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東華帝廟有狐妖,陸壓遇呂岩,大妖石碑幻界
大街上,走夫販卒,車水馬龍。
老君悠然甩下拂塵。
陸壓頭一疼,瞬間從掌握陰陽火候的境地脫出。
他有些不解的看向老君:“祖師突然喚醒弟子,可是有事囑咐?”
老君瞥了一眼,遲遲未能入境,眼咕嚕直轉圈的銀角。
無奈正聲道:“此城外有一東華帝君廟,廟內有妖狐作亂,如今你通得法性,元神亦有小成,且去除去此妖,護境安民。”
狐妖?
這不是老君一瞪眼的事情?
怎麼會讓我去。
陸壓不解,依然領了法旨,直往城外。
銀角則滿臉羨慕,眼巴巴的看著老君。
“哎呦!”
金剛琢在他頭上輕輕一敲,銀角疼得直叫。
老君隨意一眼就堪破其三寶心性,明其修行進度,有些怒其不爭:
“你這頑童,蠢笨就算了,還沉不下心,看你大兄,修行一日千里。
再看看你,加個水都加不好,還想出去玩鬧。”
他指了指旁邊的銅丸鐵汁:
“繼續加水熬煉,苦熬此鍋。”
銀角的臉瞬間耷拉,一臉苦瓜色。
城外,東華帝君廟宇。
蛛網塵封,頹垣廢井
陸壓身穿玄黃衣,緩緩入廟。
廟內中間的神像只剩下一半。
旁邊立著的石碑上躺著個趕考書生,口中念著儒家之言,絲毫不被四周破敗之景影響。
而在廟宇中央,坐著個採藕姑娘。
正怯怯的烤著火,看著陸壓進來,有些懼怕。
又往後退了退。
法力匯聚雙眼,廟內一切如常,並無半點妖氣。
所以狐妖呢?
陸壓心中不解,卻滿臉雲淡,高舉手上道幡:
“算算算,乾坤妙數胸中藏。
算盡王侯與將相,興衰榮辱入眸詳。
官海沉浮皆可測,風雲變幻早知彰。…”
許是被這高聲所擾,那趕考書生滿臉惱怒:
“算算算?你這道人若非看不見我在讀書明理,還在此大聲喧譁,是作居心?”
那採藕姑娘似被嚇住,又往後靠了靠。
陸壓也不惱,手指掐算故作高深:
“你這人心生傲氣,自視過高,此番乃是前往科舉。
依貧道看,你這人讀書卻不入心,此番定然不中,且…
印堂發黑,必有血光之災。”
“哈哈哈!”聽此,那趕考書生收起書冊,捧腹大笑:
“你們這種道人,我呂岩可是見多了。
動不動就說有血光之災,接下來是不是要我奉上銀兩,請你來消災除厄?”
一心而出,遠在盤絲嶺修煉的李象有些錯愕。
呂岩?
他這是捅了八仙窩了。
張果老,鐵柺李,呂洞賓,下一個會是誰?
陸壓不作辯解,法力微動。
廟上半片瓦礫隨風落下,直接砸在了呂岩的肩上。
碎片劃過他的臉頰,兩道血痕緩緩滲出。
“天地自有其理,萬物自有其緣,命中之事,居士還是相信為好。”
呂岩先是被瓦片驚的心中巨顫,隨即怒目看向陸壓:
“毋那道人,是不是你在暗中搞鬼?”
啪嗒,又是一片瓦片落下,砸在了他的腳邊。
“居士,還是慎言為好。”
若是遇到成仙之後的呂洞賓,他必定拔腿就跑。
不過,現在的呂岩還是一文弱書生。
他若不戲一戲對方…
不對,應該叫磨鍊。
另一邊,原來十分害怕的採藕姑娘眼前一亮,有些忐忑不安的上前。
“道長,我叫是山下村中女子,村裡人都叫我稔娘。能不能幫我算算今年山裡蓮藕還能再採多少。”
法力聚於雙眼,再次打量著這個採藕姑娘。
面容上帶有幾分泥巴,只能算是清秀,毫無法力反應。
似乎也不是狐妖。
壞了!
廟中就只有呂岩、吾和採藕姑娘,難不成吾是狐妖。
略微跟自己開了個玩笑,陸壓語焉不詳:
“姑娘須知一切自有定數,若是提前知悉,可就不靈了。”
聞言,稔娘有些失落,道謝一聲後緩緩躺在篝火旁休息去了。
待至深夜,呂岩和稔娘二人盡皆入夢。
陸壓則是打坐在旁,靜待異變。
大約子時,陰氣攀升。
他法力聚於雙眼,灼灼似金烏。
原本平平無奇的東華帝君廟宇,忽然有陣紋符篆浮現。
在呂岩背後的石碑上,光暈暖陽,生機勃勃。
一道道極為悽慘,卻極為微弱的聲音從石碑中傳出:
“東華!是你,是你來了!我要你死,要你生生世世不得大道…”
驀然間四周的陣紋符篆震動,廟內盡是迷幻霧氣。
縱使陸壓心有準備,依然與採藕姑娘和呂岩,一同被攝入石碑之中。
變變幻幻,迷迷彩彩。
皇城、科舉。
再次見到呂岩之時,他已然被點中狀元之位。
身前大紅花,坐下紅鬃馬,遊歷九街,十六坊,春風無限。
陸壓拗斷手中的一根筷子,木紋清晰,如同實物。
“哎,老君這是何意?這種能幻化成界的大妖豈是吾能對付的?”
他驀然起身,拍著旁邊的小二:
“小二,今日這位走馬觀花的狀元郎,是何出身。”
小二接過陸壓的銀子,滿臉笑意:
“哎呦,客官。您是不知,這狀元郎本是河中人士,進京趕考之際碰上丞相獨女,二人一見鍾情,相約訂婚。
之後他也是爭氣,不僅中了進士,還在殿上被陛下點為狀元,聽聞明日就要完婚。”
原來是這般。
夜色降臨,呂岩居住在皇帝賜下的府邸內,苦讀經書。
陸壓搖著道幡來到其身邊,好奇道:
“居士明日就要成婚,竟然還有心思研讀儒家聖言,好心性。”
呂岩被聲音一驚,豁然抬頭,右手悄悄握住桌案下的寶劍:
“汝乃何人!竟敢闖入本官府邸,還不速速離去,否則定要奏報陛下,誅你九族。”
他不認識我?
這是被矇蔽靈臺,失了記憶?
陸壓心念轉動,周身泛神光,煌煌若神人:
“呂岩,你暗中勾結丞相,以舞弊之舉得獲狀元之位,你可知罪。”
鏘!
話剛說完,寶劍出鞘,劍光冷冽直指陸壓。
“哪來的道人,竟敢在此處裝神弄鬼,胡言亂語,誣陷本官,找死!”
呂岩寶劍青光爍爍,朝著陸壓豎砍而下。
卻被他體外金光擋住。
陸壓眸中含笑,自言自語道:
“呂岩,你莫非真以為此此科舉,全是你自己之功?
若想得知真相,去問問你的岳父和妻子吧。”
言罷,他就消失不見。
只留下呂岩自己在此,驚疑不定。