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祭壇
禿頭祭司的招供,在王大明的預料之中。
在很多時候,最讓人恐懼的不是死亡,而是無盡的折磨。
無論是萬蟻噬漿的“蟻刑”,還是黑暗幽亡的“甕刑”,都已經超出了這位大越國祭司的想象力極限。
而“割舌去聲”的威脅,無疑是抹去了阿魯玉思考選擇的時間,於是阿魯玉這位“大越祭司”,在王大明磨刀之時,終於蛻變成了“大越俊傑”。
“血劍……”
“這把劍本是大陳‘元修’的佩劍,但已被血煉……被血煉過的法器,除非祭主死了,否則無法洗去‘血印’……”
“祭壇……”
“是大祭司設下的陣法,祭壇共有三座,分別位於沙城東、西、北,至於南側的祭壇我也不知,只是認識這把得自大陳的配劍……”
“……”
阿魯玉話閘開啟,似乎像是知無不言,但王大明卻看到其不經意的目光閃爍,便知道這禿頭說話拋了頗多迷障。
故而,禿頭祭祀講出的這些資訊雖然頗多,但極為碎散,而且缺少關鍵資訊。
就是結合長公主宋喬提供的那些資訊,王大明也有些雲山霧罩。
“灰雲四顱……帝王何人?”
“元修血修……如今是何處境?”
“血祭天下……到底是要祭煉何物?”
“大越軍卒的強壯兵馬,陳國的襤褸布卒……”
“甚至……”
“甚至沙城這種要塞,都沒設下拒馬和溝壕!”
太多的矛盾悖論,太多的疑惑充斥在了王大明腦海。
他有預感,迷境之謎已經出現了,只要能夠破悉這些問題,那麼此次迷境自然會找到答案!
但他雖然知道禿頭祭司阿魯玉說的話半真半假,但待阿魯玉說完之後,王大明還是舍了一碗酒水,讓顧大勇送他上路了。
比之白隼,王大明對修士的手段更加忌憚!
“修真之人”手段多端,稍有不慎便會中招,而這種後遺威脅,他是絕對不會留下的!
顧大勇和白隼陪在王大明一旁,見識了他的手段後,臉色變得異常複雜,像是頭次認識自己這位豪傑大哥(義父)。
不僅僅是因為恐嚇禿頭祭祀時,王大明說出的那些能夠實現的酷烈手段……
更是因為王大明的殺伐果斷,與之前行事魯莽的黑虎寨主判若兩人!
只是二人卻不知……
惡俘多生禍端,對於這種隱患,王大明從來都不會猶豫分毫!
……
卯時三刻,日上兩竿。
虎威軍整兵完畢,王大明開始了新的安排。
首先,是調營於城西五里。
經昨晚一役,王大明已對陳軍不再報太大希望,虎威軍雖勇武,但不到山窮水末之時,王大明不在計劃讓自己這支“人均高武”的山寨弟兄,去幫陳國賣命。
沒錯,受到王大明【在世霸王】的狀態增幅,只怕虎威軍隨便一個兵卒,都有其他軍營將領的實力,再配合精良的甲冑,在戰場中只怕已是“超級兵”的檔次了。
三百名“刀口舔血”,又經過“戰爭洗禮”的“超級兵”,在冷兵器戰場上已經具有縱橫捭闔的能力了。
若是還在此處聽那中軍總帥長公主調遣,只怕又得讓她差去“堵槍口”。
調兵於城西,如再起戰事,便可在陣外掠看,有充足的進退餘地。
而營寨兵馬,也是繼續交由顧大勇照看,而且如今虎威軍兵甲精良,也好趁此機會在這大漠之中操練操練兵馬。
至於王大明與白隼,還有落客在虎威軍營中的李歸雲三人,便要去阿魯玉所招出的另外三處祭壇查探一番!
禿頭祭司阿魯玉曾言,在沙城“東”“西”“北”,三個方向,還各有一座祭壇,王大明推測其中應有類似“血龍劍”一般的寶物,也應有其他的諸多線索。
而這種小型戰場,再多的兵馬也發揮不出作用。
反而是“特殊兵種白隼”和“在世霸王王大明”兩人,加上丈半的虎崽,這種“戰士法師寶寶”遠攻近戰齊全的精簡高階配置,才是攻略“副本進度點”的最佳組合。
至於帶上李歸雲三人,王大明權當作與自己這未來的“二兒子”刷好感度了。
迷境事小,收兒事大!
這個原則關乎身家性命,王大明從來不敢忘記。
苗紅看王大明與兩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出門上路,自是幽怨無比,他好一陣哄騙才糊弄過去。
而白隼的眼中的幽怨更甚。
那把“血龍劍”雖被汙穢,失了靈性已只是一把凡器,但有過“御劍”體驗的白隼,卻視之如珍寶。
王大明卻直接進行了索要!
若是“義父”自用也就罷了,但他竟是為了那俊秀少俠李歸雲討要,不禁讓白隼醋意大生。
雖然王大明看出其不捨,沒有強自將寶劍拿去,但那把繳獲的血色大弓還是被王大明討了過去,掛在了李歸雲的腰間。
“李公子,你我一見如故,這弓箭也是箭,你且拿去!”
“哎~隼兒你痴長了李公子幾歲,便借他用上一用……”
“勿要小氣!”
“李公子……不是外人!”
***
大越軍營。
中軍大帳。
“噼~啪!”
“噼~啪!”
一名威武的披甲將軍臉色陰沉,正狠狠甩下手中的皮鞭,怒聲喝罵,地上幾名兵卒痛的瑟瑟發抖,卻分毫不敢動彈!
“樞機被盜!”
“你幾人是如何看管的!”
“大祭司怪罪下來!!”
“你等,安有生路!”
似乎是感覺用皮鞭抽打猶不解恨,那披甲將軍抽出了腰間彎刀,恨聲道,
“便先叫你幾個去下黃泉,某隨後就來!”
就在此時,帳門被拉開,兩名血袍老者徑直走了進來,啞聲道,
“烏術將軍,先叫他們下去吧!”
披甲將軍趕忙見禮,又命人將地上傷痕累累的人拖了出去,方才跪地謝罪。
“大祭司,烏術失竊樞機,罪當斬頭!”
為首的那血袍老人卻只是擺了擺手臂,聲音嘶啞,似乎意有所指,
“嗬嗬~”
“樞機放在陣中已不止一日,被取走了……”
“那這一切……應該也快結束了……”
只是烏術抬頭,卻正好看到這血袍老者死死盯著地上軍卒挨鞭濺出的血液,其露出的雙眼一陣貪婪……
烏術似乎想到了什麼,身體恐懼的顫抖起來。
而兩位血袍祭司已經向帳外走去,
“烏術將軍,且挑十個年少精兵來我帳中……”
“傳令下去,整軍備械,今晚……再攻沙城!”
***
沙城以北,大越營南。
女扮男裝的阿蘭朵與其主二人避開了巡哨的大越軍卒,伏在黃沙之中,正在竊竊私語。
“主人……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太冒險了……”
“阿蘭朵!還要多虧了配出的迷魂煙……你的毒術造詣越來越高了……”
“這份地圖,定然是迷境之關鍵所在,就是再冒險也值得!”
“……”
兩人說了幾句,又看那巡哨的軍卒走遠,然後匆匆向南行去。
只是阿蘭朵腦海中,總是不由的浮現出那個馭虎斬將的漢子,不由得心中便生了許多的擔憂。
二人沉默無言,可走了一段之後,驀然間,聽到了聲聲馬蹄。
而幾道爽朗的笑聲也越來越近,
“哈哈!果然有人!”
“趙統領,這次還多謝你借給我‘大義軍’這些馬匹!”
“司徒公子客氣了!舉手之勞!”
“身在‘迷境’我等便要強強聯合!”
“不錯!在大越軍營得到的資訊,合該我幾人共享!”
“是極!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