的虛實。
可就是這麼一去,一切都改變了。
葦名軍團的巨型忍者梟率領忍者偷襲了大部隊。
等到不死半兵衛接到命令一行人趕回來的時候已經全都晚了。
田村的軍團被一把大火燒得七七八八,在火中死去的百姓更是不計其數。
這其中就包括不死半兵衛的母親,當梟正在善後最後一處戰場時,崩潰的不死半兵衛發著瘋終於找到了他。
他原本會以為能給自己的母親報仇,可發現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一切都只是徒勞。
梟只用了一招就殺死了他。
他甚至來不及看清自己是怎麼死的,就被一陣狂風帶入了空中。
被幹淨利落的殺死後,不死半兵衛再次復生來不及為母親埋葬就絕望的奔向戰場。
但如他最悲觀的所料,葦名的大軍包圍了田村,後者狼狽逃竄,身邊的武將除了被調回村莊的不死半兵衛外已經寥寥無幾。
當不死半兵衛回到田村身邊時,葦名軍隊的主將葦名一心驅散了包圍他們的軍隊。
作為對武士最後尊嚴的看重,他提出和田村來一場真正武士的對決。
面對身負重傷仍然要堅持迎敵的田村,不死半兵衛提出自己打敗葦名一心後用自己的頭顱換取田村離開的資格。
葦名一心同意了。
可再度讓不死半兵衛沒想到的是。
對方僅僅使用了一招十字斬就將他再次斬於馬下。
不死半兵衛最後閉眼時看見的是田村掙扎著赴死的畫面。
面對好不容易找到的母親死亡,面對自己再次活著意義破滅。
半兵衛這次多想徹底死去不再甦醒。
可事實並不如他意。
他再度絕望的復生了。
已無力生出一絲反抗之心的他再度被雜兵殺死,不斷的被虐殺造成的動靜吸引了葦名一心的注意力。
明白對方具有復生的才能後,葦名一心主動邀請他加入自己的大業。
不死半兵衛同意了,因為哪怕是屈身為奴,但只要能戰鬥就能短暫的忘卻一切。
他提出要重新和梟一決生死。
面對半兵衛的殺意,梟只是嘴角諷刺一笑。
梟甚至連休整的念頭都沒有,他看待不死半兵衛的眼神如同看待雜草一樣。
面對毀掉自己一切之人,不死半兵衛絕望憤慨拔劍妄圖透過手中的劍重新掌握那自己一直失控的人生。
可結果一如既往。
梟只是一招俯衝突刺,手中的劍串入他的腹部,同時身體前翻雙腳發力旋轉快速扭蹬生出疾風配合著劍將他整個人帶入空中,然後在空中無比干脆的將他處決。
等到不死半兵衛再次復生後,他絕望的詢問對方用的是什麼招式。
梟冷笑一哼直言不諱告訴了他。
殺死汝的名為吾自創的絕技·巨型忍者突刺。
不死半兵衛從此一蹶不振再度陷入瞭如同野鬼般的狀態。
時常瘋瘋癲癲不能自理,時常崩潰徹底發狂大殺四方。
念在他戰功赫赫的份上,葦名一心只是將他用枷鎖保護了起來,只有需要他時才會給對方開啟。
但只要在戰場上,半兵衛似乎就清醒了過來,如他所言,揮劍能讓人短暫忘卻煩惱。
而不死的半兵衛早就在母親和田村被殺死的那一天徹底死掉了,他唯一活著的意義就是破解忍者梟的巨型忍者突刺。
先是用力向前俯衝刺中對方,然後利用身體旋轉的力量雙腳生出旋風將對方帶入空中最後完成處決。
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起母親被燒死的那個夜晚,一遍又一遍的在記憶中被梟殺死只為了戰勝他
直到這一天,葦名盜國之戰終於勝利,難得清醒過來的半兵衛再次向忍者梟大人發起了決鬥。
一如既往的是梟直接同意了。
這種蔑視的態度讓半兵衛想起了田村死的那個晚上。
他絕望拔劍,想要用梟的鮮血祭奠田村和母親。
半兵衛的努力沒有白費,面對梟的巨型忍者突刺。
早已在腦海中模擬無數遍的他終於找到了破解之法。
面對梟的衝刺,半兵衛死死睜著遍佈血絲的眼睛在對方即將刺中他時完成了識破,一腳重重將對方的劍踩在身下然後身體向上前翻再度踩在對方的頭上。
在梟有些驚愣的眼神中,空中的半兵衛將那包含了自己半生絕望的一刀砍向他的頭顱。
可事實再次並不如意。
梟只是抬起刀來就輕而易舉擋下了他苦心琢磨的一刀。
看著重新落地的半兵衛梟冷笑著諷刺道。
汝,在戰場具有不錯的才能,可只配對付一些雜兵罷了。
說完梟擺出姿勢。
半兵衛瞳孔一縮,他認出了這是葦名流秘籍裡的招式。
雙手蓄力的重切根本就無法抵擋,哪怕是僥倖擋住第一刀,第二刀也會勢大力沉的再度急速劈下。
作為葦名國最強大最深奧的武士秘籍,擁有它的人將得到天下。
但作為秘籍的創造者,正值壯年的葦名一心可不會犯如此低階的錯誤將其顯露於世。
似乎一切都是命中註定,揹負罪惡之人無法還清,半兵衛再次失敗了。
梟特意留下了他的性命想要將他帶回去研究得到不死的奧秘。
葦名一心阻止了他。
他看著身未死但心已死的半兵衛低聲道。
讓他離開吧,戰爭已經結束,倚靠戰爭存活之人已不再需要。
等到半兵衛(碇真嗣)再次醒來後周圍又回到了孤零零一人。
他彷彿再度成為了世間飄蕩的野鬼。
孤零零不知該去往何方。
半兵衛(碇真嗣)呆呆的看著殘缺的斷劍突然甦醒過來。
這只是記憶,他該,離開了。
他用力將斷劍抹向自己的脖子,鮮血四濺噴湧而出,等到他再度睜開眼時便重新回到了閃著警報紅光的二號機體內。
他進入半兵衛的記憶度過了半生,在現實卻只是過去了短短兩秒。
半兵衛虛弱的開口道。
(小哥,我可能要沉睡一段時間,請多保重)
碇真嗣聞言一怔,頓時明白對方將自己帶入記憶並不是毫無代價。
想起在對方記憶裡那種破敗絕望的疼痛感受,碇真嗣抿了抿嘴唇。
(謝謝你半兵衛,好好休息吧)
半兵衛的聲音漸漸微弱直至消失。
(能幫到小哥,如此,便好.....)
懷裡的明日香以為碇真嗣的分神是他終於放棄了,她憤怒的想要推開碇真嗣讓自己來駕駛。
可是疼痛的身體讓她根本無法推動碇真嗣。
她呆呆的望著海底。
這就是她的結局嗎。
她將視線看向從剛才就一直有意護著她的碇真嗣。
而且是和這個傢伙一起葬身大海。
碇真嗣重新閉上眼,用力抱緊了懷裡的明日香安撫了一下對方那因為死亡而害怕的心神。
他可不想對方影響他。
懷裡的明日香怔怔的抿著嘴唇抱緊碇真嗣,感受著對方依舊昂揚的溫度她有些痛苦的閉上眼,或許能和他一起死去也沒什麼。
這般想著,死亡的恐懼似乎減弱了大半。
而等到碇真嗣再度睜眼時,他漆黑的眸子再度赤紅亮起。
“抱緊了”
他對著艦隊上的葛城美里通話道。
“葛城小姐,接下來我要將這個大傢伙帶到船上來,一定要接住我”
同樣呆滯的葛城美里聽到碇真嗣的聲音不由得回神激動到。
“真嗣,如果你真的能將對方帶上來的話一定要做到,明日香和二號機就全靠你了”
不知怎麼的,葛城美里竟然將全部希望寄託在碇真嗣那看起來無比天方夜譚的話語上。
馬上斷電的二號機連游回海面都做不到怎麼可能將使徒一併帶到船上來。
葛城美里自己也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不知怎麼的心裡卻對明明才相處不到一個月的碇真嗣有了盲目的信任。
她對艦隊下著移動命令同時咬著牙齒死死想到。
一定要上來啊,真嗣。
或許是為了即便失敗但在未來想起來這件事時不那麼痛苦,她拋棄一切其它思緒選擇相信碇真嗣。
艦長搖了搖頭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已經徹底失去了判斷,他看了看二號機還剩下不到最後兩分鐘的時間準備隨時接手艦隊進行撤退。
世界是越來越危險了,這次受處分過後就趁這個機會交接掉這個所謂的艦長,剩下的時間就好好陪陪家人吧。
至於二號機的後續就不是他能考慮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